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是喜欢》庚轲

6、我亲爱的爸爸

　　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与母亲就离婚了，扶养权到时候爸爸手里，关于这一点我十分的庆幸。
　　由于只有爸爸一个人，所以他扮演了俩个角色，既是慈爱的‘母亲’，也是严厉的‘父亲’。

　　我喜欢我的爸爸。

　　不是那种普通的父子情，而是爱情。很抱歉我这么说，但请不要说我小，所以分不清亲情与爱情，我清楚的很。

　　你说这是扭曲的？恶心的？是的，我知道。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你们怎么想都与我无关。

　　你以为我没有彷徨过？犹豫过？纠结过？我甚至还恶心我自己。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要爸爸就好。

　　小的时候爸爸从来不让我受欺负，特别宠爱我，但不是溺爱。虽然这可能是由于我从小就失去母亲的缘故，但是我还是特别开心。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凭借着年纪小，而肆无忌惮地缠着爸爸，不被察觉。

　　到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爸爸不允许我那么粘着他了，他说：“小可你都要成为初中生了哦，再这样同学们会笑话你的。”

　　于是我就没有再粘着他，因为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从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够持续到小学六年级，都算是已经是超出我预料的时间了，所以我很知足，应当是知足的吧？

　　不过那一段时间还是讨厌自己，人为什么要长大？

　　初中多了很多门功课，不过我觉得并不是很难。学校多了晚自习的制度，庆幸的是，不是强制性的。我当然没有选择去晚自习，爸爸也没有勉强我。我尽力做着爸爸眼中的乖孩子，成绩也一直在往上提升。

　　有一次进了年级前十，爸爸问我要什么奖励。

　　“……没有什么想要的呢，嘿嘿。”这当然是假的――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给我。

　　最后爸爸还是给我买了一部手机。虽然不是很想要，但我还是很高兴的收下了――毕竟这是爸爸送的。

　　到了高中，学业的压力终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天周而复始地上课，自习，复习。我不想晚自习，却还是被逼无奈进去了，每天与爸爸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

　　于是在一天晚上我偷偷摸到爸爸的被子里，钻了进去，顿时被温暖包裹，舒服的很。不过没有想到爸爸立刻就醒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大晚上的？”爸爸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让我精神一阵恍惚。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睡。”我笑脸以对。

　　“哈哈……都多大的孩子了？嗯？”声音的尾调微微上提，将我撩拨的感觉脸上的温度都微微上升了。

　　“最近做作业还有复习都快累惨我了！我需要治愈一下。”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好好好，随便你吧。”说着爸爸便阖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呼吸慢慢平稳了，明显是睡着了。

　　爸爸的眼睫毛真长啊……明明都30几快40岁的人了怎么皮肤能这么光滑啊……好软啊，嘿嘿，爸爸真的好可爱啊……

　　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晚安。”

　　“？……！”怎么回事？我看了看身下，怎么这么精神……看起来下次不能再乱想些别的了呢，不然肯定会被爸爸发现的……

　　我跑到洗手间匆匆解决掉，又立刻钻到被窝里，蹭到爸爸怀里，用双臂环着他。嗯……周围都是爸爸的味道。

　　然后之后我也一直这么不要脸的粘着他，毕竟一天也就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呆在一起，必须得把握住。还好考试成绩也不差，甚至还进了不少，可能是爸爸给了我动力吧。
　　这么快就高三了……每天都是累成狗，所以在晚上我更是抱紧了爸爸来缓解一天的疲劳，在爸爸身边总是睡的特别好，连带着第二天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同班同学们总是一下课就趴在课桌上，我就可以乘着这个时间比同学们更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

　　倒计时每天都在进行中，时间握在手里永远都抓不住，咻的一下就都飞走了。感觉上一秒你才刚刚进入高中，下一秒就要高考了。

　　“爸爸，我明天就要去高考了。”
　　“嗯，加油。”
　　“诶？就这么一句么？”
　　“因为我相信儿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嗯。”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要你更多的鼓励啊……

　　高考顺利结束了，应该说是终于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考的很好，有很多学校都可以选，其中包括我所想填的学校，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在这之后发生的一件事，生生地把这心情全给破坏掉了，一点也不剩。呵呵，我应该庆幸它不是发生在高考之前。

　　就在我和爸爸打算出国旅游的前一个星期，一个女人来到了我家。

　　她似乎就是我那所谓的母亲，真是可笑。

　　“你来这里干什么？”爸爸面无表情地问，但我却能看到爸爸眼底的情绪波动，不知怎的，我内心一阵纠痛。

　　“我……我是想……回来和你复婚的。”那个女人温柔地开口，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

　　“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甚至偷偷去看过你和儿子。”女人低垂着头，“我当初离开你，是因为我的病情，我那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了，不想让你更伤心。”

　　“……”爸爸沉默着。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爱你。”女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但怎么擦都擦不完，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挺过去了，之后的几年一直都是在配合治疗，待到病情稳定的时候，我想去找你们，但那时候小可已经高一了，我就想等到高考结束后再来找你们，因为不想影响到小可的成绩。”

　　“讲完了吗？”爸爸沉沉地开口。

　　“啊？”女人抬起头，泪水纵横满面，爆发出来的情感也不像是假的。

　　而且就算哭成这样，也不妨碍看出来她是个美女，我的样貌估计就是来自她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着这张脸，没有一丝欣赏的含义，心里直犯恶心。

　　“说完了你就走吧……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重新接受你，我们……在十年前就已经断干净了。”爸爸撇开头，不去看她。

　　“不……我还爱你，我相信你也还对我有感情的对吗？”那个女人又转过头，温柔地看着我，“小可，以前是妈不好，以后我慢慢补偿给你可以吗？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我没有母亲。”给你机会？呵呵，那谁给我机会？

　　“……”女人浑身一震，用手捂住心口，眼泪巴巴地又掉下来了，啧，这个女人的眼泪真不值钱。

　　爸爸说：“你出去吧。”

　　“……好。”女人的声音颤抖着，然后慢慢地出去了。

　　“爸爸，我没有母亲。”待她出去后，我又重复了一遍。

　　“嗯。”爸爸蒙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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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纠得好疼，我知道爸爸因为刚刚的事情绪波动很大，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而我也知道……爸爸单独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偶尔会翻出那个女人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摩挲着，目光柔和的令我心惊。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哪一天这个女人回来了呢？

　　结果，她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了……爸爸会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也从来不去想。

　　这一个礼拜，她也没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去了R国。

　　――R国――
　　爸爸现在就站在我旁边，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流，被一件事物，不，也许是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而驻步不前。

　　“怎么了？爸爸。”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爸爸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正想往刚刚那个方向看过去，爸爸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几近强硬的拉着我向前走。

　　我还是回过了头，却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事物。

　　爸爸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见吗？是什么？为什么隐隐感到不安？难道是……不，这不可能的。

　　“爸爸，今天我们去哪玩？”

　　“去这怎么样？”爸爸手指着旅游指南的一处景点，是一处海滩。

　　“好啊！”我开心地笑，其实去哪都无所谓，只要能和爸爸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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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教我游泳嘛！”我孩子气般地撒娇道。

　　“你不是会吗？”爸爸疑惑地望过来。

　　“好久没游了嘛！都忘了。”虽然这是骗人的。

　　“哎，好吧。”爸爸靠了过来，宽大的手扶上我的腰，麻麻的，“放松，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浮起来。”

　　“好！”我按他的话照做，却又在他放手时故意让自己呛水。

　　“咳咳咳咳爸爸你不要松开我呜哇哇啊啊啊！”我大喊大叫道。

　　“噗嗤。”爸爸憋笑一声，“你第一次游泳吗，莫不是你故意的吧？”

　　额……被你说中了……“才没有呢！”

　　“快看！那里有人溺水了！快救人啊！”远处突然惊叫道。

　　海滩边的救水员听到呼叫声，正往这里赶来。

　　额……为什么那个溺水的人恰好在我们附近……还有爸爸那里有救水员啊！你冲过去干什么？！可我又不能阻止爸爸去救人……

　　“醒醒，嘿！还醒着吗！”爸爸声音急切地叫喊。

　　救水员终于赶了过来，“她没有反应，现在需要人工呼吸！快打120！”

　　救水员正打算扶过爸爸怀里的那个溺水人，却被爸爸拦下了，“不，让我来，我知道规范方法。”不给救水员反应的机会就立刻开展了人工呼吸的一系列动作。

　　我拼命挤开围观的入群，才终于看到了爸爸，以及……正在被爸爸……亲吻？的那个人？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会在这？！怎么可能？！

　　她吐出了几口海水，咳嗽了好几声，意识却还迷糊着，嘴里呢喃着什么，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爸爸的那个眼神，那个动摇的眼神，那个温柔的眼神……那个隐藏爱意的眼神。

　　心无法自抑地疼痛起来，眼睛却干巴巴的，不见一丝眼泪。

　　……一个月后

　　那个女人硬生生地闯进了我们的生活，爸爸却什么都没说，像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自从那天过后，爸爸对她的态度便不一样了。而且现在每天都在变化……

　　……一年后
　　啊……他们结婚了，这……早该料到的吧……我的感情，一开始就不可能得到的吧？还不如让爸爸一个人幸福就好……

　　不……我不会甘心的……

　　“爸爸，恭喜你结婚了。”我机械地说。

　　“小可，对不起，本来说好了，但是……”爸爸看起来对我很抱歉呢，但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感情后，连这点情谊也不会给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真的……恭喜你呢……

　　……多年后，墓前。
　　“爸爸，我还是爱着您呢。”我的手抚上冰凉的墓碑，“不是父子之间的那种爱哦，是爱情的爱哦。”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敢告诉您，您不会怪我的吧？”我喃喃自语，“是的，您一定不会怪我的。”

　　“那个女人还没有去陪你呢，没关系，别和她一起走，我来陪你吧……好不好？”

　　我吃下药，缩成一小团，躺在墓碑旁，想象着是躺在爸爸的怀里，就和当年一样……感觉到的却只有石头特有的冷硬感……

　　真讨厌，和爸爸完全不一样嘛……嘛，这好像也没什么所谓了，很快的，我也会变得冰冷无比，最终与这里化为一体……

　　啊……真好啊……爸爸，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

　　“爸爸，爸爸！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啊？”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当然是你啊。”成熟低沉的男音。

　　“我爱你。”苍老却坚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