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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章 ...

  •   万物难为有,无常似尾花。空蝉如此世,幻灭若朝霞。

      夜雾笼罩在伦敦上空,月亮被浓厚的乌云遮住,灰暗的灯光冷冷散在肮脏的地面上。
      耳边混杂着粗鲁的咒骂,□□的嬉笑,空穿梭在酒气熏天的人群中,冷眼看着叠叠幢幢的人影。龌龊的觊觎在她凌厉凶狠的冷笑中化为阵阵哀嚎,停在一个路口折过去,烧红的怒火让空赤红了眼。
      如鬼魅一样的身手,纤指横扫,几个高壮的人影倒下,空的眼睛是冷漠残酷的,一地的鲜血,死不瞑目的瞳孔中残留着她妖媚的神情。
      空踩过一具具尸体走向角落里的优姬和姬子,她们衣不蔽体哆哆嗦嗦抱在一起,恐惧的呜咽还有绝望的呼救。
      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刺目的红印,手指克制不住的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戳痛了手心。
      可恶的人渣!
      空伸出双臂把眼前的两人抱进怀里,低声安慰:“放心,没事!没事了……没事了……”
      优姬埋首于空的怀里,克制压抑的恐惧在接触到她身体的一霎那得到释放,两只小手紧紧攥住空的衣服,放声大哭。
      空安心的微笑,幸好还来得及。
      为两个受惊的人整理好衣服,空皱眉看着优姬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外衣为优姬穿好。她伸手摸摸优姬的头,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放心,没事!”
      一手牵着优姬,一手拉着姬子,空带两人走出那个罪恶的小巷。
      “……他们……”看着地上横倒在地上的人,优姬红肿的大眼带着惊恐的神情,握住空的小手依然在颤抖。
      “放心,你再也不会遇见他们了。”因为他们再也不会醒来。
      空嗜血一笑,微眯的眼眸里全是诱惑的紫波。
      “姬子,你还好吧。”松开她的手为她理理散乱的云鬓,再握住她时微微用力。
      姬子低头缓缓跟着空,闲着的一手揪住衣服的下摆,心里挣扎得很厉害。
      一弯新月正渐渐清晰,月光下空微微扬起脸,满眼地怜惜,轻轻笑了,笑容隐晦而复杂。
      漫天的枯叶忽然在风中舞成巨大的旋风。
      令人惊悚的女声凄厉的回荡在午夜,绝望而凄婉。
      空呆愣了一下便向声音的方向奔去,优姬和姬子紧随其后。
      风带了一滴温热的血落在空的脸颊上……浓稠的血染红了地面……
      惊呼一声,她眼疾手快地转过优姬和姬子,两只手勉强遮住她们的眼睛,“不要看。”空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战栗。
      残破不堪的尸体……双目眦裂……开膛的肚子……残缺的内脏……
      空搂住她们俩谨慎的离开那座教堂附近,三个人蜷缩地坐在路灯下,微薄的灯光带来了一点慰藉。
      风很大,从领口灌进去吹散了空全身的热气。
      优姬的大眼无措地看着她,乱糟糟的发贴着冷湿的额头。
      “空……”惶恐不安,明亮的眼睛沾染着一丝痛苦。
      姬子无力的靠在路灯的柱子上,见空看她,苍白一笑。
      “没事。”低低说出这两字。
      玖兰领着夜间部匆匆赶来,空如释重负的把优姬交给他们。玖兰俊朗的脸阴霾地看着优姬,伸手准备安慰住她,锥生零用力推开他横抱起优姬,锐利的眼睛毫不退让地和玖兰对视,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锥生零的挑衅让夜间部恨得牙痒痒的,尤其是小蝙蝠,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充满鄙视地瞪着锥生零,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谢谢。”锥生零抱着优姬对空道谢,僵硬的面孔闪过一丝不自然。
      空无所谓的耸耸肩,转头对姬子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警笛打破了佯装的平静,如果没看错的话,空刚刚看到了夏尔的车。
      玖兰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一条,护送姬子回去。”
      “是。”
      夜间部一阵惊诧,不过聪明的他们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等等。”一条递过来一件外套,温柔的嘱咐道,“风大,不要着凉了。”
      玖兰瞟了一条一眼,一条无辜地回视他,玖兰拿过外套披在空身上,摸摸她的头,“走吧。”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察团团包围,夏尔看着尸体,蓝色的眼睛酝酿起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该死!“一拳砸在墙上,夏尔低咒。
      空明白夏尔的不甘,今天下午她还接到夏尔的电话说是开膛手杰克已经抓到了,想不到当天晚上就出现了相同的案件。
      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气息,空偷偷揉捏着疼痛的额角。
      “不舒服?”
      空对玖兰摇摇头,“没事。”
      塞巴斯蒂安细心地包扎夏尔的手。
      空走过去狠狠敲敲夏尔的头,“没出息的家伙,废了你的手凶手也不会冒出来。”
      “闭嘴!”夏尔冲冲地向她喊道。
      空蹲坐在教堂上的楼梯上,呆呆看着混乱的一切。
      “现在怎么办?”
      “去under taker 那儿看看。”夏尔撇嘴。
      空轻笑,有点幸灾乐祸,“法多姆海恩家的当家,记得好好准备。我记得丧仪人很喜欢你呢。”under taker 表面上是卖棺材,实际是一个情报提供地。丧仪人和他的服装一样奇怪,不喜欢金钱,只喜欢变态的冷笑话。
      夏尔眉头一皱,烦恼的表情很可爱。空顺手捏捏夏尔的脸颊,“我相信你,伯爵大人。”
      “你……”夏尔的耳朵微微有些红,“要小心。”
      空笑了,露出细细的牙齿。
      “淑女!淑女!” 塞巴斯蒂安凉凉提醒着空该有的礼仪。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回顾千万,一笑千金。
      “白痴!”夏尔跳脚离开。
      玖兰牵住空的手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
      “以后还是少接触法多姆海恩家,太危险了。”醇香如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她摇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空有些疑惑,是放心不下那个孩子还是他只是她的顾客。
      “越危险就越合我的心意。”套用夏尔的话说。
      玖兰伸手摸摸空的头发,温柔的眼睛微微动容。
      “不要逞强。”
      稍稍与玖兰隔开一些距离,空追逐着在地上翻飞的落叶。
      “我从来不逞强。”停住脚步捡起树叶,空回头望着玖兰,“还有,玖兰,不要太保护优姬。她不是一般人,身为纯种吸血鬼她躲不开她的命运,她需要的不是滴水不漏的保护而是成长和力量。作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预言师,我提醒你,温室的花朵最容易夭折,只有浴血的凤凰才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否则你们都会很辛苦。”
      树叶摊平放在手心里,空细细观察枯叶的脉络,“生命是一件很脆弱的东西。”
      浅粉的光芒落在空的周围,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绝色难求。
      玖兰看着空沉思良久,暗红眸子闪过犹豫闪过挣扎,在她抬头的一霎那一切恢复平静。

      回到酒店后,空没有回到房间,静静坐在石凳上,看着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伦敦上空的黑暗。当透亮的阳光照进眼里,空的血液涌起一种感动,突然很想拥抱这个明媚的早晨,它让她感到幸福。
      一颗网球落到脚边,空捡起它。
      “不华丽的女人,把球给本大爷送过来。”迹部站在网球场里熠熠生辉,眼角的泪痣就像一只妖冶的蝴蝶展翅欲飞。
      迹部听空哦了一声便向他走过来,她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风吹衣袂飘飘举。也许是晨雾的缘故,迹部总觉得此刻的空有些憨傻,没有以往的嚣张、烟视媚行。
      网球静静躺在白皙的手心,迹部接过球,不满的嘀咕:“还真慢!你说是不是,手冢?”
      手冢默默看着空,没有搭话。
      “真不华丽,是不是,kabaji!”等问出口,迹部猛然想起桦地今天没有跟在身边,瞅见空莹莹如秋水的眼眸,他尴尬的转过头,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红霞。
      空轻笑,准备离开,谁知迹部又叫住了她问她会不会打网球。
      空摇头,惹得迹部眼一瞪。
      “不华丽的女人,本大爷来教你打网球。”
      搞不懂迹部壶里卖的药,空连连摆手,迹部不管她的拒绝硬将一把球拍塞进她的手里。
      抛出网球,挥拍。
      “笨蛋!有你这样的吗!”迹部想不通这女人看着挺聪明,怎么就那么笨!她竟然挥空拍,连球的边都沾不上,更不说她的平衡性了,打起球来身体摇摇欲坠。
      狠狠敲敲这个笨蛋的后脑勺。
      突然,迹部一手握住空的手,“应该这样握拍。对……放松……”
      一手握住空的腰,“你僵尸啊!身体这么硬!”
      淡淡的玫瑰香,汗从迹部的额头流下滴在空的脸上,她微微愣神。
      “笨!”又一个暴栗在额头炸开,空咬着嘴唇呆呆的看着他。
      迹部微笑,俊美的面庞宛如盛开的玫瑰,阳光一般的帅气。
      迹部握住空腰的手慢慢环住她,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空整个人都镶嵌在他宽厚的怀里。迹部低头看着怀里的娇颜,笑容热烈张扬了几分。
      “笨蛋,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吧!”
      “啊?”紫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想不通迹部怎么就嚣张得这么理所当然。
      迹部就是红色玫瑰,毫不羞涩地释放出自己的所有光芒,张扬妖娆地灼烧着人们的眼。
      手冢复杂的看着迹部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空在迹部的怀里轻轻微笑,恬淡而舒适,似乎没有任何负担。
      “呐,手冢!”
      一个球冲迹手冢飞过来,他回过神挥舞球拍轻松把球打回去。
      “打出去了!”球拍击中球的一秒,空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厚重感,球飞出去的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她对迹部绽放出璀璨的笑靥,眉目如画,纤纤不染一丝尘埃。
      迹部垂着头,华丽的声线在她的耳边低低响起。
      “再来。”
      耳朵一红,空撇开脸。
      迹部点着泪痣嚣张的看着对面的手冢。
      “手冢,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不是,空?”
      “wushi。”空咯咯笑着回答。
      宛如清泉的声音流淌进迹部和手冢的心里。
      网球被高高的抛起,迹部握住空的手腕大力地发球。
      “目标——手冢。”
      球直直冲着手冢飞去。
      “空,你说,打手冢的哪里好呢?”
      那一球对手冢几乎没有任何威胁,他轻松回击。
      “空,用力打出去。”
      “嗨!”身体柔软的展开,手臂用力的挥舞,球被成功地打出去。
      手冢抿着薄唇,微微控制手臂的力量。
      手冢高挺的鼻子很有魅力,空坏心的冲迹部眨眼。
      “鼻子,就他的鼻子!”
      迹部高高跳起,阳光被他镀上了金色的光辉,汗水挥洒,张扬的身形,迹部宛如希腊神话完美的战神。
      重重的扣下!
      迹部一手指天,打出漂亮的响指。
      “胜者是我,迹部。是不是,空?”睥睨的眼神目空一切。
      这个小孩!空对他没辙,只能敷衍。
      “wushi,迹部大人。”
      手冢一手捂住鼻子,看着对面融洽的氛围,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迹部看着手冢落寞的背影,轻轻地说:“其实,如果不是他有意,我不会打中他的鼻子。”
      “也许……”她毫不在意。
      就在空打算安然享受美好的一天的时候,克罗莫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主人,绯樱闲和一缕出现了。”
      云霞升起来了,从那重重的枝桠的斡隙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落叶的梧桐叶是一种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空眯眼看着一点点七彩的光亮……恍惚中……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每一朵白樱都如飞舞在月色下的白蝶,就如绯樱闲心底的爱恋和凄怆。
      “樱树之所以每年都开出美丽的花,就是因为在它的下面埋着尸体。樱花的花瓣应该是白色的,像雪花一般的雪白色。但是……樱花的花瓣却是淡红色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它们吸收了,埋在树下尸体的血。那埋在樱花树下的人,不痛苦吗?”
      漫天的血樱,空听见她无声的流泪。
      “克罗莫,你知道什么叫悲剧吗?”
      空懒懒从躺椅上坐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她抬头看着他,认真而固执。
      克罗莫轻轻摇头,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宛如黑夜。
      “悲剧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相交了。”
      “知道什么是伪悲剧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有点恨。
      克罗莫粗糙的大手遮住空的眼睛……温暖的黑暗中她依然能看见一片一片降落的红色……
      “那就是把最美好的事物故意撕裂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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