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陪了你九年的小明

1、明臧

　　“兄弟，我再重申一遍，我并不是疯子。”代斯第十三次这么说道。但是坐在他旁边，并且全副武装的年轻小伙并不打算理睬他。代斯苦闷的翻了个白眼：“哦，这车晃得我都要吐了。”
　　一个塑料袋伸了过来，代斯一愣，看向身边的小伙子。他扬起笑：“哦谢谢，亲爱的斯德福，但是我更像吐在你的三级脑壳里。”
　　斯德福笑了笑，收回了塑料袋，说道：“你还是吐在加波的头盔里吧。”
　　“你比加波要有趣的多，他就像是一条鱼，没有表情。他的眼睛很像一条鱼。叫做死鱼眼。”
　　“快闭嘴吧，疯子先生。”加波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是疯子，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疯子。”代斯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这天真是该死的寒冷。”
　　没有人回答他，车上安静了一会儿，代斯可能是觉得太无聊了，又开始说了起来：“为什么要把我当疯子？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而且都是老板让我杀的，怎么能怪我呢？”
　　“你不止杀了人，你烧了房子，你还差点把自己给毙了。”斯德福说。
　　“哦，是吗？”代斯转了转眼珠子，他有一双漂亮的并且罕见的琥珀色的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那时候疯了。”加波说道。
　　“哦好吧，我只知道我醒来后就被你们五花大绑。”代斯说。
　　车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精神病院。
　　代斯被加波拉着下车，他看了眼精神病院的名字，歪了歪脑袋：“这的精神病院还挺有意思的。”
　　名字显然是刚换的，用红色的字体写着：你是你而我不是你。
　　“这名字还真长。”代斯说。站在院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中国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几左右，长相清俊，皮肤白皙而且富有光泽，眉心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不要问代斯为什么看的这么仔细，因为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觉得很有趣。
　　“哈喽。”代斯摆了摆手，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
　　“你好。”青年走过来，朝他点了点头。
　　“代斯?金。”代斯很想与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握手，可无奈他的手被拷在了身后。
　　“明臧，”青年笑了笑，“我是您的主治医生。”
　　代斯笑：“那我应该庆幸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帅哥，毕竟之前我的一个病友说他的医生是个地中海的糟老头子。”
　　“您可真是有趣儿先生，那么请您跟我走吧，”明臧又看向加波，“能给他松绑么？不会有问题的。”
　　加波抬起死鱼眼看着明臧，发现青年的眼睛很温润，他点了点头，给代斯松了绑。斯德福在一旁很惊讶，加波只听老板和他的话，这个青年到底什么魔力能让加波如此听话？走的时候斯德福问起加波，加波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个人的眼里有着让人安心的光芒。”
　　代斯跟着明臧走在走廊上，上面挂着各种赏心悦目的风景画，代斯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一副用金色调铺成的画，那副画太过宁静，画着一片片的枫树，一条小路蜿蜒在两排枫树之间，一个男人引领着另一个男人走向尽头。
　　“你很喜欢这幅画么？”温润的声音响起，代斯看向身穿白大褂的明臧。
　　“只是觉得看起来太安静了，让我连说话的劲头都不见了，”代斯笑了笑，“这些都是谁画的？”
　　明臧笑了笑，指了指自己。
　　“奥！我的天哪！”代斯一脸惊讶的睁大眼睛。
　　明臧打开病房的门，道：“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初中和高中走的都是美术。”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当医生？还是精神病医生。”代斯有些介意的皱了皱眉，不能追逐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可怜。
　　明臧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进病房，并不是代斯想象中的那么磕碜，除了一切都是纯洁的白色意外，这件病房不仅大而且布置精心，床边的白色床头柜上摆着好看的雏菊。代斯走过去，伸出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触摸雏菊雪白的花瓣，柔软的触感，“我一看到雏菊就会想起那玩意儿，哎，真不可以看到它凋零，那样会让我觉得菊花一紧。”
　　明臧笑了起来，乌黑的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
　　“你觉得你得了精神病么？”明臧突然问道，他拉过一张白色的椅子，坐下。
　　代斯呵呵：“我没有精神病，虽然当时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总之我很清楚，我没有精神病。”
　　明臧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面包，慢悠悠地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疯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疯了。”
　　“的确是这样，”代斯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上面一股血腥味，那群人竟然没有帮他换衣服，更糟糕的是他们也不允许自己换，“但是正常人也不会说自己是疯子。”
　　明臧笑了笑，看着代斯结实的八块腹肌与倒三角的人鱼线。
　　“你是不是只有我的胸肌没看了？”代斯打趣道。
　　明臧笑着抬起头，看着代斯，男人很英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明先生，你不会是个gay吧？”代斯笑，“那我可得保护好自己。”
　　“你是美国顶尖的杀手，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明臧笑着站起身，将白皙修长的手插进两侧口袋。
　　“万一你用毒药将我迷昏了呢?”代斯凑过来，他很高，比代斯高出一头还要多，他发现了这个差距，似乎觉得很有趣的爆出了自己的身高，“我2米03.”
　　明臧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差29厘米。”
　　“你174？”
　　“嗯。”明臧点头，“你可以去当篮球员的。”
　　代斯说：“杀人才是我的爱好。”
　　“可惜你现在不能杀了，”明臧耸耸肩，转身往外走，“今天下午三点钟要体检，你不要忘记。”
　　“放心，我这人最有时间观念了，”代斯笑着把肮脏的衣服扔进洗手间，“还有麻烦您帮我拿一件新的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