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s.chap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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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顺着人流挤进电梯，斜靠在一旁的梯壁上，盯着因匆匆忙忙赶来被泥泞溅了少数泥点的白鞋，跟着电梯晃动的旋律，下意识地点起步子，脑海飞快的闪过许焉躲躲藏藏的神情。
两人还真是在某些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竟然连平时脑神经过于松散的许焉都有了瞒着他的心事，病房里的交谈不知不觉掺杂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犹如恰好在某一个不可言说的时机，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微妙的发生着见不得有多好，也见不得有多么坏的改变，一个物质被拆除了复杂的零件，被人强行重新装成不一样的模样，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但在自己看来，目光中竟多了一点之前见不得的期待。
只是。。。电梯应声而开，鹿晗依旧低着头无意识得走着，却忽然转了方向，去了前台。
“您好。能麻烦帮我查查204病房的病人入住的时间吗？”
鹿晗弯起眼角，眼眶中的少许笑意好像要被他完整得挤出来，漂浮着穿过对面略显羞涩的女生的皮囊，轻而易举得冲进心里。
来医院时的失控好像是不曾存在的虚幻，鹿晗恢复了他对异性温柔而不失礼貌的语气，目光随着女生的动作而移动，给足了对方耐心，没有不耐烦地等待。
“204病房只有一位病人，入住时间在前天晚上十二点十分，手术时间两个小时二十分钟，手术费用加入住医药费用一共是三万五千五百元。”
接待的女生十分利落，顺便细心地帮鹿晗报出了相关费用，鹿晗的面容随着倾听渐渐变了质，下意识的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谢谢。”
怕是鹿晗十分了解自己时不时在学校惹祸的尿性，才会将她不吭声错认为这次住院依旧是和自己抑制不住性子打架而造成的。
只是这次的他有些失策。
不仅没有问她真正的原因，还将许然那个丫头错认为是纯洁善良的小女生，让她承受这次“灾害”。
当然许焉是不太愿意承认和自己也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鹿晗不会想到自己是为了他而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应该也不知道她和许然明里暗里的争斗。
许焉瞪着双眼看着房门，像是让魂魄都跟着鹿晗的步伐溜了出去，轻快的在另一个空间快活不肯乖乖回来镇守自己的岗位，绕着许焉的小宇宙报复似地转了几个大圈，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这个大脑有点卡壳的主人的身体里。
许焉甚至保持着上下唇分离的姿势，像是要喊出一声惊诧的叫声，止步于牙关，紧接着被迫退了回去。
那还是几天前面色如常刺激着她，冷眼旁观将她扔在路边一夜，几个月前不肯停留在医院多于一秒的鹿歌手吗？
怕不是她出了幻觉，还是鹿晗想了个法子折磨她？
那她也是真不敢怎么恭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苦了他那具没有精神分裂依旧正常的身体能不能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
等等。。。
精神分裂？！
许焉方才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慌忙就要去拿手机，好不容易够到手机的手却颤抖着将东西猛然摔在了她骨折的左臂上，顿时一阵刺骨的疼意蹿遍全身，许焉哆嗦着弯下身体，长长抽起一口气。
许焉顾不上身体，匆忙看向一旁闪着白光的手机，几个大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正入她此刻才有了焦距的桃花眼，连起来穿成一条细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穿过她双眼。
已经过了将近两周时间。
顾霰，那个总是总以为是的女人竟然还没有出现。
许焉想起自己抽搐着身子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来，晕过去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感受着顾霰如往常一般即将破土而出的意识，那一次却是意外顺畅而舒适地陷入了昏迷。
刚醒来的自己沉浸在交织的思绪里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这才发现本应该出现两天的顾霰像是与她的交战偃旗息鼓般，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对方出现的征兆。
许焉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依旧泛着幽幽白光的手机，撇过头又向紧闭的窗户外望去，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零零碎碎的白雪，透明的玻璃被灯光映衬地过于明亮，雪花结在上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霜花，许焉没由来地感受到窗外传递来的冷意，蜷缩着身子躺回了被窝里。
她竟然对这个讨厌的女人产生了稀少的情绪。
鹿晗是第一个，她是个第二个。
她觉着这或许是一种浅浅的依赖，纵然面对两人之时明显的差异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心里有一道深沉的声音，不断强硬地阻止她去区分。
她不是向来不在意他鹿晗的一举一动，甚至恶作剧般不断搞破坏，仅仅仗着鹿晗自以为对她有所亏欠却又若即若离的态度吗？
那么在他知道真相后，为什么没有干净利落地扔掉自己这个累赘呢？
同样的，从最初对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十年的人由一种咬牙切齿的厌恶再到淡淡的依赖，是什么在其中不断地作祟呢？
她后悔了自己之前狂放不羁的一字一句了吗？
甚至开始害怕了吗？
鹿晗迎着风雪，单薄的表演服穿在身上来不及褪下来，草草搭了件外套也只是在这个骤变的天气下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黎明被拉入了地平线下，暗夜在来往不息的人流中拉开了浅色的用来遮盖的巨大的帘幕，绚烂的灯光投在鹿晗略显单薄的身影上，拉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当时送她来的是救护车，没有任何人陪同，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加班正好晚了点，正要收拾出医院，就看到那个女孩被送进了急救室。”
“病人的病情不是仅凭你一个人的说辞就可以推断出来的，我不是说你不可信，只是，我建议，病人要是主动配合的话，效果或许会更好。”
“伯父没有想到那丫头之前的医药费都是你在付，真的实在不好意思，这次等到许焉可以出院之后，你来联系我就好，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鹿晗去了纯色，大概结算了这几日的收入，将上场的时间调整到了白昼，手里提着不断散发着热气的灌汤小笼包，微微加快了步伐。
或许连那个脑袋不够用的傻瓜才会连自己的医药费是谁交的都不清不楚。
今天得到的消息第一次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可以轻易地想象到许焉大闹病房暴跳如雷的样子，也肯定许焉第一时间总会不厌其烦地纠缠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也会是打爆他的电话。
只是到她被送进医院，已经将近过了两天时间，他才发现没有许然那阴阳怪气的通话，他还根本不知道许焉这一个月来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
他才不会相信许焉会那么乖巧地将他的“两人最好两个月见一次”的忠告放在心里，那个左耳进右耳出的总能让他轻易生出细微的怒意的女人，为什么连这么严重的伤情都不告诉他？
许建成那个老狐狸在这方面也不屑于说谎，毕竟是自己老婆的女儿，于情于理也该由他出费用，那么如果不是他，会是谁？
许焉那个丫头醒来后是不愿意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什么事情不想他知道？
如果不是有事情瞒着他，许焉为什么今天要说谎？或者说，她好像连自己受了委屈的原因都不愿一一道来，他问什么，她就中规中矩地答什么。
纵然这是鹿晗对许焉的试探，也没有能够从她口中隐晦的问出什么。
鹿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些事情繁杂冗长，堆积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只觉胸中闷着一口气，却不知道向哪里发泄。
这是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打破自己的原则，这一次却最严重。
鹿晗轻轻叹了口气，好笑地嘲讽自己好像在一条路上愈行愈远。
翻开通讯录，金炫的通话记录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他没有理会，却想不到金炫要跟着他一起来医院看望许焉，可能是出自她哥哥那张“密不透风”的嘴。
“鹿晗哥！”
鹿晗抬眼望去，金炫微微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斜着身体向他打招呼，本就单薄的身子此时更因凛冽的寒风恶作剧般不断刮在她的脸上，显得整个人稻草般摇摇欲坠，生怕哪天就被人轻易的踩在脚底。鹿晗看了看那张白到发光的小脸，一时无言。
“哥你先回去吧，我和鹿晗两个人去看看许焉就好，鹿晗家会送我回家的，这么晚了要是太多人打扰许焉也不好。。。。。”金炫兴奋地向车里摆了摆手，撇见鹿晗走近的身影，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被鹿晗拉开车门的动作打断。
鹿晗面无表情走到驾驶座门前，拉开车门，出乎意料地拒绝了金炫，”抱歉，我今天没法送你回去，你还是让你哥跟着比较好。”
“啊。。。。。。哦哦那也可以，就不麻烦鹿晗哥了，那我们赶快上去吧。”金炫精致的小脸愣了片刻，闪过一丝委屈与失落，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令人怜爱的笑容
鹿晗看了眼金炫，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反问，“金钟大，你不上去看看你的交好？”
金钟大绷直了脊背挺在驾驶座上，好像坐在一块扎满利刺的铁板上，惶恐迷茫的接受刑罚，整个人被惊雷炸开一般毫无动静，金钟大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眼神迷茫地看向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金炫对他说了什么，直到鹿晗拉开他的车门，神游在外的灵魂才急匆匆回来，金钟大转过视线看着鹿晗手中提的小笼包，又做贼心虚般斜睨着瞟了瞟鹿晗。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金钟大顿了顿，好像在准备着措辞。
半晌，金钟大呼出一口气，搜肠刮肚出了一句，慢慢地说，“一起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s.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