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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阴差阳错的隐瞒,矛盾激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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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万无一失的洪正葆,却偏偏忘记了罗诚这个意外。
许星程得知了段天婴的婚事,气急败坏的冲进戏班去,抢了段天婴便跑。由于戏班的人阻拦,许星程直接拔了枪,九岁红登时连气带吓的就厥过去了,戏班立时慌了手脚,也顾不上许星程了。
戏班手忙脚乱的将九岁红送到医院抢救,正巧被送饭的罗诚遇上。等罗浮生问起外面为什么乱哄哄的时候,罗诚顺口就回道:“好像是戏班出事了,九岁红正在抢救呢。”
罗浮生闻言立时抬起头,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洪澜最近都在医院陪着,闻言就回道:“你还是安心养病吧,出事了也有许星程呢。”
“对,星程在。”罗浮生忍不住抱怨,“可是我病早好了,就是义父大惊小怪的,非要让我好好养着,我都快被你们给养胖了。外面这么闹腾,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吧?万一星程需要帮忙呢?”
洪澜非常不情愿,“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自己能耐着呢。”
罗浮生一个劲儿的朝罗诚打眼色,罗诚一点都不想帮忙,但是屈服于大哥的武力威胁,只得相劝道:“出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忙着救人呢,我们就当散散步了。而且,我也没有看见许星程跟段天婴,大小姐您放心。”
洪澜是放心不少,但是罗浮生闻言却是皱起眉头,“没有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在干什么?不行,赶紧出去看看。”他说着就起身忙着往外走去,洪澜跟罗诚只能够跟上去。
出去走廊不远,戏班的人都聚集在那,九岁红已经被推进去抢救,剩下几个师兄弟们焦急的围在外面等消息。罗浮生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许星程跟段天婴,便出声问道:“天婴呢?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身新郎装扮的段天赐在人群中格外耀眼,此时看到罗浮生,他连眼睛都变红了,像疯子一样扑过来,抓着罗浮生的衣领就吼道:“你们把天婴带到哪去了?把天婴还给我!”
罗浮生被吼的莫名其妙,但还是一把推开他,洪澜已经扑过来查看他有没有伤到,罗诚便挡在二人面前试图保护,原先在病房门口的几个小弟也赶紧跑过来,将罗浮生跟洪澜团团护住,生怕段天赐再有什么过激举动。
段天赐被这架势吓到了,但是罗浮生却是毫不在意的拨开人,走到段天赐面前,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天婴怎么了!”
一提起天婴,段天赐便感觉到屈辱,他顾不得害怕,红着眼睛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把天婴带到哪去了!”
罗浮生感到不耐烦,“你说清楚,‘你们’是谁?”
“许星程!你跟许星程不是一伙的吗?他把天婴带走了!天婴要嫁给我了!你们把她带到哪去了!”
罗浮生揉了揉眉头,“第一,许星程是许星程,跟我没有关系,你朝我吼是没用的;第二,天婴不会嫁给你,她是许星程的,许星程带她走也是对的,与你没有关系。”
一旁的洪澜接着道:“第三,浮生哥不欠你们的,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撒野,打量着我们洪帮没人了吗?”
见洪帮的小弟们一副非常想上前撕了他的架势,段天赐真的害怕了,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罗浮生却没有时间跟他扯,直截了当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说重点!别说这些没用的!”
段天赐颇为屈辱,“许星程他上门抢婚!天婴不知道被他带到哪里去了!许星程他拿着枪,我父亲——”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问道:“谁是患者家属?”
段天赐立即扑上前去,几个师兄弟也是焦急的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患者年岁已高,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尽快准备后事吧。”
段天赐闻言直接瘫倒在地,罗浮生也是吃了一惊,然后他就对洪澜说道:“我得出去一趟。”
洪澜急忙抓住他,“你想干什么?”
“这事许星程做的不对,九岁红都这样了,无论如何,天婴都得回来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星程的。”
洪澜还是抓着他不放手,“必须要去吗?”
罗浮生真切的看着她,“星程是我兄弟,天婴是我朋友,这件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你说呢?”
“好吧。”洪澜还是被说服了,“那你带上罗诚,带上这些兄弟们一起,帮你一起找。”
“行。”罗浮生反握住她的手,“这里太乱,你先回家去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罗浮生带人跑出医院,大门口负责看门的洪家小弟就看到了他,没想到他们还拦在门口呢,里面却已经得到了消息,没有办好老爷交代的事情,又没有那个胆量敢上去拦着少当家的,那个小弟只能慌慌张张的跑回去跟老爷汇报去了。
罗浮生丝毫没有察觉,他还在安排罗诚等人去许星程常去的地方找寻,然后他自己站在医院门口,设身处地的想这种情况下许星程会去哪里,最后他下决心赌一赌,骑上摩托车往码头的方向赶去。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阻止。
许星程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直接带着段天婴来到码头,购买船票,他要带天婴私奔,他想着天婴不喜欢他当警察,那么他就为了她决绝一次,脱去这身衣裳,也脱去父亲的束缚,他可以带着天婴到国外去生活,去过他们两个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东江的一切。
可是天婴一心想着父亲的身体不好,担忧不已,无论如何都不肯跟许星程走。两人就在码头上僵持不下,终于等到罗浮生赶来。罗浮生看到许星程果然是要带天婴走,心下也是生气,但是他想着天婴毕竟是属于星程的,出现这种事情,星程生气走了极端也是情有可原,刚要耐下心来劝解,谁曾想许星程此时受到刺激,一看见他出现还以为他也是来抢天婴的,下意识就举枪指着罗浮生,喝道:“你来做什么?”
被他用枪指着,罗浮生也是怒火中烧,沉声回道:“九岁红正在医院抢救,如果你们现在跟我回去,还能够见他最后一面,要不要走,你自己选!”
听闻此言,许星程霎时愣住了,天婴却是直接就扑到了罗浮生面前,焦急的问道:“他在哪?快带我去!”
罗浮生瞪了许星程一眼,见他没有动作,于是冷哼一声,让段天婴上车,他载着人扬长而去,就剩下许星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码头,口中一直在不停的重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骗我!”
罗浮生载着段天婴回到了医院,九岁红强撑着一口气,让段天婴单独见了一面,却还是在用亲情道义逼迫她,一定要嫁给段天赐,一定要将戏班发扬光大。而且,他一再强调,不能够嫁给许星程,嫁给许星程是不会幸福的。这话正巧被赶回来的许星程听个正着,许星程疯了似的冲上去,让他不要胡说。许星程状若封魔,罗浮生赶忙上前帮忙拦住他。此时九岁红用尽最后一口气,要喊出来那句“不能嫁给许星程”给予段天婴最后一击,却突然间被人用力踹开门而打断,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罗浮生一回头就看到洪正葆拄着手杖面色铁青的立在门口,登时就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的站过去,小声的唤道:“义父。”
洪正葆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抬脚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林启凯,罗浮生有些纳闷,林家大哥怎么会跟义父一起过来了?什么事情?他用眼神询问林启凯,谁知林启凯却是一耸肩,他自己也不知道洪正葆叫他来做什么。
此时外面的段天赐等人也得知了九岁红去世的消息,纷纷涌进来,一时间病房内乱哄哄的,罗浮生赶忙上前去护着义父,生怕他被磕着碰着了。洪正葆却是径自走到段天婴面前,说道:“把你的项链拿出来。”
“什么?”段天婴正在悲痛中,冷不丁被洪正葆一问,不禁满眼疑问的抬起头来,洪正葆却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把你的项链拿出来,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
闻言一旁的段天赐却是猛地站起身来,怒瞪着洪正葆,“你说什么!你也要来抢天婴!”
一心只顾着义父的罗浮生当时就将段天赐踹倒了,谁敢对他义父无理,都得先问问他的拳头。
处在封魔状态的许星程也听到了洪正葆的话,不禁看过来,“你居然知道?”
洪正葆看了他一眼,“我想你父亲也知道。”说完这话,他也不管许星程怎么想了,对着身后的林启凯招手,“你过来,把你的项链拿出来给她看看。”
“我?”此时林启凯在一惊之后也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有些激动的看着段天婴,缓缓地将戴在身上的项链拿了下来,段天婴定定的看着他,不甚置信的将自己的项链取了出来,两根项链比在一起,居然是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都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反而是罗浮生一惊之后有些兴奋,拉着林启凯笑道:“大哥,天婴居然是你妹妹,这可真是、真是——”他高兴过后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好,天婴的养父刚刚咽气,无论如何天婴此刻都不会有多么高兴。他担忧的看了眼段天婴,又狐疑的看了眼义父,他突然间有些怀疑,为什么义父会如此巧合的在这么个时间点赶来?
觉察到罗浮生在看他,洪正葆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启凯了,你跟我回去。”
“义父我——”罗浮生下意识的想反对,洪正葆却是问道:“你留下能做什么?既然天婴是林家的人,戏班的事情自然会有林家接手,还有许星程,所以,你留下做什么?”
罗浮生看看四周,林启凯正在跟段天婴兄妹相认,许星程忙着想取得天婴的原谅,而戏班的徒弟们正在伤心师父的离去,每个人都有事情,好像他留在这里是挺多余的。洪正葆点了点手杖,不容反驳的说道:“回家!”
此时罗浮生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义父好像是生气了,为了什么呢?
洪正葆当然很是生气,他千防万防的,还是没有防住罗浮生,他依然是去了码头将段天婴追了回来,就像许星程说的一样,如果没有罗浮生多管闲事,许星程就能带着段天婴出海,段天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养父因为自己而死,那么也不会有以后的事情。就算是最后许星程还是失败了,那阻拦他的也是许瑞安,是他自己的父亲,而不是罗浮生。所以,许星程会变成后来那般偏激的人,那般针对罗浮生,罗浮生本人也有一定的责任。
洪正葆越想越气,一回到家就命人去书房跪着,罗浮生是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眨巴眨巴眼无辜的看着洪正葆,洪正葆哭笑不得,喝道:“好好反省去!”
等洪正葆将此事料理完了,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跪在书房里反省的罗浮生也差不多想通了整个事件,义父势必是早就知晓那条项链的事情,也许就是在上回没收了自己的项链那一次,义父派人去查了,然后就知晓了段天婴的身份。可是义父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许星程跟段天婴拿着项链大街小巷的去查找,他都没有告诉自己半个字。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许星程的异动身为东江第一大帮的洪帮,不可能没有察觉,义父很有可能早就知道许星程的动作,他却没有阻止,任由许星程带走段天婴,这是为了什么呢?而后,自己去把人追了回来,义父却又立即联系了林启凯,去医院认亲。义父所做的这一切势必都有缘由,可惜罗浮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义父究竟想要做什么。
等洪正葆忙完了来到书房,见罗浮生乖乖的跪在那,心下还算满意,上前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谁知罗浮生却是抬起头坚定的回道:“义父,我没有错!”
洪正葆眼一瞪,“没有错?”
罗浮生反问道:“义父想做什么呢?你明明早就知晓天婴的身世了,却刻意隐瞒,为了什么?难道与林家的恩怨真的令义父蒙蔽了良知,连一个小小孤女都要算计了吗?”
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洪正葆喝道:“你放肆!”
罗浮生咬了咬唇,也知自己冲动了,于是垂下头认错,“义父,对不起,是浮生放肆了,不该质问您。”
洪正葆却是叹了口气,罗浮生如此聪颖的人,只沉下心来想了这一个小时,便将事情猜出个大概,他也不知是该夸他还是继续骂他了。不过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为了一个区区段天婴而伤了他们父子情分,洪正葆感觉颇为不值。而且他也正好趁此事件,好好教教罗浮生一些道理。
于是他平静的回道:“你说的对。我跟林家是有恩怨,但是我还没有必要利用一个弱女子来达到我的目的。没有当时就告诉林家,原因有二:一是林家未必信我,林道山只会以为这是我的阴谋,而拒绝相信段天婴的身世;二是因为许瑞安,他这个人,我暂时还没有证据,但是,他绝对与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所以我不得不防。一旦让他知晓段天婴是林家的女儿,许星程又与其相好,那么他们两家势必联手,到时我们洪家自然不是对手,只能任其宰割了。”
罗浮生敏锐的抬起头,问道:“当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情?”
洪正葆明显的一滞,罗浮生更加狐疑,洪正葆却是强行转移话题,“那件事与你无关,不要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