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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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的文化馆是一幢暗红色的3层建筑，风尘仆仆地穿过二十多年的岁月洗礼，有着一种温暖谦逊的气质，像个彬彬有礼的日本人。
陈默如数家珍得带着纤纤四处参观。
一楼有篮球馆，乒乓球馆，舞蹈教室。
前台一个日本人正和服务员比手画脚，纤纤想，要不要上去秀秀自己的日文以给陈默这个新朋友以深刻的印象呢？几番心里斗争后，还是决定放弃。
可是陈默已经走过去了，跟那个日本人唧唧歪歪说了两句，又很礼貌的相互鞠了一躬，日本人喜形于色的走了。
纤纤拍拍陈默的肩膀，酸溜溜的说：“还学过日语呀……”
陈默仔细想想，点点头。
“学了好看片吧……”纤纤坏笑道。
陈默先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无奈的笑笑：“我是GAY耶……”
“对啊……”纤纤一脸疑惑：“同性恋就不看A片了吗？”
“走吧，去二楼……”陈默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二楼是一些成人教育设施，什么茶艺班，插花班，烹饪班，都是给无聊的主妇准备的。
烹饪班今天正在举行一个烹饪比赛，有父女一组的，母子一组的，夫妻一组的，兄妹一组的，总之一男一女就能参加。
心理学上说，人会对自己成功过的地方产生感情，所以陈默赶紧拉纤纤报名。
主题是咖喱。陈默准备做一道日式的咖喱鸡肉饭，一边傻乎乎的系着蓝白细格子的围裙，一边对纤纤发号施令：“去，把胡萝卜切成肉丁……”
“好……等等……切成什么……”
“胡萝卜丁……”
两个人笑起来，热气蒸腾，煮在锅里的咖喱汁金黄色，冒着欢快的气泡，铁勺碰着锅清脆地响。
“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陈默抬头，看到陈夏林正像个小孩子一样站在系着围裙的妈妈身边。
陈默对夏林妈妈点点头：“阿姨好。”立马过去用前臂勒住陈夏林的脖子，低声威胁：“去，给你妈菜里多撒把盐！这次我一定要赢……”
“呜呜呜……你松……你松点……呵呵……在女朋友面前耍帅啊……”陈夏林偷偷瞟纤纤一眼：“上次那个裸女吗？”
“恩！”
“手脚够快，呵呵……”陈夏林突然有面露难色：“可是……我妈她……她发现我就惨了~”
“你还像个男人吗？去！”
“那好。不过等下我有件事跟你说，你可不要怪我。不然我不帮你了……我帮了你，就算我们扯平，行吗？”
“好！”陈默爽快的说——人总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呀。早知道这臭小子要说什么，就先暴打他一顿的。
梁明晶回到公司，突然看男职员都不太顺眼，纤纤那句“美国有项调查表明每11个男人就有一个GAY”始终回荡在她耳边。
从谢楠办公室门口过，自称UFO秘书的小张梳着油光可鉴的西装头，明眸皓齿，梁明晶摇摇头：可惜了。
江波迎面过来，梁明晶打个招呼，错身之后又心思重重的拉住他的手臂：“谢楠没对你……你们没什么吧……算了……”
江波来到谢楠的办公室：“谢楠，我看梁明晶今天不太正常。看男的都色迷迷的——是不是看你都给纤纤找男朋友了，急的！女人都这样，好像在三十岁之前不能成功嫁出去就要爆炸一样。要不你也给她找个男朋友吧……”
“别管她那么多，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谢楠潇洒的转了半圈椅子，面对江波：“我跟陈默他爸提过合并项目的事了。虽然嘴上没说赞成，不过能感到对方是绝对有兴趣的。只要两人一定婚，利好消息一放出去，并购案就能启动。”
“还真有人把亲儿子往这虎口里送啊！”
“这是什么话，纤纤是虎口啊？”
“纤纤不是，你是！”江波的口气一半是批判一半是佩服。
下班后，梁明晶在停车场等江波——她不会开车，每天都坐别人的顺风车。
她看见身边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以前没见过。窗子像镜子一样，于是过去照了照，轻轻撩了一下头发，觉得很妩媚，然后又摆了几个艺术照的pose，末了还像明星似的来个飞吻……
这时车窗缓缓摇下，谢楠伸出头来，笑得一脸暧昧：“美女……有事吗？”
瀑布汗……
陈默和纤纤果然得了烹饪比赛的第一名，奖品是一箱咖喱粉。
“我看看……一箱有20包。我只是打杂，所以我只要5包，其余给你……”纤纤煞有其事的分这箱无聊的奖品：“不……还是都给你，我以后到你家，你就做咖喱饭给我吃……”
陈默看她一副小孩子办家家酒的架势，过去捏捏她腮帮子说：“好，都听你的，董纤纤小朋友……”
“三楼是不是录像厅？今天放什么？我们去看吧！我都没去过录像厅哎，听谢楠说都放三级片的，呵呵……”纤纤挽着垂头丧气的陈默的手臂，兴奋的说。
“今天不去了吧，我得去中介公司查查附近还有没有房子出租。”
“怎么了？”
“我的房子被我爸没收了，陈夏林要住进去。”
“那搬来跟我住啊！这样就不用分那箱咖喱粉了！”
陈默苦笑：“你还惦记着咖喱粉呀……”
“这是奖品，是荣誉！”纤纤强调：“说真的！我那还有两间空房呢，很方便的。谢楠偶然也会来住哦~”纤纤坏笑道。
“好，就这么定了。”
梁明晶正为自己在车窗前的免费表演后悔不已，谢楠把头探出车窗，语调一如往常的猥琐：“上车吧……美女……”
“你怎么又换车了！真腐败！”梁明晶抬高嗓门极力掩饰尴尬。
“不换这样的车怎么配载梁大美女呢？”
“少给我来糖衣炮弹，我还党员呢！”
谢楠已经下车，打开车门，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等江波呢……”没等梁明晶说完，谢楠已经把她塞到车里了。
陈默领着纤纤气势汹汹的回到自己的公寓。就算是被扫地出门，也不能显得惨兮兮的，所以两人一致的拿鼻孔对陈夏林。
“哥……不用这么急的……你可以再住几天，找到房子再搬……”陈夏林倒是惨兮兮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陈默后面。
“不用了，今天正好有免费的搬运工。”陈默说着很潇洒的一挥手，把纤纤招呼进门。纤纤狠狠瞪了陈夏林一眼，似乎在说你个叛徒。
“哥，你不要走啊！你就这么走了，我不就成了坏人啦！我不是坏人啊！我也不想的……”他拉住陈默：“哥，我也不是非要住在这的。只要你回家跟你爸爸和好……”
陈默简单收了两包东西，却怎么也甩不掉陈夏林的手。
陈夏林还在那边无比纠结的叫着：“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不就成了坏人啦……哥，你不能走啊……”
于是陈默回过头，冷冷的对他说：“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留下来啦！”陈夏林赶忙触电般的松了手。
纤纤临走还在陈夏林脚背上狠踩了一下。
无家可归的陈默就这样开始了他寄人篱下的生活。
“欢迎光临！”纤纤把陈默那包轻飘飘的衣服丢到空中，一下子扑到客厅的一大堆垫子中。
上次来去匆匆，陈默这才认真审视这间屋子。
客厅的地面上铺着黑色长绒地毯，墙壁洁白，简单明亮。一面墙上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对面放着一把原木质的长椅，上面填满了抱枕，满溢到地上，粉红的，鹅黄的，湖蓝的，绣花的，卡通的，棉质的，丝质的，正方形的，圆柱形的……铺在地上，感觉像游乐场的充气城堡，到哪里都是软的，安全的。两侧分别有一个皮质的球形椅，一个黑色一个白色，相对着，像地球的两个半球。
陈默简短评价了一下：“很科幻。”
纤纤说：“坐吧。恩……原则上是不收房租的，但是……”
陈默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知趣的说：“我会做饭……”
“呵呵，真巧，我会吃饭！”
就这样陈默成了纤纤家任劳任怨不索工资的煮饭婆，不，是煮饭公。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两个人合吃了陈默在文化馆的厨艺比赛上做的那一大盘咖喱饭，这会儿都还不饿，就坐在餐桌前喝酒。
纤纤开了一瓶香槟，算是对陈默的欢迎仪式。晶莹的淡黄色的液体在细长的高脚杯里泛着柔柔的光。
“难怪人家说生活态度决定成败，你家都常备这种象征成功的酒呀……”陈默原以为纤纤会请他喝旺仔牛奶呢。
“红酒让人有微醉的优雅，白酒让人有忘情的爽快，只有香槟让人快乐……”
纤纤故作深沉的样子让陈默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你现在可是寄人篱下！”纤纤怒道。
“小朋友变脸果然快。”陈默耸耸肩。
“不许叫我小朋友。”纤纤假装生气，可装不了几秒钟也笑出声来：“陈默，你爸爸怎么能把你赶出来呢！这可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专制的人，自私的人，可悲的人……有魅力的人……”
“是吗？有魅力的话为什么还要跟他断绝关系呢？难不成你怕自己会对爸爸有那种想法……”纤纤担忧的表情表明她真是这么想的，GAY对她来说是一个可以无限延伸的神秘国度。
“你这个人真的很科幻！”陈默无语。
“嘿嘿，我随口胡说的。到底为什么？逼你结婚，逼你继承他的事业，还是……不行了，我只能想到这两种原因，偶像剧中只这样演过。哦，对了，还有就是对你妈妈不好……”
“都不是，是因为女人。”陈默淡淡的说。
“这可是我听过的最诡异的答案了，你是GAY……”纤纤的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
“啊！”陈默突然想起，改口道：“当时还……”
“哦，我明白……当时还喜欢女人。很多同性恋没遇到Mr. Right之前都有这种经历。”纤纤总是一副很懂行的样子。
“对对。”陈默擦把汗。
“因为你们都喜欢一个女人所以就断绝关系了？”
“差不多吧~我们不聊这个好不好？”
“好好……”纤纤急忙说：“我知道同性恋聊起以前的异性恋时都会觉得很恶心。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
陈默心里好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你原来住的公寓也是你爸爸的房子罗？”
“恩。”
“那你还住？”纤纤突然义愤起来：“断绝关系了就要拿出魄力来！你这不是吃嗟来之食吗？你看！现在说不让你住就不让你住了！”
“我跟我爸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陈默耐心解释：“我不是离家出走露宿街头的贵公子。我只是放弃了继承权。有些场合，我爸想带儿子炫耀下的时候，我还是会去的。他是有头有脸的人，养了我这么多年，这点事情还是要满足他的。”
“那他怎么这么绝情把你的房子没收了？”
“因为今年公司周年庆我放了他鸽子。”说这话的时候陈默丝毫没有后悔的神情。
“为什么？”
“他要卖文化馆呀。”陈默喝口酒，淡淡的说。
“文化馆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它是我妈妈唯一建成的设计作品。”
“你妈妈？”
“已经去世了。”
“什么？纤纤说我跟陈默是同性恋？”谢楠猛地刹车。
“不是吗？”梁明晶惊魂甫定，轻拍着胸脯，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说你别贼喊捉贼。
“然后呢？她又找人家去了？”谢楠急切的问。
“是啊，对方也承认了呢。”
“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啊！”
梁明晶也疑惑了：“谢楠，你真不是吗？你说实话，我不会歧视你的……”突然她被谢楠吻住了。几秒钟的眩晕。
“我不是！”谢楠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纤纤找到了最理想的室友。每天陈默晨跑回来，从不忘把面包和花生酱准备好再去上班。牛奶和报纸都会当天拿回来放在桌上，晚上总有新鲜美味的食物，有时是寿司，有时是乌冬面，有时也会是咖喱饭。漱口杯里，头靠头相亲相爱的两只牙刷看上去特Q。
纤纤最喜欢的部分还是傍晚洗了澡，两个人坐在垫子的海洋里一起看电视。
可这是陈默最怕的部分。纤纤包在白色背心下富有弹性的身体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蛊惑着他。她看上去那么自在，抓着他聊这聊那，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看到那粉红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合，贝齿微露，再微小的微笑的线条都会暴露两颊的酒窝，让他心猿意马。
晚上7点钟，新闻联播是不变的背景音。
纤纤从浴室出来，走到客厅，拿一个垫子放在陈默腿上，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上面躺下。
陈默如临大敌：“你头发还没干！”
“快干了……”纤纤懒洋洋的说：“陈默，如果谢楠下不了决心跟你过，你就永远跟我住在一起吧……”
“你喜欢跟我住在一起吗？”
“恩……”纤纤气若游丝，竟昏昏睡去了。
发丝上有一滴水珠滑落在胸前裸露的洁白肌肤上，就像也有一滴水珠落在陈默心里一样，发出微微的清凉的震颤。陈默俯下身，被淡淡的洗发水的橙子香味包围，在纤纤婴儿般熟睡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