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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空中一轮红日高悬,灼热的温度直逼裸露在外的皮肤,道路两旁种了银杏树,不过都是小叶子的那种品种,丝毫没有挡阳的作用。

      姜白有点后悔自己睡过了头,不然就不用抄近道,走二环路,高架桥底下多舒服,那用得着在这儿晒呢。

      今天是中考出成绩的一天,早上姜白的爸爸给他开了初中阶段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姜白,考了597,重高线550,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差。

      但是姜白一直想要考历梧中学的,历梧中学在姜白所在的这个区算最好的了,若要考比历梧中学更好的学校就要到景姜区去,景姜区的学校全都是响当当的,进了那些学校,按姜白初中班主任的说法,就是半只脚踏进了985和211大学。
      姜白想考历梧中学,一方面是因为更好的学校高攀不起,另一方面是想离父母更近些,方便回家。离历梧中学的分数线差了3分,其实比姜白更差的历梧中学都录取了的,只是因为白岩央是外地生,要比本地生多考20,30分。

      姜白抬头看了看路牌,璋桦路,龙头一拐,小黄车拐进了一条绿树掩映的道路。

      左拐右拐,终于看见了一块大理石碑,上写着大学附属中学樨桦中学,石碑周围开满了杜鹃花,旁边有个门卫亭,透过擦的透亮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老旧的电风扇正开着,一个老式的小电视,正在播法制新闻,还有些生活用品。
      中年门卫正靠在棕色的沙发打盹。
      姜白觉得有点奇怪,今天不是到校填志愿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姜白到门卫室敲了敲玻璃,中年门卫睡得很浅,睁着惺忪的眼睛打开玻璃窗户,见是个清俊的少年,就和和气气得问道:“有什么事吗”
      姜白道:“叔叔,今天不是填志愿吗,为什么都没人来呢”
      门卫露出了然的目光,“你走错门了,这里是后门,你应该从这里绕出去,从侧门进去。”

      顺着门卫手指的方向望去“叔叔,为什么要走侧门啊,后门不可以吗,我懒得再去绕了。”

      门卫义正言辞地说:“这是老师专用,你看到那几个摄像头没有,快走吧,再摸,就迟到了。”

      姜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了谢,就和门卫叔叔挥手告别了。
      又是几番拐弯,终于来到侧门,白岩央的初中占地面积小的可怜,只有一个门,大门,就三栋大楼,一个小操场和一个大操场。

      以前本来说要扩修的,周围都是居民楼,也没办法,只能把学校粉刷一遍。刷成了黄色和棕色,再把以前的铁大门换成电栅栏门,大门左右整修一下,也算是焕然一新。

      那时候同学们都美其名曰“乡村贵族学校”。就算是那么小的一方天地,也装载了白岩央数不尽的美好回忆。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自己说学校饭跟猪饲料一样,某教导主任真讨厌,只知道怼我。某班主任真是个泼妇,学校的电脑设备真是差劲……可是听到别人说自己学校不好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不舒服,然后怼回来,总觉得那是自己的所珍视的小小一方天地。

      若是有人夸赞自己的学校 ,心里也觉得自豪,连带着对这个人也有了好感。
      如今这个高中真是,只能用巨大来形容。面前是一个四百米的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白色的起跑线,在阳光下闪着别样的光彩。操场中间一片绿茵茵的小草长势茂盛,差不多一个暑假都没有打理,绿绿的小草没过姜白白色的球鞋,抚过姜白的小腿,痒痒的,头顶的被太阳照得发烫。
      姜白看了一眼手表,1.25了,糟,还有五分钟。顾不上欣赏学校了,迈开腿狂奔。发现前方有一个人慢慢走着,姜白大喊:“同学!同学!等一下!”姜白两步作三步地追上去,在半米远处停了下来。

      那个人缓缓转过头,逆着光,白岩央看的不是很真切,只知道这是一个很清瘦好看的少年。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保持着转头的动作,姜白能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怕惊吓到这个安静的少年,姜白露出了一个笑容,白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浅浅的两个酒窝仿佛也盛满了七月份的阳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是高一新生吧,我们一起走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少年被姜白灿烂的笑容晃了神,愣愣看着伸出的那只修长充满活力与生机的手,又盯着自己病态苍白的指尖,半晌没有说话。

      姜白悻悻地收回了手,:“你同意我们一起走不?”白岩央知道有些人有洁癖,不太喜欢与他人身体接触,便也没太过在意,以为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望着那收回去的手掌,黯然叹息。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点了点头。

      姜白高兴地向前迈了一步,:“我叫姜白,姜太公的姜,白色的白,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抬起半垂的脑袋望着姜白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姜白呼吸一窒,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美少年呐,半长的碎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如水墨勾勒般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你时,仿佛被勾了魂魄。
      只是这个少年苍白地有些吓人,修长纤细的脖颈脆弱地似乎一折就会坏掉,秀气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形状优美当然唇,那张淡色的唇轻轻开启,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顾玄”清冽的少年音在这个炎炎夏日听起来尤为清爽,透着与外表不符的干练。

      没有过多的解释,说完那两个字后,顾玄继续安静着一如刚见时的模样。

      姜白没有再说什么,为自己刚刚看入了迷而暗自懊悔,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一直维持这个沉默的氛围来到了阶梯教室。

      “姜小白!”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唤,一个熊抱压地姜白退了好几步。抱住姜白的这个是他的初中死党陈景,明明前几天才起一起打过篮球,现在做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让姜白不禁发笑。居然还叫他的姜小白,姜白最恨别人叫他姜小白了,因为这样显得他很女气。

      姜白揪住陈景的耳朵,陈景痛得哇哇大叫“震惊!惊现樨桦中学因学生因被叫绰号企图杀人灭口!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

      姜白看到好多人都向这边看来,一把他扯向自己:“陈景,别演了,戏精呢?你?听好了,以后不准叫我姜小白!”
      说完松开了陈景的耳朵,陈景揉揉了耳朵,:“好嘛!你也真是的,几天没见面了,都没有想我吗?喂,你在看什么呢?”

      姜白才想起刚刚和自己一同前来的顾玄不见了,四处看了个遍,都没看见他。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揽过陈景的肩膀“没什么,走吧。”

      陈景躲过姜白的手臂,贼兮兮地凑近姜白:“你是不是找什么人?”

      姜白一惊,还真被他给猜中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往常什么事都给陈景说的,这次突然不想告诉他顾玄这个人了。想到这是我与顾玄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心里居然有点甜。
      “瞎说什么,我刚刚是在看有没有我们学校的?”

      陈景又勾住姜白的肩膀,无奈个子太矮。带着姜白一个趔趄,姜白翻了个白眼。

      陈景一米六几,个不高,皮肤很白,眼睛圆圆的,还是单眼皮,是属于很可爱的那种男生,力气却是出奇地大。
      原来班上有段时间流行扳手腕,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他就在桌子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扳手腕不?独孤求败!后来被班主任看见了,叫他抬了一学期的饭。
      以至于后来他一看见班主任,就低眉顺眼地,等班主任一走,就开始扮鬼脸,吐舌头。
      有一次班主任从我们身旁经过,我们问了声好。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陈景继续他每次必做的动作。突然,班主任转过头,陈景吓得舌头都忘了缩回去,就那么跟班主任大眼瞪小眼,仿佛是一个傻子。
      还是班主任先反应过来,气冲冲地叫着陈景的名字。陈景自知事情败露,企图用卖萌唤起班主任的同情。班主任不为所动,因为她已经见到过了陈景最“丑陋”的一面,不容置疑地叫陈景伸了一天舌头,害的其他老师都问陈景都问陈景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赶紧治疗啊,学习哪比得上生命重要!

      陈景拼命地摆头,他想说他没有病,老师却以为他生患重病,依旧坚持学习,感动地热泪盈眶。陈景也因此出名,其他班级,年级都纷纷‘’慕名而来‘’,辛亏班主任出场,镇住了场子……但是陈景有了一个绰号“陈二哈”,班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那特别的一天的。

      一个年轻的妇人牵着顾玄走在林荫道上,顾玄皱着俊秀的眉毛:“妈,我自己可以走。”妇人与顾玄无二的那双水墨勾勒般的眸子闪过无奈,很快就放开了手。

      “我不是叫你在停车场门口等我吗?你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顾玄看见妇人眼里水光一片,有些心疼。上前抱住了妇人,把头轻轻地放在妇人的肩膀上,嘴角轻轻地弯起“妈,我下次不会了。”

      妇人感觉到儿子纤细的身躯紧紧地拥住自己,单薄的下颚在自己肩头的清晰触感,鼻头一酸,泪水缓缓留下。

      摸了摸儿子头上柔软的发丝“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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