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终过》宋疏容

1、奈何终过

　　今日是和往常一样的一日，白止无痕应召入宫面试，商讨国家大事。在过道上，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从旁经过，之前。只见一个侧脸，便是令人惊艳：如同盛夏池塘中的荷花，亭亭玉立而不染纤尘，纯然美好，出淤泥而不染之姿。然而令白止无痕惊讶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那张曾无数次进入他梦中的脸。
　　冷段惟见他出神，出声提醒道：“白止兄，看到刚经过的那个女子了吗？那可是被誉为‘纯莲美人’的右丞相二公子的未婚妻离曲映柔。不过美则美矣，却只是出生书香门第的平民女子，嫁给右相二公子确是高攀了。若是没有这纸婚约，这女子再怎么美也难入皇室中人之眼啊……”白止无痕早已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只回响着“未婚妻”三个字：她已有婚约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要嫁给别人了……也罢，自己双手沾染鲜血，又身陷这官场泥泽中，怎么配得上她那颗纯然的心呢？也罢，也罢，放弃吧，忘了吧……他转身继续走，神态如初，只是眼睛深处一闪而过一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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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曲映柔本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盼找到一个心爱的人相守终生。可惜造化弄人，等她似乎找到心爱之人时，母亲欣喜地告诉她，她与丞相府二公子订有婚约，婚期将近，让她准备一下住入皇宫待嫁。她眼皮跳：“哪个丞相府二公子？”“右丞相府。”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若是左丞相府，她求大公子从中周旋一下还有余地，可是右丞相府可是白止的敌人，难道从此要与他为敌了吗？
　　走在皇宫过道上，看到一袭黑衣华贵的白止无痕，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回头看他却只见他步履平稳地继续走着，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不愿意再看他了吗？一眼也不愿吗？是怪她有婚约却不和他说吗？她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也罢，也罢，她徒有一个看起来纯然的外表，其实内心黑暗不堪。她接近的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除了他是个意外。就算没有她，他也会活得很好吧，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分割线(那次相遇)
　　离曲映柔孤独地走在湖边，想着自己的种种作为，心中感到悲伤。她有一个渴望荣华富贵的母亲，一个普通的书香家庭，背后戴罪离家的父亲，以及自己过分出众的容貌。她没有办法，处心积虑地接近权贵，使他们为自己办事、做自己的保护伞，这样的日子，太累了。若是稍一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一个衣着艳丽名贵、妆容精致的女子向她走了过来，一言不发，扬手便是一巴掌。
　　她下意识地阻拦，确只惹得对方更加气愤：“你这个狐媚子，勾了秦大哥的魂，还有脸还手。来人，给我把她扔到河里去，我看她还怎么勾引秦大哥。”后面走出来四个壮汉，离曲映柔从没遇到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女子，也未料到她真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只好束手无措被扔下河。那女子在岸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走，离曲映柔为了不引起她的关注，在水中一动也不敢动，水性不怎么好的她几乎要窒息。那女子好不容易走了，她却无力使出，向水下沉去。
　　难道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我这一生又有何意义。她如是想着。
　　这时一只宽大而有力的手把她拉出了水面。“没事吧姑娘，刚才我路过恰巧赶上那一幕，不明情况没有及时制止，姑娘会责怪在下吗？”“没事，谢谢，刚才你若是出现也难以一当四，倒不如不出现可以救我一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我叫白止无痕。”“我叫离曲映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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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名打手朝离曲映柔冲上来，白止无痕出现击退了他们，带走了离曲映柔。“白止，真是麻烦你了。每次陷入危险都要靠你帮忙，只是冒昧问一句你怎么会出现的如此及时？”“我不放心你，所以跟了过来。”“对不起，我误会了你。”没关系，以后外出小心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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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离曲映柔已嫁做人妇，并把那份情感深埋心底。白止无痕已经踏在权力的巅峰，权倾天下而深得皇上信任。又过了两年，离曲映柔已有了一个孩子，她和白止无痕有时遇到也会说上两句，却不复当初。
　　二十年后新帝即位，白止交付手中权力离开朝野，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是他的世界里再没有离曲映柔。离曲映柔和丞相二公子相敬如宾，过着平凡夫妻般的生活，只是她的世界里也再没有白止无痕。直到老去，离曲映柔才听说白止无痕先前娶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也育有一子。她含笑躺在榻上，回忆过往，终于明了：有些人你拼命想远离，却只是越走越近；有些人你拼命想靠近，却只是越走越远。两相悦而互不知错此生道缘浅，奈何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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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小说是我三年前有感而发写下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发到网上。可能现在看来没什么新意，取名也有些奇怪，但总归自己在其中投注过感情，也是我写的第一篇短篇小说，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