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杀手》灰色系浅笑

2、人生若只如初见

　　“卫哥，你在家吗？”

　　“小吕？”

　　“是我。”

　　从卫白认识陆延羽起，吕子和就一直负责陆延羽的生活起居--他是陆延羽在大学刚开始创业时就挑选出来的助理。后来，卫白和陆延羽关系开始亲密后，吕子和对于陆延羽的私事才不再管理。这几日二人闹了矛盾，站在陆延羽身边的自然又是他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哥他和人打架了，有点严重。警察都来了。我知道你和警察局那边有关系，能不能把陆哥弄出来…明天一早他公司还有个会议，挺重要的。”

　　“我明白了。”卫白挂断了电话，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头绪。他确实和警察局有关系，可是那个有关系的人……他是真的不敢见。但是，如果他不去，陆延羽该怎么办。重要会议缺席的话，他也会很难堪吧……

　　卫白深深的叹了气，缓慢又沉重的在手机上按下了那个已经几年没有动过的号码。

　　“喂？”

　　当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优雅的男音时，卫白有些恍惚。

　　“喂？请问，你是谁？”

　　“是我……卫白。”

　　回应他的是沉寂到恐怖的沉默。

　　大约过了两分钟，那边的人才说道：“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卫白苦笑：“挺好的。写作也小有名气了，我也可以靠我最喜欢的事情挣钱吃饭了。挺如意的。”

　　“小白，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对面人的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忧伤。

　　“我们过的还不错……”

　　“真的吗？”

　　真的吗？卫白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明白。

　　“哎……不说这些了。卫白，你找我有事？”那一刻，黎楚明就像一个愣头小子一样紧张的握着手机，在心里默默念着自己希望的答案。

　　卫白不是那种喜欢欠人情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黎楚明。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说吧，能帮上你的忙我也挺开心的。”电话那边的人轻轻的说道。

　　卫白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地板，道：“阿羽他打了人，似乎挺严重的...你看你方不方便帮个忙。”

　　“我明白了。”黎楚明静静的回答。

　　许久，卫白才又开口说道：“學長，当年的事，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对不起。”

　　黎楚明深深的叹气道：“小白，我最不想在你这里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你没有错，追求幸福是所有人的权力，你不爱我，所以离开，我觉得这跟正常，你没有必要愧疚，更没有必要向我道歉。”

　　“小白……等事情了结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一阵沉默后，黎楚明道：“如果你实在...就算了。我，先去忙了。”

　　“嗯，再见。”男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该成熟了，也应该可以理智的面对过往的这段恋情了，可是，在沉寂了这么多年后，当他再次听见遍布他梦境的人亲口对他说话时，他的心肺仍旧忍不住的颤动。他忘不了他，他忘不了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笑嘻嘻的叫着他“学长”的年轻人……

　　哎……

　　黎楚明焦躁的扯了扯被扣得严实的衣领，心烦意乱。

　　黎楚明办事一向以稳妥高效出名，不到三天的时间他就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卫白站在远处，直到吕子和来接人了，他才舒出了憋在胸口上的一口气。他正要抬腿离开，身后忽然有人开口叫住了他：“小白！”黎楚明看着三米以外明显成熟的男人，心中竟有几分不安。“既然都来了，我们聚一聚，好吗？”他又颇为自嘲的笑了笑：“当然，你有权拒绝。”

　　卫白安静的看了他许久，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他只是点了点头：“好。”

　　黎楚明闻言，一双墨色的眸子中眼波微动。

　　“走吧，我请客。”卫白背对着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冲着黎楚明淡淡一笑：“不要说‘不’，就当我给你的谢礼了。”说完又转身向右边街道靠去。

　　黎楚明望着男人单薄又孤意前行的背影，眼中的明亮轻轻裉去，他抿了抿唇，沉默的跟在对方一米以后的位置，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冒进——果然，无论那件事过去了多少年，其中的利害也一分都不会少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得很慢。

　　街道两侧的路灯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点亮。昏黄的光如同沙漠中的沙粒，将二人间的一切照得越发模糊不清。

　　当卫白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时，黎楚明心痛得直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曾经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恋人在此时此刻已经离得这么远了？他甚至不能再为这段感情做出半分挣扎。

　　卫白靠坐在椅上发消息的那一刻，直觉告诉黎楚明他在同陆延羽联系。

　　陆延羽……

　　黎楚明不禁半眯起眼开始回忆这个让他对卫白忏悔了数年的罪魁祸首。

　　第一次见到陆延羽时，黎楚明正值大四，卫白比他低二年级，陆延羽15岁，正上高二。

　　“小白？小白？”黎楚明伸手捏住睡梦中的人的鼻子，轻笑：“演讲都要开始了，别睡了。”

　　“急什么，我可是写小说的。”卫白侧头躲过对方的手指，睡意朦胧的嘀咕道：“临时胡诌几句就好了，怕什么……困……”

　　黎楚明无奈的笑了两声，凭借力量的优势弯腰把卫白从躺椅上捞了起来。他一边半搂着对方向世同堂走去，一边抽空整理被卫白睡得乱七八糟的黑色系西服。

　　他们被林阳高中的领导安排在距离世同堂最近的办公室，但或许是因为样貌和动作等原因，黎卫二人依旧吸引了不少学弟学妹的围观。

　　卫白困得厉害根本无暇去礼貌性的打招呼，这一切就全被黎楚明一人担当了。

　　“你昨天和谁去打游戏了？”黎楚明只要微微垂眸就可以看清某人青黑的眼圈。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吧。”卫白觉得这么被人“抱”着走的姿势还蛮利于睡觉打盹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ID叫什么‘老子不是gay！哪个直男会用顶着这么一个ID打怪。此地无银啊——不是**是什么？”

　　黎楚明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然后在众人的围观中长腿一跨进入了会堂。

　　“……为了使大家更加了解A大，下面我们有请A大的黎楚明同学和卫白同学……”

　　“可别打瞌睡了。“上台前黎楚明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卫白的手。

　　卫白眉眼含笑的握了回去。

　　黎楚明来林阳高中完全是因为他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至于卫白，他是为了陪某人才来的。黎楚明口才好，应机能力强，但为了能让卫白在台下多想或者背会儿词他有意延长了时间。也亏得他出众的演讲，一向视时间为生命的老校长竟没有半分指责他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冲他露出和蔼的微笑。

　　“……谢谢大家。”当黎楚明将话筒递给卫白时，卫白朝他眨了个眼——谢谢帮我拖时间啦！

　　黎楚明勾唇点了下头，就下了讲台，坐在了专门为他准备的位置上，含笑看身对方。

　　卫白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便开始陈述方才自己在7分钟内瞎编的演讲内容。如果你把你写小说的劲儿放在文学中，下一个文学奖就该是你的了。黎楚明这话绝对不是有意的恭维，这是正二八经的大实话。卫白的整个演讲思路异常的清晰，只要是个听得懂中国话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顺着他的思维思考。况且卫白的声音不同于黎楚明的低沉，他的嗓音给人的更多感觉是干净、是轻松，演讲词中严肃与幽默的并存让这本应枯燥无味的介绍顿时层出乐趣。

　　“如果这种说法让大家觉得太过迂腐，我可以打这样一个比方……”卫白一句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的玻璃破裂声。

　　所幸，被砸碎的是堂内最后方的窗户，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谁？谁砸的！”副校长看着校长铁青的脸色和黎、卫二人疑惑的表情整个人都郁闷了——他娘的，究竟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金黄的阳光越过参差竖立的玻璃大大咧咧的走入大堂。东风拂过，桌案上的绿茶水烟袅袅，腾空消散。树头上，有几只从南而归的鸟雀翘着尾巴在嫩绿鲜亮的叶子中来回穿梭舞蹈。平静的唯美总该让人向往，卫白就在这时仰头看向正面渐高的阶梯，而17岁青春洋溢的陆延羽也正在此刻双手插兜踱步站在了门口，挡住了想要钻入屋中的那一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