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了您哪》不燃素

2、第2章 跳楼的外套

　　邵清华在外头乱搞，安琪可以不计较。但这一位许曼林，已把她丈夫的心防攻陷了，出入都带着，已经带到台面上来了。

　　许曼林是个性感尤物，男人都吃她那一套。开房没安全感了，就跟邵清华要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账单都寄到安琪家里来。

　　安琪说，邵清华，如果有一天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请你一定先告诉我，我不想守着一个躯壳过日子。

　　哪知一语成谶，邵清华轻易就把心丢给了别的女人……。

　　邵母完全不知道，自己理直气壮质问的每一条，都是儿子的罪状。

　　每一条，都在安琪的心上狠戾地割一刀。

　　姐姐脸色苍白得吓人，再厚的唇膏都遮不住了。安娜本来在旁边恼火地踱来踱去，肚子里的话万分汹涌，现在捡直走过来，道：“阿姨，你莫恁个说哦，再说不好哦！”

　　邵母知道这是个刚烈的，低眉瞥她一眼：“我就问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安娜正南齐北地，问：“那你要不要吃屎？”

　　“什么？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就问一下，也不会哪样！”

　　邵母银牙咬碎，满目嫌弃，这小市民的一家子，是真不能要了！

　　老太太气得卷起沙发上的包就走，鼻子低下直喷气，招呼门口立等的司机赶紧跟上。她像一台驶离车站的蒸汽机，呲呲地往地下喷毒气，咆哮而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可想而知，儿子跟这样的媳妇，还有这欠教养的小姨子，会怎样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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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车把邵母送过来的，是邵清华的助理——穆非。

　　穆非刚刚一直站在门口，笔直帅气的站姿像尊神，眼睛从未望向安琪，却丝毫没有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嫂夫人，您多保重。”穆非跟邵母出去之前，拿背影对安琪说。

　　没听见回音，穆非转过头来，望着安琪：“……你没事吧？”

　　安娜心细，听出了古怪。这位司机对姐姐，一会儿称“您”一会儿称“你”，可姐姐迟迟不应，究竟是为哪般？

　　安娜好气，老姐喜欢粉饰太平，没想和邵清华闹到这步田地，瞒得她和妈好苦。哼，姐不说，安娜也不问。安娜暂时不揭穿她，装得若无其事。

　　她挽起袖子择菜，掐着空心菜的菜杆嗒嗒作响，说：“姐，明天上班去吧。”

　　安琪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掏出来，端了个盆子放到阳台上去晾，没有应声。

　　安娜择着菜杆跟到阳台门边，说：“姐，你是嫁跟姐夫，又不是卖给他！不要一天到黑守着他生气。这世上除了情啊爱呀，要做的事多得很！”

　　比如安娜，她就想开一爿属于自己的店。在全县城最繁华的步行街，最好是五福路的拐角，店面最好自己买下来，不用为租金发愁。店里服装，一律自采自卖。安娜攒了钱，到今天已有两万多，她打算先把货盘下来，然后……

　　“姐！”安娜突然大惊出声，手里的菜杆子抖落一地。

　　姐姐的身影在阳台上晃动，飘飘忽忽，安娜余光瞥见，一个什么东西突然掉下楼去了！活生生的，她只觉得头皮要炸！

　　“噢，是件外套，”安琪说，“我的外套掉下去了。”

　　安娜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外套掉下去了，我还以为！”

　　幸好只是件外套。

　　一种不详之感袭上心头，安娜脑壳好痛。很多精神上的刺激，并不会立马表现出来，可能某一时间突然就爆发了也说不定。

　　她得把姐姐看紧了。

　　安琪突然开口问：“安娜，妈还好么？”

　　“好。”没事问妈干啥子，安娜愈发担心了。

　　“别告诉妈。”她狼狈的一切。

　　“晓得。”

　　安娜自然晓得，没有人比她更懂事了。

　　老妈说过，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家境好的那个应该多出力。可安娜不让，姐姐的钱那是和姐夫一起挣来的，她不能让姐姐在邵家人面前难看。

　　安娜就在县城里做小生意，用自己薄而硬的肩膀，把老妈的饮食起居打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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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漆黑漫长，窗外寒气砭骨。

　　安娜睁眼瞪着天花板。她一向心宽似海，为人热情活泼，有时又乖，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只许心里装快乐的事。可现在胸腔里却像蹿着无数被冰雹打中的田鼠，纷乱痛苦。

　　安娜很难过，替姐姐难过。如果舍得，就离开邵清华吧？然而，甩掉邵清华，就能保证下一个男人能从一而终地爱姐姐？如果舍不得，就得忍着他吧？可忍过一时，谁又知道邵清华会不会继续遭践她？

　　安娜爬起床来，从客房噔噔噔跑到楼上的主卧里，哆哆喊冷，硬往姐姐床上挤。

　　“姐？”

　　安娜张着耳朵听，姐姐没睡，虽一声不吭，但呼吸声醒着。

　　安娜爬上床，执拗地问：“姐？姐夫，那个邵清华原来也是这样，三天两头不着家吗？”

　　安琪闭眼不答，全身却痛苦地蜷缩。

　　泪眼朦胧中，安琪仿佛听见有人喊她：“安琪儿，小天使，过来抱抱。”

　　那是邵清华的声音，是校园里清清亮亮的少年的声音，让人想起那些曾经在青春的风里吹乱的头发，和飞舞的白衫。

　　邵清华大学里追了她四年，对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难描难画的尽心。当年，邵清华为了生病发烧的安琪，在宿舍楼下望着她的窗户，守了整整一夜。当中的纯和真，难道都是幻觉吗？

　　那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有人那么疼爱过她吗？

　　“哪怕他还愿意骗我，我也可以一声不吭。”安琪想，就算邵清华还有心骗她，她也心甘命抵。

　　可邵清华给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说你他妈的给我滚，现在就滚！

　　“我太累了。”安琪嗓音里仿佛含着泪，安娜拉过她的手，连手上也感觉到她泪水涟涟。

　　“我陪着你！”安娜握紧姐姐的手，认真道，“姐，放心！我嫁不出去，一辈子陪着你！”

　　安琪心里揪得更疼，两眼落寞，道：“安娜……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孩子，只看她愿意不愿意将就。”

　　安娜愿意将就，她愿意将就，她想谈恋爱，想得发疯！

　　然而，安娜更加明白，一个男人最看重什么，他图什么，他凭什么要跟女人厮守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