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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诡异别墅 ...

  •   静默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只有一弯残月挂在空中映着森冷的光。
      面前的别墅,白色的油漆剥落的七七八八,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窗户不是没有就是碎的残缺一半,欧式风格,多年未有人居住和打扫,俨然一个破败的鬼宅。
      “真是物有所值。”顾梵不仅出声感叹道。
      五千块一个月的价钱就应该配这样的房子,说实话,她还算满意,对白菜价的别墅她还有什么可要求的,于是从容地走上前推开锈迹斑斑的栅栏门,随着沉重的“吱呀”一声,一阵冷风吹过,像是一个信号,原本寂静无比的别墅好像变得不再像表面上那样老旧平和,这风许久未停,寒冷浸入皮肤骨头也有着隐隐地刺痛,风中凌乱的顾梵紧了紧衣领进入花园合上身后的栅栏门。
      想拍掉刚才右手被大门沾上的锈迹,奈何锈迹太过顽固,不但没拍掉还连左手一起脏了,她无奈地看了看脏兮兮的两个手掌……然后抬头开始环视四周。
      前院的左侧有一架秋千,后面就是泳池,位于别墅的左侧,她走到泳池旁边往里面看了一眼,荒凉多年的泳池里居然不是空的,但是在夜晚朦胧的月色下,能够依稀辨认出那池子里又黑又红的绝不会是清水。原来泳池就是个臭水坑……不愧是白菜价的别墅,顾梵点点头表示理解。
      秋千被风吹的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树叶“簌簌”的响声回荡在老旧破败的前院,池水也荡起小小的波浪。整个院子寂静又喧闹,像是只有风声,又像是有人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风倏然停了,树叶的“簌簌”声停了,刺骨的寒冷停了,池水的波浪停了,那似是人声的嘈杂也停了。
      没停的,是秋千。
      秋千起初只是被风吹动的微微晃动,现在风停了,没有了动力的秋千却伴着“吱呀,吱呀”的声响越荡越高。荡到最高点时近乎与地面平行。
      就好像,有人在荡秋千。
      “姐姐,陪我玩嘛~。”稚嫩的童音响在静默的院子里,在耳边泛起森森冷气,是从秋千上传来的声音。女孩子的声音天真无害,似是在撒娇一样的央求着,但是也不难捕捉到那话中冰冷的笑意,让人不觉猜测女孩是不是在央求别人用命去陪她……玩。
      顾梵没出声,只是目光平淡的扫过越荡越快的秋千,然后径直走向别墅的大门,正走着,忽然脚下一顿,看向泳池,那臭水坑“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当看到一只血红的手伸出时,她转回头,步伐稳健的走向大门,掏钥匙开锁,毫无留念的进屋。“哐”的一声甩上门。
      “真是物有所值。”顾梵再一次肯定了这栋别墅的价值。
      趁着从没有玻璃的窗户照进来得月光,大概能辨认出房间的布局,通往二楼的楼梯就正对着大门,地面上一片狼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顾梵环视了一周准备还是先开灯,就在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了女人的哭声,轻轻的啜泣凄凉婉转,在这样的环境里听起来好不慎人,顾梵在墙上胡乱摸着的手一顿,然后又快速的摸索起来,突然感觉好像摸到了什么,不是开关,是……
      头发。
      她一把甩开那缕长发继续在墙上摸,其间几次打掉扶上自己手背的头发,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摸到了开关,毫不迟疑的按下,客厅顿时明亮了起来。
      只是灯还没亮几秒又哗的灭了,她又重新按了两次开关,灯还是没亮多久又忽然熄灭,顾梵皱起眉不信邪的又去按开关,这一次灯没有灭,她有些欣慰的迈开步伐准备上楼,就忽然看到地板上刚才看不清的东西原来是一大滩血迹和残肢,七零八碎的残肢旁边还有一把沾着血迹的斧头,衬着女人哀怨的哭声……她深吸一口气,回头把灯又关了,然后一边摸黑绕开那一摊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向楼梯一边开始怀疑这房子是不是真的物有所值……
      踢掉抓住自己脚腕的手,迈上台阶,那女人的哭声变得越加凄厉,她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哭声已经变成了嘶吼,走上最后几个台阶时,二楼的楼梯口隐约出现一个身影,顾梵走的近了,那身影渐渐清晰,是个女人,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她那双正在滴血的红色眼睛正紧紧的盯着顾梵,那女人嘴角微微勾起,是有些僵硬冰冷的笑。
      顾梵和她对视了两秒,礼貌的笑了笑,侧了侧身与她擦肩而过,打开女人背后的房门,房间的中央上方有个吊着的男孩,红色的衣裳,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全是淤痕……顾梵没有再仔细观察下去,毫无留恋的把门甩上又开了第二间房门……一地的头发正互相盘绕纠缠,在那团头发冲向自己的那一刻“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又走向第三间……满墙的红色大字晃的她眼睛疼。
      第四间……
      第五间……
      第六间……
      最后,她走向最里面的那间房,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推门进入,而是站在门前有些疑惑的皱起眉,这个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外面那么重的阴气,而且没有恶灵在这里徘徊,从进院开始一直到这里,任何经过的地方都徘徊着许多恶灵,他们甚至是拥挤在一起的,而这里,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恶灵,怨恨,甚至包括阴气,这样阴气极重的别墅里有一间如此正常普通的房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阴气和怨恨,说明不是一般的厉鬼,没有恶灵徘徊……说明它们怕它。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
      她握上门把。
      然而,最危险才是最有趣的。
      她握着门把的手轻轻转动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很干净,最瞩目的是大红色的双人床,床单被褥枕头全部都是红色,落地窗意外的没有任何破损,忽略主人耐人寻味的审美,顾梵决定今天就在此留宿。
      转身关好房门,上床,躺下,闭上眼睛,在马上就要沉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旁边的枕头一沉,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顾梵听着耳旁那浅浅的呼吸声,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毕竟自己直接睡到人家的床上来确实不太礼貌。正犹豫着忽然觉得旁边那人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意外——还蛮轻的。但是轻也不能就这样被压一夜吧,虽然她的做法不太礼貌,但是也不至于无视她直接睡在她身上吧……
      她睁开眼,当看清那人的脸时就愣住了,太美了,不是女子娇艳的美,却比那种美更胜一筹,清澈深邃的双眼里像是闪烁着光芒,顾梵恍然,原来今晚夜空上没有的浩瀚星辰竟是都写进了这人的眼里。
      “好看吗?”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是化水的温柔,声音是清澈空灵的好听。
      “好看。”她继续痴痴的盯着那双眼睛看,她真的,从未看过这样好看的眼睛,让她第一次生了想要私藏的想法。
      “这样,还好看吗?”他继续笑着,眼睛却开始慢慢融化,像被硫酸腐蚀一样,冒着雾气,伴着“滋啦滋啦”的声响融化,顾梵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心脏像被人紧紧揪住,好像亲眼看着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正在被腐蚀着毁灭着,疼痛又悲伤,当那双眼睛已经被腐蚀的只剩下两个血洞时,他再一次开口:“好看吗?”
      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再不复刚才那清澈美妙的嗓音,同时顾梵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变得更轻了,特别是压在自己腿上的那一部分重量近乎消失了,好像身上的人突然没有了双腿。
      这个死灵,生前到底经受了怎样残忍的对待?
      “就算是此时的你,我依然觉得好看,因为……我已经把那双眼睛记在了心里。”她认真的回答着,第一次觉得不善口舌的自己真是笨拙,她想不出什么话能够抚慰这个身心满是伤痕的死灵,哪怕只是暂时的。
      他恢复了原貌,轻轻笑了,有些嘲讽的说道:“真是糟糕的答案。”
      顾梵不置可否,也赞同这个评价,她确实不太擅长安慰人。
      “但是没有比这更糟糕,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答案了。”他平淡的说着,语气不温不冷,透着淡淡的疏离。
      顾梵不太懂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不过也没有问,想了想她开口道:“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这里?我的床上?”
      “对。”
      他冷笑出声,却没有开口拒绝,只是静静看着顾梵片刻,轻轻颔首算是默许了。
      “我叫顾梵,以后可能要长期住在这里,请多多关照了。”
      “白笙。”
      “白笙……。”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恍惚。
      白笙从顾梵的身上起来,走到窗边,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身形,顾梵这才看清,白笙穿着一身红衣,是和汉服差不多的样式,如果不是在玩cosplay的话,估计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你是红衣,我也是红衣,这床也是红色,我们像不像拜堂成亲?”她有些轻佻的调笑着。
      “是吗?”他似是冷淡的敷衍了一句,但又好像不是,顾梵觉得依白笙的性格,并没有敷衍的必要,她望着那红色的背影有些出神,忽然明白了,白笙不是喜欢红色,将床换成红色,穿上红衣,是在等着一场婚事,或者说在等着一个人,一个,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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