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会得紫》橙子住在江南烟雨

2、第二章

　　当我告诉迟则洛祁阳和苏述哲的时候，他皱了下眉头，但是立刻舒缓了。
　　我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便问道：“怎么了？”
　　他说：“没事，我只是想到我也跟我父亲朋友月叔叔的一个女儿认识，关系也不错，她叫月琪琪。”
　　他继续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我笑了，问道：“她长得一定很好看吧？物以类聚人以类分，你那么好看，对不对？”
　　迟则这才勾了一下嘴角，说道：“你这夸人的方式蛮独特的。我从不关心女生的长相，但我的朋友们说她长得很好看，那就是很好看吧。”
　　“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我哈哈大笑起来，“真想见见她啊……对了，她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你住院她不来看你？”
　　“她半年前就出国了，还没回来……”迟则刚说半句话，门突然被打开，我看到一个裙子的裙尾，一个女生站在门口抱着一个保温桶，带着笑容环视了一周后看到我，笑容就消失了。
　　女生被染成棕色的秀发披在肩上直到腰部，米色的长裙在小腿处系了个结，用一个蝴蝶结固定住；肩上披着一件米色薄沙的披肩，脚上踏着一双米色高跟，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就是月琪琪吧。
　　月琪琪抱着保温桶，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走近迟则的床，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说道：“迟则哥，你好点了吗？”
　　迟则面无表情的看着月琪琪说道：“恩，好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插话，就躺了下去，听两人的对话，同时看着两个人。
　　月琪琪开心的说道：“我刚回来去你家听苏姨说你生病就来看你了，”她用手指了一下保温桶，“这本来苏姨来送的，做的排骨汤，我坚持自己给你送来啦。”她带着想要夸奖的语气。
　　迟则点点头：“谢谢，你挺好的。”
　　听完这句话，月琪琪更加开心，就像个被宠着的小孩子，我莫名产生了一种嫉妒的心理。
　　——不对啊，我干什么要嫉妒她？
　　——因为她被迟则夸了？
　　——那个，算什么夸奖，明显是敷衍？
　　我的思绪开始乱起来，脑部的疼痛使我无法思考——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我已经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了……
　　“迟……则……”我含糊不清的喊着迟则的名字，用手不停的大力拍打我的头，我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我认为头痛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感到眼前被一层雾气遮盖，肆意弥漫。月琪琪没了笑容，迟则一脸的紧张凑近我——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说了一句话，像是在说——
　　“月琪琪，快点叫医生啊？！”
　　是的，他在紧张我，他冲月琪琪吼了。
　　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的石头竟然沉了下去，脑子也没有那么痛了——果然是幻觉吧？
　　我慢慢闭上眼，撒开了搂住迟则脖子的手，沉了下去。
　　再次醒来，我还在原来的病房里，躺在原来躺过的病床上。我眼前有些模糊，差点忘了，我是个高度近视。
　　“迟则……？”我试探着喊了一声迟则的名字，没收到回应。于是我便在床边摸摸索索，终于摸到了我的眼镜，戴了上去——清晰了。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子里飘出来一个想法，但立刻被我自己抹掉了。
　　我到底怎么了？
　　突然的头痛，使我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好，只是一瞬的痛。我闭上了眼，准备睡觉，虽然我睡了很多天——我不知道我睡了几天，凭以前的头痛猜测到，我应该睡了很多天了，但我依然很累，虽然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累。
　　“咚咚。”我听到两声敲门声，说了声进来，就听到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的声音。
　　“叶子……”
　　我猛地睁眼，扶着床把坐起来，我的背倚着后面高高的床头上的枕头。
　　“妈？”我皱了下眉头，看着眼前不矮不胖的妇人，她是我的母亲。
　　“叶子，小则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又犯……”“我没有。”母亲一脸的担心，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确信我没有病，我一定没有。
　　“……”母亲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你来干什么？公司忙完了？”我露出一丝嘲讽的语气，抬眼看着母亲。
　　“小则在你晕了之后安抚好你就来找我了……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才会犯……这样。所以我把事务都交给述哲了……”母亲解释道。
　　述哲就是苏述哲，名字很绕口，他父亲是个有名的工程师，经常接济我家，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来看，他比我大了三岁，因为名字谐音我经常不喊他哥哥，而是喊他“叔叔”，他会装作生气给我一个爆栗，但不疼。
　　“……”我知道苏述哲很会为我们家着想，他现在在父亲的公司里是总经理的职位。即使他家很有钱并不需要来我父亲的公司做一个小小的总经理，可以选择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他还是选择了我父亲的公司。
　　我知道是为什么，为了我。
　　我也不止一次告诉他，我配不上你，你很优秀，可我什么都不是。
　　他也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就是喜欢我，觉得我很好。
　　“述哲，是个好孩子。”母亲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我没什么必要再多做解释了，我想苏述哲告诉过母亲。
　　“你真的不考虑和述哲试试吗？”母亲继续说。
　　“没有这个想法。我才17，他已经20了。你想让我一个未成年女生去辍学结婚吗？”明明知道我们年龄其实差不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还是想用年龄这个理由掩盖过去。
　　“述哲这孩子是不小了，但你还没成年……他应该可以等的吧？”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小声自言自语的，可惜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随便了，我不会和苏述哲在一起的。”
　　母亲像是没听到我说什么，说了一句“你先休息会吧，待会述哲和祁阳会来”就转身想离开了。
　　“那迟则呢？”我楞了一下，想起母亲的话里没有迟则，便脱口而出问了一下。
　　母亲走路的身子突然停了一下，就听她说“小则已经回家了，他不是还有琪琪陪着吗？我看琪琪一直挽着小则的胳膊，他们在谈恋爱吧”，我立刻坐正身子，瞪大眼睛。
　　“什么？！”我大叫一声，想下床去找迟则。
　　“……叶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小则？”母亲突然转身，一脸苦笑道。
　　“……”我沉默，随后点了点头。
　　“叶子，你先冷静一下。”母亲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和小则不可能的。等你到合法年龄，就从述哲和祁阳两个孩子中选一个结婚吧，你们，不可能的。”说完，母亲快速离开了房间，带上房门。
　　我瘫了下去，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样说。
　　似乎……曾经听到过……妹妹的死的原因……？
　　难道……母亲三年前说的……“池家”是……其实是……“迟家”？是迟则干的？不对……那时候他肯定才16……他一定不会那么……他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我别再胡思乱想了……
　　头又开始痛起来了。我捂住头，在床上不停挣扎——腿也感到了一阵剧痛。
　　我再次使自己冷静，总算消减了疼痛。
　　我平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好白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