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7、吃新节

　　每年农历七月中旬卯日，此时田里稻谷抽穗，地里瓜果飘香时，夜郎国会举行重大的吃新节庆活动。吃新节举行三天集会，是夜郎国春夏之交最盛大、最隆重的节日。

　　22邑部落首领将带领家眷聚集在柯乐城。卯日，王庭内的中央广场张灯结彩，众臣、司、匠以及各部首领、眷属都聚集在这里欢度“吃新节”。

　　祭司在中央广场正对的神殿摆着煮好的糯米饭，三碗鱼，三碗肉，一只蒸熟的公鸡，和一头烤乳猪，一头烤全羊。糯米饭碗边上，放置一把刚从山脚下的田里采摘的稻苞。稻苞旁边是三大当地的米酒。祭司在神殿前点燃了香和纸。

　　鄂鲁默用刀剜一小块肉，一小块鸡肉和烤乳猪抛在地上，洒了几滴糯米酒，以表示敬祭和祈祷丰收。

　　鄂鲁默的左手边是王后武咯沙，右手边是夫人弭赫娜，朵娜和古丽两个公主分别站在生母的侧后方，往后依次排列了各部落首领以及家眷。再后边是众臣、司、匠。

　　由鄂鲁默带头，众人朝着山神和竹神叩拜了三次。祭司完毕后，休息片刻后，各人按照品级，在西北角的大庭用餐。

　　西殿的前院里，弭赫磊带着小儿子来探望亲妹妹弭赫娜。

　　“赫娜，哥哥听说，你上次和大王差点打起来？”弭赫磊叹道“妹妹，哥哥知道鄂鲁默待你不比从前那般好。你也不要和大王起直接冲突。我们弭靡部落虽有铁矿，可以制造兵器。还是忌惮他十万精兵。”

　　“哥哥，我省的。”弭赫娜应道“这几年，我能避开他们我尽量避着了。只希望古丽能够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大人们在前院客厅里聊天，古丽见过舅舅后，自来熟地把表哥哈雷带跑了。古丽今天很兴奋，各部落的首领几乎都带了小儿子、小女儿过来。王庭里到处都是同龄的玩伴。

　　“哈雷阿哥，你跟我来！”古丽带着比她高一个人头的哈雷，穿过前院。

　　西殿依山而建，占地没有东殿广阔。前院三间房，正房为客厅，两边的耳房是奴婢嬷嬷麽住处。后院也是五间房，正中一栋绣楼为两层，上面一层住人，下面一层是弭赫娜母女的日常客厅。

　　古丽的卧室有间窗，窗外是一座小青峰。从后院过去有一条青石板的小路，一直通到小青峰顶。古丽和圪垯经常在后面的小青峰上玩耍。

　　“古丽王妹！我们一起去彩虹苑看花吧？”朵娜叫住了正往小青峰而去的古丽和哈雷。

　　朵娜今天似乎很高兴。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孩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穿着不同的服装，戴着不同的发饰。朵娜走在前边，骄傲地像个女王。

　　古丽扫了一眼那一堆孩子，刚想拒绝，才发现人群堆里有个漂亮的孩子。她长得可美极了！简直可以和她王姐媲美！

　　“姐姐，我叫古丽，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做朋友吧。”古丽从人群中穿过去，径直来到漂亮孩子的身边，热情地拉起她双臂。

　　周围一阵吸气声，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周边的孩子都止不住的笑。漂亮孩子的脸色变得青白。又羞又怒，大吼一声，道“我是个男孩子！男孩子！男孩子！”

　　古丽尴尬地把手从漂亮男孩的手臂上放下来，嘀咕道“哪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说罢，自己也笑了。

　　朵娜把古丽拉到身边来，轻声说“那是撒骂部落首领的孙子，阿米尔。最见不得别人说他漂亮了。”

　　古丽一行在彩虹苑玩了半饷，终于等来了开宴。

　　开宴不吃饭，首先喝酒。酒过一轮之后，只听到鄂鲁默“呀——呜！”一声，喊酒声起，酒兴顿起。夜郎国有俗语，“桌上没喊酒，酒兴出不来”和“喊酒一声，多喝半斤”。

　　饭后，又有一轮喝酒。只喝的饭桌上，杯碗交错。不胜酒力的臣子，直接趴倒在桌上。

　　酒至酣处，鄂鲁默大喝一声，“来！喝酒！”搬一个竹凳摆在大庭中央，独坐在上面。

　　王后武咯沙走到他身边，周边的十几位盛装姑娘，或站立或半蹲，高高低低在他们两人中形成个半圆形状。每个姑娘手中捧着一个海口大碗。大碗之间环环相扣，一直到王后手中的碗为止。一个姑娘拍开一坛子竹叶青，从最高的那个海碗开始倒酒。由于大碗位置有落差，又一个衔接一个。酒水从第一个碗里溢出来，滑过第二个碗，又滑过第三个碗……如此一个接一个，最终全部掉落在王后的碗中。

　　他们周边是十几个芦笙乐师和一队歌手。芦笙响起，山歌嘹亮，清酒如山泉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王后手中的碗沿边上就是鄂鲁默的脸庞，他微微一侧身，张口接过碗中的美酒。

　　清酒源源不断地落入鄂鲁默的喉管里。一刻钟后，他已经喝完了三坛竹叶青。他的脸色变得猪肝似的红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大家喝酒！大家尽兴！天佑我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