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切开都是黑的[阴阳师]》陆不罹

8、邪神切开都是黑的

　　八岐大蛇对这个祭品的态度甚是纵容，她不愿意再看到有人牺牲，他就通知前来交易的人不要再献上祭品。

　　她说担心兄长会挂念自己担心自己，他就把那些怨念凝聚起来捏成人体。

　　可惜这并不好弄，中间失败了无数次，他才弄出来了那么一个灵魂，干净无垢，和她一样纯粹。

　　他赋予了那个灵魂和她一样的身体容貌，然后趁着新月之夜把她送了出去。

　　在这样昏暗的地方里，活着倒渐渐有了那么一点乐趣。

　　虽然一开始过来时神乐总是装着一副平静的样子，但她其实心里还是恐惧和悲伤居多，而如今时间渐渐长了起来，她也放松了许多，起码不再会怕他。

　　有时候他跟着她学人类午睡——明明两个都不是人也并不需要通过睡眠来补充体力，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地按着人类的作息生活。

　　其实八岐大蛇也明白，她只是还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而已，但他乐意纵容她。

　　唯一不好的是，纵容得太过了，在他睡着的时候，她就经常性的偷偷爬起来拽他头发玩。

　　想他一个在平安京叱咤风云的邪神居然快要被自己养的祭品拽秃了……

　　不教育一下熊孩子她怕都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他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呆上许久的，虽然很枯燥很无聊，但这么多年他也这样过了。

　　但他忘了，他一颗心早就在这些年漫长的等待中熬得麻木了，神乐却不一样。

　　她打小就是长在阳光底下的人，这样的黑暗与她是格格不入的。

　　“我们可以出去吗？”

　　当她抬头用那样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一片，他根本就无法抗拒。

　　于是他借着那些怨念，又凝聚出了新的灵体，不是和之前的人体一样追求纯粹和干净，他只要那是强大的。

　　最好是强大到能够彻底把裂缝撕开。

　　但阴阳缝隙里的怨念和鬼魂都不足了，他开始背着神乐又让了送了祭品进来。

　　这次又送进来了一个干净的灵魂，不比神乐那般是浅金色的，但纯白透明的灵魂在一堆凄厉的红色里也甚是惹眼。

　　然后他亲手把那个灵魂污化了。

　　以前听了几百年这样凄厉的尖叫，这是他头一回觉得这是如此的……无趣。

　　但他松开手，一转身就看到了神乐。

　　她身上穿着他用蜕下的蛇皮编织炼制的衣服，和她灵魂一样是浅浅的金色，叫人一打眼就能看见。

　　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契约是如此的奇妙，他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张平静的脸下惊涛骇浪般的恐惧。

　　“……你怕我？”他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她的声音艰涩，脸上都控制不住地白了一瞬。

　　“我们要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白着一张脸，轻声说：“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吧。”

　　“嗯？”

　　“我陪你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不出去了，好不好。”

　　她又开始了，又在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他实在是无法具体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心尖都在发颤。

　　她知道的，对她提出的要求，他一向难以拒绝。

　　于是他把人抱在怀里，闭着眼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