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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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强者
路德维希被仆人请到会客室里坐下，费科亲王肥胖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的长袍上的金色丝线图案简直在发光，这是亲王为了女儿的生日特意赶制的，由此看得出他对于这个小女儿的喜爱和重视。
中老年男人对于女儿的喜爱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路德维希站起来十分有礼貌地说：“舅舅，艾德玛玩的高兴吗？”
亲王让他坐下，笑容灿烂地说：“当然了，艾德玛抱着你给她的新玩具不放手，亲爱的路易，你一定要多来看看我们的艾德玛呀，她是那么可爱，啊哈，昨天她咬坏了一个布娃娃，你看她是多么的有活力！”一说到他的女儿，亲王就有一篮子的话要来夸奖她。
路德维希微微一笑：“会的，但现在这里发生了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他描述了花房里的尸体和那个逃掉的暗杀者，从死者身上搜出的请柬来看，是一位姓比洛的子爵。
亲王起先勃然大怒：“竟敢有人在我的城堡里杀人！还是在我的女儿的生日宴会上！”随后他眼睛转了转道：“你是城防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把那位可怜的子爵弄出去吧，我怕他吓到其他人。”
路德维希说：“我希望您能搜查一下宾客和他们的随行人员，哦——还有他们的马车。暗杀者一定是跟着有请柬的人混进来的。只要我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我就能把他找出来。”
费科亲王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亲爱的路易，恐怕我不能，你要知道我今天邀请了许多大贵族，还有几位大商人，他们的财力，我身为亲王也不敢轻视。如果我现在下令封锁大门出口，搜查他们的马车，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就是加西亚皇族来羞辱他们，即使我是亲王——也会被陛下骂到死。”
路德维希皱了皱眉说：“舅舅，那位子爵先生也是你的客人。”
亲王摆摆手：“一个小小的子爵，他倒霉地死在我这里，但我不会为了他得罪那么多大人物，好吧，你可以私下调查，但不能惊动我的宾客们，我要他们笑着离开我的城堡，路易？”
路德维希知道亲王只能妥协到这里了，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舅舅，那么我去找人抬走比洛子爵的尸体，我要把他带到治安所去，请您先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花房。”
亲王立即答应，并说：“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告诉她我关心她。”
路德维希礼貌地和亲王告别，立即命令人去处理比洛子爵的尸体，他自己绕着暗杀者逃跑的路线走了一圈，找到了他穿过的丢在草丛里的黑袍，在距离客人们只有一小段距离的树林里，还有一个被打晕的侍者，外袍被扒走了。
他在树林边捡起那件沾着血迹的袍子，望着欢腾的客人们，分析着暗杀者的几种身份。
临时起意？蓄意谋杀？情杀？仇怨？
纳兰蜷缩在车厢里，身上的伤口处理过后，他半眯着睡了一会儿，公爵过了一阵爬上车来，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香气。
看到纳兰他神色一变，呼出一口气，发现他受伤了，十分关心地问：“怎么样了？疼吗？”
纳兰抽出那封装着证据的信件扔给他，神色恹恹地不说话。
公爵满意地把那信拆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找出一瓶止疼的药剂，纳兰接过，但并没有立即喝下去，
他低声说：“我碰到了路德维希·贝烈恩。那位城防官大人。”
公爵有点儿震惊：“真想不到是他……差点在关键时候坏了我的好事。”
纳兰脸色苍白，他已经摘下了“恶鬼的微笑”，露出了真实面容，路德维希看见他的脸也不能认定他是凶手，但要是见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也许下个月的处决名单上就要有他的名字了。
他爬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形并把它关的严严实实，道：“快走！如果他搜查马车，你我都要完蛋！”
罗兰公爵刚和一群宾客有说有笑地从亲王府出来，外面出来车夫挥鞭子的声音，有的马车已经载着各自的主人准备离开了，于是道：“走吧，我得带你回公爵府。”
纳兰不同意：“这件事西斯莉不知道，我们最好不要让她发觉到什么，否则我会受到处罚，你也要付出代价。”
正准备离开的宾客们被一个人叫住了，一位女管家站在那儿，用手帕捧着一枚宝石，柔声道：“诸位尊贵的客人，我刚刚捡到一枚宝石，不知道是哪位宾客丢失的，希望各位客人们能够隔着马车窗来看一眼，以免财物损失。”
纳兰哼了一声：“看来他还没有放弃找到我。”
公爵侧身在他耳边说：“没事，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在那宝石递到他们的窗户前时，公爵随便看了一眼，嫌弃道：“本公爵怎么会有这种宝石！艾丽莎，你说是不是？”
他把纳兰虚虚圈在怀里，只露出他被长发遮掩的一小半侧脸，倒真的酷似一位瘦削的黑发女郎。
女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娇弱地摇摇头，又靠在公爵身上不动了。
公爵轻蔑道：“去吧，但愿你们能找到失主。”他随即招呼车夫驾车和其他马车一起离开，并不理会管家的送别。
路德维希站在那里，看着马车陆续离去，他几乎可以断定。比洛子爵的死亡和这些达官贵族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究竟是什么人处心积虑要杀害一个小小的子爵？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冒着随时暴露的危险在亲王府动手？
这个男人的死亡太过突然，假如不是路德维希刚好走到花房想要透个气，他绝无可能发现凶手，这桩无头悬案就很可能会在亲王的授意下不了了之，变成一个贵族们茶余饭后的恐怖故事。
但他既然碰见了这件事，就一定不能放过，必须尽可能给死者一个体面的结尾。
莫德娜也只会告诉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子爵而惹怒一堆贵族是愚蠢的行为。而他自身的力量也不足以匹敌贵族的特权，唯有成为最强者，才能随心所欲，改变法则。
路德维希走到花房，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情看了一眼比洛子爵的尸体，他想，我是个平民，我放弃了贵族的权位，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是正确的吗？
如果我成为贵族，我有可能改变这一切吗？
他嗤笑一声，费科亲王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有其他的人做到？
塔西特二世曾经向他抱怨过这种棘手的律法与特权的问题，但他也束手无策。
虽然现在凯撒帝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加西亚一世建立的凯撒帝国，但贵族仍然是那个手握权力巨大的贵族，他们盘踞在帝国的血管上，把利益送进自己的包袱里，也把帝国送进枯萎的深渊。
有大贵族的衰落，有的小贵族兴起，拥有一个空头爵位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事情。
贵族、平民争着要求权力，他们相互厮杀、倾轧，要求获得地位，越来越多的武士、法师在广大的平民阶级里涌现，他们与贵族势均力敌，再加上魔族时不时的掀起战争，凯撒帝国其实坐在火山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烧成一团灰深埋地下。
塔西特出台的法律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但目前没有多少人真的相信他，从上个王朝活下来的特权还活在凯撒帝国，人们痛恨它，却又笃信它，给了它无限的生命活力。
滚滚的马车轮子碾压过光明大道，纳兰检查着腰部的伤口，发现血已经慢慢地止住了，公爵看了看他的伤口：“你真会处理伤口。”
说完他就后悔自己今天跟那些贵族小姐说的甜言蜜语太多以至于已经失去了花言巧语的能力，安抚人都能安抚到别人的痛处上，说纳兰会包扎伤口？他恐怕也不想如此娴熟，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娴熟。两个人之间竟然一时间无语。
公爵盯着纳兰完好白皙的那一小块皮肤吞了口口水，不由得说：“今晚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纳兰再一次拒绝了他：“用不着，这点伤口对我没有影响，如果西斯莉知道了什么，你要应付她，这是你的头等大事。”他十分冷静，详细地计划了一切该做的事。
“好吧，送你回去。”公爵让纳兰靠着他休息，减轻路面颠簸对伤口的刺激。
纳兰闭目休息，失血过多让他十分疲惫，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个好觉。
在此之前。他要感谢路德维希让他生还，也许是轻敌，也许是手下留情，总之他从一个强者手下逃生了。
这也让他见识到了他的实力，不仅是武士，还是个魔法师，从他那一手轻描淡写就差点杀死纳兰的魔咒来看，他非但不是个莽撞无知的初学者，而且实力不逊色于某些大法师。
他还那么年轻啊，假如再过二十年，人类中还有谁能战胜他？
人类最出名的几大高手，每一个都年过五十。
大祭司，最强大的一位神的代言人，他曾经杀死过无数妄图潜入卡玛兰的魔族高手。
奎德，深入简出的帝国学院院长，武者中的最强，传说他已经触摸了力量的极限。
还有一些隐世的教派以及像莫德娜这样的大法师等等。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就是强者的极限。
在知道一些传说的纳兰眼里，他们可能实力不菲，但时间不会再给他们强大的机会，路德维希不同，他走的是一条陌生的路，没有人知道他能走多远。
路德维希做事不张扬，无关的人很少知道他，但凡知道他的人，也希望他更加低调，不要找某些人的麻烦。
而他还要接近路德维希，从他身上寻找天骄堂的线索，天哪，这个该死的黑暗之影到底要干什么！
纳兰试图坐起来，腰部的伤口给他带来阵阵痛感，他拒绝了公爵的搀扶，自己一个人在学院附近下了马车，慢慢的走了回去。路上遇到了刚刚认识的几位药理系的学生，他们笑着和他打招呼，纳兰若无其事的回应，但疲惫和痛感一直折磨着他。
一个叫塞西尔的女孩同他搭讪：“今天天气不错，纳兰，你一个人出来散步吗？”
纳兰：“是的。”
他反问道：“你也是吗？”
塞西尔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神情天真而自在，她拎着裙角转了个圈，面颊上那颗细小的痣给她增添了一种惊人的美丽。她说：“我要去找我的亲爱的韦德。”
那大概是她的恋人吧，纳兰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特别的神情，他想，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