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影·惊鸿一梦》苏青荷

5、滑雪

　　自从那次四人结识后，从此上学放学三人都并肩而行，关系好得不得了，转眼就到了腊月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天他们几个结伴去滑雪。
　　沈知邻和顾轩城都穿了厚厚的貂皮大袄，套了棉筒靴他们两个去叫季子乾，但他回绝了，说明年就要毕业了还得学习功课实在无心玩耍了。
　　“哼，真是扫兴，你说他天天看书都快看成书呆子了”顾轩城不满的说道，沈知邻呵呵一笑“你呀，还说人家，有子乾一半的用功哪里哪还用我给你温习功课，你得向人家学习学习，好了英毅兄还等着我们呢，快点走吧”
　　“好嘞！”
　　齐英毅已经在家门口等了一会儿了，他穿了母亲做的棉袄褂子和棉鞋，头上带着棉帽子，衣服虽寒酸但却被母亲洗的干干净净，他的手已经冻僵了揣在怀里跺着脚四处张望着沈知邻他们，他也不知为什么但凡沈知邻提出的邀请他都无法拒绝。
　　没一会儿他们遍来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山里走，这座山里雪景很美，一到下雪时人们遍带着朋友孩子的到这里滑雪娱乐，齐英毅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来被同龄人孤立的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能有个朋友一同和他玩耍，遇到沈知邻后一切都和做梦一样美好，他欣赏着这里每一处的风景，没一会儿就和他们掉了队，沈知邻看到后向他跑来
　　“齐兄你没来过这儿吗？怎么只顾看景儿了”
　　“沈兄见笑了，我的确没来过这里，所以想多看几眼”说完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看你又来这一套了，总客客气气很是别扭”沈知邻说完正要拉着他走，碰到的却是齐英毅冰凉的手
　　“哎呀，你怎么能冻成这样，这种天气也不带个手套出来”说完立马遍摘了自己的皮革手套给了他
　　齐英毅连忙说着“不用不用我习惯了，真的，还是你带着吧小心冻坏了手”见他推三阻四的，沈知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忽然握住了齐英毅那冰凉的手，对着他的手不断地呵着热气，索性他没抬头看齐英毅的脸，那叫一个红，其实此刻的齐英毅感觉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他被他握着手暖着手的举动给惊讶了，记得小时候和母亲下雪时一起打雪仗他的手冻到没知觉母亲就是这样给他取暖的，他从未想过还会有别人这样给他暖手。
　　呵出最后一口热气时，沈知邻把手套戴在了他的手上，齐英毅已经不知道怎么拒绝了，虽然自己的旧棉衣和他精致的皮革手套格格不入，“走吧，轩城已经找到好位置了，我们去玩吧”说完一起到了顾轩城找到的“好地方”，是一个很陡的下坡，坡面上的雪积的不厚却很滑一路沿着还看不到头。
　　沈知邻一看就觉得不行“你找的什么破地儿，这么陡的坡万一摔倒可就危险了！”
　　顾轩城根本听不进去，他认为那种平坦的滑道就是小孩子玩耍的，白了一眼他两“切，胆小鬼”说完拿着雪橇一溜烟儿的滑走了，沈知邻虽很是无奈却也难得的心情好索性就不计较了，他递给齐英毅手里的雪橇，耐心的教了他滑雪技巧和几个动作，他两一并站到了坡头，沈知邻一说预备， 走！齐英毅就先行滑了出去，沈知邻连忙跟上，坡面很是光滑雪橇速度很快，一时间齐英毅笨拙的操作着却忘了不知怎么能拐弯和停下来的动作，刚要想时却发现前方有凸起的大石头，眼看在不拐弯就会撞上，他紧张的想避开却不知怎么掌控雪橇，他也不敢回头看沈知邻有没跟着，离石头越来越近，此刻他还在努力的避开石头时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就往下拽，由于坡面上太陡两人抱在一起滚了下去，被坡下的树枝挡住才停下，两个人似乎滚成了雪球，沈知邻被齐英毅死死的压在了身下，喘着粗气，两个人忽然间什么话也没说互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瞪着对方，一种一样的感觉从两人心里间闪过
　　齐英毅看着压在身下的沈知邻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好看，不是男孩子俊郎而是像女孩子那样的清秀，不觉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觉的就要靠近沈知邻的嘴唇，沈知邻看他一脸痴样的靠近自己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好轻轻的说了声“英毅，你……你要干嘛？”没等齐英毅反应过来，有人气喘吁吁的喊到“嘿……你们两个怎么摔在这里了？”顾轩城滑到坡下时迟迟等不到他们下来便快步跑了上来一看果然是摔了，齐英毅好像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失控尴尬的扶起沈知邻头低的像犯错误似得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沈知邻倒没怎么在意，拍了拍齐英毅身上的雪问候到“没摔着吧？刚才看你愣神都以为摔着脑袋了”“哦……没……没摔着”齐英毅结巴的说着依然不敢抬头看他，顾轩城看到他别扭的样子便悄悄问沈知邻“他怎么了啊好像怪怪的样子”沈知邻白了他一眼“没什么，不早了我们去喝碗热汤早点回家吧”
　　说完三个人去了街边的羊汤馆里坐了下来，齐英毅拿着勺子默默的喝着热汤，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顾轩城吵着要了酒几个人碰了杯就听顾轩城苦恼的说道“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爹早就不想我念书了，他们给我订了门亲事等毕业了就结婚，事后随着我爹去经商继承家里产业，我爹还说我要退婚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兄弟们啊，等你们都出国念书了我们可就真的远了”说完他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沈知邻这时握住了他的手“轩城，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离你远去，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我学成归来还要回和你一起开饭馆的不是么？我还羡慕你能早早娶到媳妇呢”听了这话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顾轩城也不觉得难过了没一会儿功夫他也醉了便问道“英毅兄其实我和小白能认识你也算是一种缘分有时你真的不必那么……自卑……我和小白知道你的身世但我们并不介意什么的，真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你别太客气，等咱们三个未来成亲了有了娃都结成娃娃亲……”
　　齐英毅笑着回应并敬了杯酒“好，从今天起咱们三个就是好兄弟，从此死生不二”可能是喝的有点上头了，语无伦次的说着心里话
　　“好好好，你可要努力啊争取多生几个都培养成栋梁人才，不然我们可不把自己的娃放心交代给你们家的，哈哈哈”沈知邻开玩笑说着，说完他们又端起了酒杯
　　听他这么说顾轩城调戏着说道“小白我看你也离成亲的日子不远了，那个可馨妹妹可是惦记着你紧呢，等你一回来说不定你们两家可就给你两定了婚事了，哈哈哈……”
　　沈知邻一听他的调戏便二话不说拿着就被就直灌下顾轩城嘴里“让你随便开玩笑今天就把你灌得不省人事！”
　　两个人开心的打打闹闹着，齐英毅认真地听着他们之间的玩笑却不开口，心里却莫名多了些苦涩，未来可能他们只能是好朋友好兄弟看着对方结婚生子然后还要默默地祝福他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想到以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这种奇怪的感觉也是直到多年之后他才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