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X文野]文豪圣杯战争》路承夜

9、1.5

　　“呼……呼……”
　　中岛敦靠着树，双手捂住嘴，偷偷地喘气。
　　小点声，小点声，他们还在追你。
　　从被那个奇怪的人救出来之后，中岛敦就在教会后的树林里狂奔。那几个修道士显然是铁了心一定要将他抓到，脚步声在身后就没停过。
　　开始他还能仗着对这一片树林的熟悉勉强奔跑，而体力的大量流失使他必须想办法找个稳妥的地方躲藏起来。
　　万籁俱寂，好像中岛敦此时的心跳声和从指缝中流出的呼吸声是唯一惊扰到这片密林的存在。
　　他背靠树干，缓缓往下滑，小心地坐在泥土上。
　　怎么办……
　　他从有记忆以来的时间全都是在教会孤儿院中度过的，就算今夜能够逃脱，之后又该怎么办。
　　冷静，冷静下来。
　　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像是那群追捕他的人放弃了这片区域。
　　中岛敦轻轻呼出一口气，伸出右手去扶身后的树干，想要站起身。
　　刚起身到一半，突然耳边擦过一阵劲风。
　　“啊！”
　　显然没料到这一点的中岛敦立刻叫出了声。
　　耳侧一柄黑键，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看你还往哪跑。”
　　中岛敦这才明白，原来那群人只是假装离开，其实早就躲在暗处，盯紧了这一边。
　　他转身就想跑，但不知为什么，全身都在疯狂地颤抖，脚步根本无法移动。
　　“啊！”
　　中岛敦惨叫声中，两枚掷出的黑键穿过他的肩，将他钉在了树干上。
　　真的要死了吗……他恍恍惚惚地想着。
　　算了，那就这样吧。
　　他刚要闭上眼，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树叶声。
　　声音很急促，像是有人正朝着这边快步奔跑。
　　“什么人？！”
　　两个修道士一齐转向来人的方向，黑键已经先一步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当当当当”
　　金属相交，连贯的四声表示他们的黑键已经尽数被来人打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修道士对视一眼，反正中岛敦已经动不了了，不如先解决了那个人。
　　来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中岛敦睁大了双眼。
　　明灿的刀光上流转着亮丽的月色，凛冽凌厉划破暗沉沉的天幕。
　　只是一刀。
　　惊艳华彩。
　　娇小的少女右手握着与她身形不相称的长刀刀柄半跪倒在地，身后是绽开的血幕，淋淋漓漓，从天而下。
　　“你……受伤了，没事吧。”
　　中岛敦还保持着被钉在树上的姿势，然而此情此景，他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痛苦，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半身是血，勉强靠撑着深深扎入土中的刀才没有彻底摔倒在地。
　　听到他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
　　中岛敦后面的话也被吞进了肚子里。
　　那是同刀光一样凛冽的目光啊……
　　少女想要站起身，却只是勉强摇晃了几下，便又恢复了撑住刀半跪着的姿势。
　　中岛敦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双手撑在身后的树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一寸，两寸，三寸……
　　他紧紧咬着牙，任由双肩上传来钻心的痛，将自己连同黑键一起从树干上拔出。
　　空气中充盈着血的味道，头脑中也因为失血带来一阵阵的晕眩感。
　　中岛敦咬着牙，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女孩面前。
　　“你……需要帮助吗？”
　　女孩摇摇头。
　　“我快消失了，没有Master的Servant在魔力耗尽后就会消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中岛敦说这些。
　　御主A被杀后，她的魔力供给已经中断，更何况刚才一番苦战魔力消耗更是剧烈。
　　“那怎么才能救你？”
　　中岛敦并不明白她所说的Master和Servant，但他心中所想却很明确：那个女生要消失了，他要救她。
　　Servant摇摇头，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了中岛敦伸到她面前的手。
　　惨白的月光下，她隐约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痕迹。
　　她猛地抓住中岛敦的手，翻了过来。
　　不会有错，这三道痕迹就是……
　　令咒。
　　眼前这个人，虽然魔力波动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被圣杯承认的人，有着成为Master参战的资格。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中岛敦一眼。
　　“我没时间同你解释太多，你若是想救我，只有成为我的Master这一个办法。”
　　“成为你的Master？”
　　“缔结契约吧。”
　　中岛敦虽然一知半解，但仍然按照她的要求，低声念诵：
　　“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遵从圣杯之名，若遵从此意志此理的话，回应吧。”
　　她伸出手，覆上中岛敦的令咒。
　　“我，Servant Saber，泉镜花，承认你，中岛敦成为我的Master。”
　　“契约在此缔结。”
　　以他们二人交握的手为中心，身下闪着荧荧光芒的魔法阵骤然张开，令人心惊的风卷起周围的枝叶，朝着天空扶摇而上。
　　少女重新睁开眼，周身已不见任何伤痕。
　　中岛敦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少女重新站起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的时候，突然脑海中一痛。
　　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

　　“红叶姐。”
　　“太宰呢？”
　　约定的地点只有他们两个人。
　　“说是杀人放火去了。”中也颇为不满，“再联系就联系不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红叶一晚上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才稍微收敛了些，脸上也带出了笑容。
　　“你那边，怎么样？”
　　说到这里，中也表情也很难看。
　　“有点危险，不过我怀疑是不是太宰动了手脚。”
　　“怎么说？”
　　“看那个不寻常的魔力波动，Servant是要开宝具了。”中也的眼中流光一闪而过，“然而就在快要解放真名的时候，魔力突然消失。”
　　“怎么会这样？”
　　红叶一听他的描述就明白了中也的意思，“是对方的Master出了事？”
　　“没有别的可能了吧。”中也冷笑，“看来我是逃过一劫，不然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怀疑是太宰对那边的Master……”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中也冷哼一声，脸上依然是不满的神色，只是战后被汗湿透了的衣衫多少也暴露出了他的真心。
　　“可惜，并不是我。”
　　两人一同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空气中黑砂突然旋转张开，太宰的身形也渐渐从黑砂中走出。
　　“不是我。”
　　太宰又重复了一遍。
　　“我当时忙着放火，杀了那个Master的另有其人。”
　　中也看着那边依然没有消下去的火光，皱着眉问：“教会那把火是你放的。”
　　“是我。”太宰干脆利落地承认。
　　“那又是谁杀了人。”
　　红叶突然心头一凛，想到了自己在前往中也方向时，一路上遇到的风刃刀片袭击。
　　“那个Servant呢？”
　　“挨了我一下，转身就跑了。”中也耸耸肩，“不过没有了Master，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是吗？”
　　太宰笑的意味深长。
　　“红叶姐。”
　　还沉浸在思索中的红叶突然一惊。
　　“怎么了？”
　　“关于那个Servant，还有点不寻常……”中也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可能还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