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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坏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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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吴桐竭力挣脱,无济于事后笑道,“你知道我大学是什么社团的吗?”
林景淮下颔线硬朗张扬,喉结随开口上下滚动:“让我猜一猜,武术、跆拳道还是泰拳?”
他好似笑了下,像是疑问,更是哂弄。
心思被猜中,吴桐有一瞬恼羞成怒,她咬紧牙关,全身力气凝聚在腿上,伺机而动。
林景淮早有防备,轻轻一带,把她两只手扣在头顶。
“你踢一个试试。”
吴桐变成予求予给的姿态,愤怒与羞辱参半,眸子里氤氲出一层水雾。
“知道怕了?”
半晌,林景淮忽然抬起另一只手。
她死命的闭上眼。
双手的桎梏消失,是蚕丝被砸落下来。
吴桐手脚并用扒开被褥,抬头,他已经下床,披上睡袍,居高临下地站在床沿。
她一骨碌爬起来,床边男人微微前倾,轻而易举地攥住她手臂。
“长记性了吗?小朋友,不能说男人不行。”
吴桐跪坐在床上,仰头,讥笑道:“没试过,谁知道行不行?”
“你可真是……”林景淮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不怒反笑,“不进棺材不掉泪。”
“当然了,像林先生这样的,不用试就知道,非常非常行。”
打你一巴掌再给两颗枣,谁不会?
林景淮捡起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你不必装。”
嫌累得慌。
这人之所以让人有距离感,因他身上有种精致的冷漠,无形中有条泾渭分明的线,他不允许旁人涉足侵犯。
不管是呛怼长辈,还是连恭维的话都不屑于听,都是如此。
吴桐堪堪下床:“也好,反正我们往后也没半毛钱关系,也用不着留一线。”
她刚走两步,那边林景淮已打通电话。
“给我送一套干净衣服,密码发你,顺便……”
他略作停顿,吴桐竖起耳朵,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睡袍,这幅鬼样子怎么离开酒店?
“把我车也开过来。”
林景淮绝对是故意的,他侧头,眼睛一瞬不瞬地凝向她,每一个神经都在说:反正我们往后也没半毛钱关系。
“林先生?”她小声,“您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有。”
手机内传来抓狂的女音:“哥,你在跟谁说话呢,我都听到了!”
吴桐双手做祈祷状,用口型说:“拜托拜托”
林景淮挑眉,气定神闲地张狂。
在吴桐重复了好几遍“好人一生平安”后,他终于松口,勉为其难道:“亨采,别忘了带一身女装过来。什么码?”
“MMM!其实都没关系,能穿就行。对了!”吴桐突然想到什么,“还有……内衣。”
林景淮一滞,生硬道:“还有内衣。”顿了顿,别扭地偏了偏头,“尺寸。”
还是杀了她吧!!!
刚说了没半毛钱关系话的人,现在要把罩杯cup报给他。
简直是花式折辱、花式“真香”。
“34……C!”
“34C,别啰嗦,34C,赶紧过来。对,34C。”
你有必要重复三遍,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34C吗?!
这是吴桐的心里话,但是没敢说出来。
林景淮堂妹很有效率,不到半个小时,准时把衣物送了过来。
吴桐说过谢谢,抢先冲到卫生间,把衣服换上。一秒都不想多留,逃似的离开酒店。
套房大门嘭得一下紧闭,林亨采回头望自家大哥一眼:“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大伯母好像也没逼你很紧,怎么想起来租女朋友了?”
林景淮侧脸如削,抿起唇:“我要去趟Z市,一会把你送到前面路口。”
——
“真是好笑的很,还说什么,扔了,我道歉。”吴桐刚走出酒店,就接到好友程瑞的电话,“还道歉,有必要道歉吗?谁惹我不开心了谁就是狗逼,他的道歉也是他狗逼的一部分,以便于他以退为进,冲向更快更远更狗逼。”
对于吴桐的新奇思路、独到骂人方式,程瑞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吧,那个倒霉到后妈家的吴桐终于死了,现在和你打电话的,是刚刚收到offer的鸡血吴桐……”
“嘀——嘀——”
吴桐还没来得及振奋人心地呐喊,忽然就偃旗息鼓,旁边滑过一辆黑色汽车,她往里瞧了眼,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真的想翻他一个白眼。
没办法,很现实,好看的皮囊总能让人格外宽容。
车子是卡宴。
低奢冷肃的车型,和它主人一个德行。
“有钱了不起啊!”
车水马龙,鸣笛喧嚣中,她这一嗓子显得格外突兀。
卡宴突然停下来。
在吴桐复杂的神色中,车子缓缓后退,车窗落下,林景淮深深瞥了她一眼,眉尾若有似无地扬起:
“不好意思,有钱真了不起。”
说完,不给她任何斗嘴的机会,车窗飞快关闭,急速离去。
吴桐难得吃瘪,心里的气总要找个出口发泄,想了想,她翻到微信,把添加还不到一天、网名为L J H的好友删除。
“虽然很幼稚,但是我心里爽啊。”
假扮女友的两万酬劳算是来的很容易,用程瑞的话说,一个十八线女演员一天的片酬都没这么多,更何况她演了还不到一天呢。
两万块钱的到来,让吴桐现下的生活发生质的飞跃。
她先是一口气交上半年房租,然后送爷爷一台按摩仪,最后又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毕竟新工作入职在即。
新的工作,总算让吴桐看到些生活的希望,只因她这半年过得太糟心,简直是大写加粗的“惨”——毕业季本就迷茫彷徨,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从过年后开始在一家心理咨询诊所做实习生。
本以为要过上抚慰人心的白领生活,谁知老板天天把她当私人助理一样使唤,今天让她帮新老婆买个燕窝,明天让她送个快递的。吴桐忍无可忍,委婉地向老板表达抗议。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学的那个方向本身就不好就业,在我这儿还挑三拣四的?爱干干,不干滚!”
吴桐一向是听话的好宝宝,她真滚了,当月的实习工资也喂了西北风。
还没算完,就在毕业答辩前一天,她在导师办公室里摔伤腿,答辩当天都是几位同学把她扛到讲台上的。
不过前老板有句话说的没错,又没读研又没无数证书加持,她的专业的确不好就业。
为了不至于饿死,她找到了亲子鉴定所的工作——接待师。
吴桐可以百分百确定,接待师的名称是这家速真鉴定所杜撰的名字,一份就此一家,别无所有的工作。不过好在工作有心理学要求,也算是学以致用。
关键是,薪水高啊。
为给同事们留下好印象,吴桐第一天上班来得特别早。
有人来得比她更早。
“小吴,是吧?”一位三十多岁,面目和善的男人站在前台旁喝咖啡,“来那么早,不睡懒觉啊?”
她记得这个人,当初就是他面试的自己,好像姓白?
“新工作,激动地睡不着嘛。”
“过来,我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白帆引着吴桐往里走:“第一层呢,主要是三部分组成,前台,接待区,和采样室。接待区分不同的办公室,也就是你以后待的地方,比较私密,保护客户隐私,采样室就不用我说了。”
吴桐之前有做功课,亲子鉴定可通过采集毛发、血液、口腔黏膜还有精|液等进行DNA比对。
“说简单点,二楼是研究室和对样本数据进行比对的地方,我们所,有全国最牛逼的数据分析团队,一水的单身小哥哥,长得又帅,虽说比我差一点……”
“白老师,所里的同事都像你一样幽默吗。”
“什么白老师,叫我老白就成,所里单身的多着呢,以后我给你介绍。”白帆轻咳道,“不过工作还是要用心的,你知道所里为什么招学心理学的接待师吗?”
走廊宽敞洁净,带着一股生冷的味道,吴桐想了想说:“雄性投入全部心血精力抚养后代,如果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基因传递失败从而灭绝,就会做出很疯狂的事。”她推开身后的窗户透气,“所以需要有懂得心理学的人进行有效疏导。”
“说得没错。”白帆一惊,“把手松开,对,就是这个地方,前两天有个客户过来做鉴定,双胞胎儿子和他没半染色体的关系,知道结果后太崩溃,用头去砸玻璃。上面的血阿姨刚擦干净……”
“白……老白,你别吓我。”
“怕啥,我们有保安,”白帆说着就要下楼,“走,我带你去认认同事。”
“上面不是还有一层吗?”吴桐食指指向房顶,“三层不讲一讲吗?”
“第三层是老板的办公室,你要逛?”白帆一副关爱小辈的语重心长,“老板的办公室不是随便能看的。说起来我们老板,我可要交待你一下,他不喜欢闹腾也不爱跟人亲近,在他眼皮底下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出错,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一般只上午在所里,毕竟身兼数职。”
“身兼数职?”
“是啊,年纪轻轻开了鉴定中心,又是省公|安DNA方面的顾问,还有其他一些……对了,还有两条要注意的,一定要注意个人和公共卫生,以及不许在所里吃味道大的食物!”
这老板,本事不少,忌讳也不少。
“瞧瞧,果然不能背后议论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吴桐愕然,抬眼,俊朗的男人拾级而上,妥贴的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换了一只铂金的腕表,更显贵重。
“老白,你招人的水平一次不如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林景淮:办公室如何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