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故事之后的故事》幻朱若紫

2、三井的故事（2）

　　海浪翻涌着，偶尔传来几声轮船的汽笛声，远处的灯塔闪着幽光，与我互相凝望。
　　“三井，也许阿龙说得对，你实在不适合做一个不良少年，你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铁男抽完第三根烟后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
　　原来的世界？我原来的世界又在哪里？大概是在远方灯塔照耀着的彼岸，可是两年前载着我开向彼岸的那艘游轮早已触礁，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挣扎着游向彼岸，却被无情的风浪越推越远……
　　“铁男，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海风在耳边呼呼刮过，我不知道身旁的铁男是否听到了我这句几乎从喉咙里滚出的低吟。
　　铁男咪起眼睛看着我，像是在探究我的心。
　　“这儿风可真大，三井，我们就在这儿吹一夜的风，你看怎么样？”
　　这听起来有点疯狂，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虽然我已经冷得打起了哆嗦。
　　“真是没用！”铁男又开启了他的嘲笑模式，可他一边笑一边却把自己的外套披到我身上。
　　“我不冷！”我把外套扔还给了他，真是可恶，他把我当什么了！
　　“三井，我有个弟弟，如果他还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他也和你一样的倔强。”沉默了一阵，铁男又开始抽烟。
　　我一直觉得铁男是个有故事的人，原来这就是他的故事。仅管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具体内容，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我不忍听也不忍问。这世上的每个生命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深深浅浅，长长短短，并且独一无二，不需他人问津。
　　“三井，那么你呢？你的故事又是什么？”今天之前，铁男从没问起过我以前的故事，包括我的出身和来历，他只知道我叫三井寿。
　　“没有！”我拒绝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回答，我的故事只是那个圆圆的球。
　　“好吧！”铁男并不勉强我，我们继续吹海风。
　　真是吹了整整一夜。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朝霞已染红了半个海面，而铁男的那件深蓝色外套还是端端正正的躺在我身上。
　　“可恶！”我再一次将外套掷了回去。
　　铁男笑着接了，那嘲笑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宠溺……
　　汗，这家伙真的把我当成他弟弟了……好尴尬，我故意把目光移了开去……
　　海边的不远处是个篮球场，今天是周末，已有不少人在那里打篮球。可恶，我有点痛恨自己，说好了不想看不要看的，可目光却偏偏移不开。
　　打球的大多是国中生，年龄稍长的一男一女在指导他们，看样子应该是高中生，咦，他们穿着湘北的制服，一个学校的？
　　那个男生个子虽然有点矮，但是速度弹性都不错，控球技术也很出色，只是动作太花哨了，明明可以直接射篮，还非要搞几个假动作，很明显，他是故意在女生面前卖弄球技，这人搞了个菜花头，还一脸痞气，真是一副超级欠揍的模样。
　　“三井，你在看什么？”铁男又开始用他那探究的眼神看我了。
　　“没什么！”我将视线从篮球场拉了回来。又是无聊的一天，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实上，这两年时间，都是这样一天天无聊的日子堆砌起来的。
　　“铁男、三井，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昨晚怎么一声不吭地走了？”该死，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咦，这妞正点啊！”阿龙他们还没走近，便折了方向去了篮球场。
　　这小子想干嘛？我和铁男跟了过去。
　　“小妞，陪我们玩玩吧……”阿龙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篮球砸中了脸。这菜花头的小子身手真够敏捷的。
　　“宫城，我们走吧！”那个长相妩媚的女生大概看我们人多势众，就拦住了菜花头。
　　“呦，湘北的，三井，跟你一个学校嘛！”阿龙的脸，瞬间被篮球砸肿了，说话都有些含糊。
　　可这话的意思并不含糊，明显的挑拨嫁祸啊，混蛋！
　　看着那个在脚边跳跃的球，我却没有避嫌的意思，而是突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想报复的感觉，于是，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既然是一个学校的，那这妞以后就是我的了。”我的恶趣味犯了，想刺激一下菜花头。
　　果然，菜花头被气的脸色铁青，举起拳头就往我这儿冲来，阿龙他们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良田，我们走吧！”女生拼命拉住菜花头，总算把他拖走了，不过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还会来找我。
　　“三井，不错嘛，越来越像个不良少年了。”阿龙笑着拍我的肩，却被我避开了。要不是铁男在，我真想揍他。
　　铁男大概看出了我对阿龙的厌恶，就上来解围：“你们先走，我和三井还有事。”三言两语，他支走了阿龙。于是，整个球场只剩下了我和铁男（国中生在我们出现的时候就全部退场了→_→）。
　　我拾起篮球，迟疑地走到三分线外，起跳、压腕、投射，“噗”，空心入网！
　　原来，这感觉一直存在，从未离去……
　　铁男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轻轻一笑：“怎么样？准吗？”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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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预选赛的第三场比赛了，我还是有点紧张，紧张到又跑了一趟医院，在确定我的膝盖完全没问题之后，我才放心地准备回家。是的，我回到了篮球队，虽然代价有点沉重（打了几次架，住了一个月院，丟了三颗牙，留了一条疤，血的代价啊），但我还是舍弃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又重新拾起了篮球，这才是真正的我。
　　已是初夏，我觉得神奈川的夜景是越来越好看了，五光十色的霓虹，往来穿梭的车辆，以及结束一天辛劳在路边休闲的人们，各种景象交融在一起，编织出一幅瑰丽的画卷。看来人的心情好了，果然看什么都是美的。
　　“突突突”熟悉的马达声从街道的另一侧传来，铁男？
　　自从回到篮球队，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铁男，那天，若不是他强拉我去篮球馆“报仇”，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踏入篮球馆一步，是他帮我找回了我原来的世界。
　　“你的头发？！”他看了我好久，突然冒出一个带着惊叹号的疑问句。
　　我不觉得我现在的发型有什么问题。
　　在抽完一根烟后，他突然很酷地指指自己的头：“我不喜欢戴安全帽啊！”
　　果然，警笛声越来越近了，这家伙！
　　“再见了，运动男孩！”机车呼啸而去，渐行渐远……
　　今天有点冷，我突然想起了在海边的那个夜晚那件披在我身上的深蓝色外套，这件外套的主人他曾经对我说过，一起打过一次架就是一辈子的兄弟！铁男，我们已经一起打过好几次架了，所以，我不会和你说再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