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辞浅》虞三

10、第十章

　　第十章

　　当晚，陆少珣和陆少枫商量完追夫大计后回到自己的房子。
　　陆少珣进部队没几年也从陆家大宅搬出去了，自己在外面购置了套房子，要是陆家没有什么大活动，基本放假了都是回自己的房子。
　　陆少珣摊在床上，只觉肚子空空如也，心里暗骂道陆少枫这小子没良心，商量完大计也不请自己好好犒劳一顿，而此时的肚子也是很配合的叫了两声。
　　本想着明天好好收拾自己一番，再约楚医生吃饭。眼下自己饿了，倒也不想独自用餐，而是想起了心心念念的楚医生。
　　于是陆少珣掏出手机，给楚医生打了个电话。
　　“喂？”
　　对方冷清又好听的声线传入耳朵里，陆少珣心下只觉莫名的开心，却又碍于面子，故作正经道“楚医生在干吗？”
　　“值夜班。”
　　陆少珣暗忖，自己喜欢的楚医生真是惜字如金，努努嘴有道“楚医生吃饭了吗？”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意识道一个很可疑的问题，陆少珣在电话这头一挑眉，连忙转移话题“我好饿啊……楚医生。”
　　“你没吃晚饭？”
　　“没吃呢，楚医生要不要陪我吃。”陆少珣眼睛霎时间亮起小星星，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我值夜班，出不去。”
　　陆少珣失望的倒在床上，还没等陆少珣说话，那头的人又问道“你家住哪？”
　　陆少珣突然来了精神，立刻把自己家住址报了一遍，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话语，结果楚医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说自己有事要忙，便挂了电话。
　　陆少珣被挂了电话后郁闷的爬在床上，注视着楚辞的消息框，良久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准备冲个澡出门吃夜宵。
　　陆少珣是很能吃，但由于部队常年的训练，运动量体能什么都上来了，怎么吃都还是一身腱子肉，愣是不长一点肥肉。
　　这刚冲完澡出来，门铃就响了。
　　陆少珣胡噜了一把脸上的水，便走去开门。身上的水珠微微打湿干净的白t恤，隐隐约约能看出包裹着一副好身材，休闲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也掩饰不了腿的修长，这样一副躯体，穿起休闲装也让人心动不已。
　　陆少珣感到奇怪，自己这个住址没多少人知道，更别说登门拜访了，于是多留了个心眼，从猫眼里望出去，只见一个陌生人拎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外。
　　陆少珣冷了冷神色，打开门。
　　“你是？”
　　外卖小哥看见又高又帅的陆少珣，不禁咽了咽口水，转而却被凶神恶煞的神色吓坏了，怂着张脸弱弱道“先生……你的外卖……”
　　陆少珣皱眉“可是我没点外卖。”
　　外卖小哥看见陆少珣皱眉，弱弱道“不是楚先生订的餐吗。”
　　陆少珣刚想摔门告诉他走错门了，突然听见楚先生三个字，顿时乌云退散，脸上霎时开朗“楚先生？”
　　“对啊……就是楚辞楚先生……”外卖小哥被陆少珣这由阴转晴吓得不轻，只得硬着头皮回复道。
　　陆少珣一把接过外卖，还没对等外卖小哥反应过来就飞速微笑说了声谢谢便甩上了门。
　　回过神的小哥发现们已经关上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这年头，长得帅的人怎么都是怪人啊……
　　而怪人先生飞速的坐在餐桌上，打开了餐盒，是自己最爱吃的煲仔饭，而且订的这家店自己也经常光顾，陆少珣的心情不免更加晴朗起来，抬手拍了张照给楚辞发了条短信。
　　“谢谢楚医生。”
　　过了十几分钟，那头的人才回了条消息“不用。”
　　陆少珣这才动筷，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大抵是许久没有尝到恋爱的滋味，陆少珣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美滋滋，本不爱拍照的他愣是吃一口，拍一张饭的模样，直至最后吃完。
　　若让熟人看见此时的陆少珣，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平日里的陆少珣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男子气概十足的，并且作风正派大气，举手投足间也是北方爷们的豪爽与粗糙，现在的陆少珣活脱脱像是个见了新奇事被逗乐的小孩子，满脸笑意。
　　陆少珣看着楚医生最后回的消息，痴痴地笑着。
　　对楚医生，是一见钟情吧。
　　饭后的怪人先生点播了部电影，还没看到一半，遍熬不住浓浓的困意了。部队常年来规律的作息生活，早已让陆少珣丧失了熬夜的动力，乖乖爬上了自己许久未沾的席梦思大床。
　　睡之前，陆少珣还专门给楚医生发了晚安，结果许久未等到回复，心急的困意全无，爬起来戴上耳机听起音乐。
　　彼时的楚辞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倒也没再纠结于早上唐澈所提到的名字，煮了杯咖啡，如释重负的坐在办公椅上。
　　这才想起刚才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一打开手机，便看见陆少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晚安消息。
　　不由得勾唇一笑，工作繁忙所带来的疲倦霎时减轻不少，手指轻轻敲击屏幕，回复给陆少校一句晚安。
　　陆少校接到回复后，才安心的躺回床上。
　　半夜的北京安静极了，没有丝毫白日里浮躁的声响，仅是小区昏黄的灯光散落在窗户上，烘起阵阵暖意。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
　　耳机里正好放到beyond的喜欢你，那是陆少珣少年时最喜欢香港乐队，但以前听这首歌，却从未脑海里浮现过谁的面容，只是偶尔回忆几个动人的片段。
　　而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楚医生那张清秀的脸。
　　一颦一笑，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

　　陆少珣第二天上午去看了陆老爷子，一直呆到快到答应接楚辞的时间，陆老爷子这才放了人。
　　陆少珣今天还特意收拾了一番，大早上在家里翻来覆去试衣柜里的便服，最终选择了衬衣搭一件哈雷机车夹克，下身一条黑色水洗牛仔裤，街头范十足，再加上阳刚的长相，活生生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先不说一出门街上的女孩子明着暗着的偷瞄，甚至胆子大的还上来要联系方式；就连陆老爷子今个看见陆少珣这身装扮，还若有其事的问陆少珣是不是有约会，把陆少珣刀枪不入的厚脸皮都问的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陆少珣到医院楼下，正好是下午六点，点燃一颗烟，倚在军车上，想着楚医生一下来就能看见自己帅气的模样。
　　可这倒好嘛，等了小半个钟头，地上一堆烟屁股了楚医生也没出来。陆少珣急躁的不行，车门一锁，准备进去找楚医生。
　　刚走过门诊，就听见急诊传来一阵躁动，撇头一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脸。
　　是楚辞。
　　“叫唐医生和金医生来，安排手术。”
　　还没等陆少珣到跟前，楚辞就跟着一堆护士急忙将病患推向外科手术室，愣是没看见一旁的陆少珣。
　　陆少珣没有说话，立马搭了把手，跟在楚辞身后推着病床，一路奔跑的把人送到了手术室门口。
　　陆少珣看着眼前清瘦的背景，突然只觉得震撼。自己原本只知道楚医生是个能力出众的外科医生，知道楚医生有许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成就，那些光环闪耀的让人几乎忘记，他也是个在手术台上救人的医生。今天却近距离的看见楚辞在生死线企图拉回一个生命，那样慌忙，那样急迫……心中的那种感觉无可名状，只是让陆少珣心中升腾起自己原来喜欢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人而自豪。
　　手术很快开始了，陆少珣也没离开。只是坐在手术室门口，默默看着手术中的灯亮起，手术值班医生的上面，赫然映着的楚辞的名字。
　　陆少珣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看着那个名字发呆。
　　陆少珣倒也不是第一次等楚辞从手术室出来，只不过第一次，是在等楚辞口中自己战友平安的消息，而这一次，却是再等和自己约会的楚辞。
　　从夕阳一直坐到深夜，从天亮坐到隔壁楼的灯都开始逐渐亮起。陆少珣也不急，就那样等，眼中的情绪也丝毫没被时间所消散，好看的眼睛中，熠熠生辉。
　　仿佛为了等什么宝物，千世万世，也在所不惜。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等楚辞从手术室出来时，将近十二点。
　　楚辞在洗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约会。
　　不免懊恼的皱了皱眉，抬手看了看手表，那人估计早已离去。
　　轻轻叹了口气，换下手术服，准备离开手术室，给那人发个消息，表示放别人鸽子的歉意。
　　在揣着倦意推开手术室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今天被自己放鸽子的约会对象。
　　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一股暖流霎时温暖了整个身体。
　　楚辞只觉，今天的医院，好像没有往日的冰冷了……
　　陆少珣看见他出来，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楚辞回了回神慌忙跑过去，眼中神色复杂的问道“你等了多久。”
　　陆少珣勾唇一笑，把眼前的人揽进怀里“等了好久好久，楚医生一定要补偿我。”
　　楚辞也没抗拒这个拥抱，微微弓背，把额头磕在陆少珣的肩膀上。
　　陆少珣189的身高，对于180整的楚辞确实高了大半个头，两人的身影在静谧的过道里，显得异常和谐。
　　“累了吗？”陆少珣难得收起往日的调戏，温柔道。
　　楚辞声音闷闷的“有点儿……”
　　“走，我带你吃饭去。”
　　楚辞抬起头“这个点了，哪还有饭馆”
　　陆少珣微微挑眉“去你家，我给你做饭吃。”
　　“凭什么去我家啊？”楚辞开玩笑的问道。
　　陆少珣想了半天，眨巴着好看的眼睛道“这算是我的补偿。”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格外甜蜜。
　　唐澈刚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不免故作吃醋的样子走过去“哼，楚辞，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啊？”
　　还没等楚辞说话，陆少珣就开口道“你们两个旧爱是没结果的。”
　　唐澈一听，不乐意了，胡说八道的回击道“你怎么知道我两没结果啊，我告儿你，以前我和楚辞还在一起过。”
　　陆少珣倒也不恼，笑盈盈对唐澈下套 “知道你两为啥没结果吗？”
　　唐澈的智商哪有那么高，一下子就跳进坑里“为啥？”
　　“因为，两个0是没有结果的……”陆少珣幽幽一笑。
　　这话一说完，唐澈立马气鼓鼓的走了。
　　这一天天的不是被楚辞欺负，就是被秦子铭欺负，这倒好，又来了个陆少珣！
　　自己长得有那么好欺负吗！！！
　　唐澈的心中开始咆哮。
　　看着唐澈远去的背影，楚辞使劲拧了一把陆少珣的肚子。
　　“嘶……”陆少珣被这突然的举动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楚辞好歹也是在部队混过的，这一拧可没留手。
　　楚辞特酷的把陆少珣一推，往办公室走去道“让你丫的瞎说。”
　　陆少珣看着楚医生的背影，只觉得楚医生可爱的不行。
　　赶忙追上去，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去办公室，准备换衣回家。
　　一个人落单的唐澈孤零零的走出办公室，心里一阵酸涩。晚上唐澈一般都是要回父母那的，以往都是楚辞开车送他回去，这下楚辞也有对象了，自己还得一个人回家。
　　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凉飕飕的微风，这程子北京降温的厉害，这两天的天气更是冷的不行。唐澈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这凉意是从脖子往里钻啊……
　　嘟了嘟嘴，准备到路边搭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