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奶哭的霸王花》小鸡炖抹茶

21、妈妈

　　慕清和脑子里很杂乱。

　　就像是她家从前的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卡机的声音，那电视很小，是她都能轻易抓起来的那种轻巧。

　　那个时候，她妈妈还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往被窝里一钻，将她暖成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得散发出光芒，嗅起来甚至还有种不可思议的芳香……

　　她立于医院一隅，来来往往的人带给她沾有霜露雨水的气息，她明明瞥见有人哭着从医生办公室里冲出，却还是带着极为难看的笑，对病人说些安慰的话。

　　可这些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就像一个过客，被那个男人带来，又舍弃。

　　慕清和是谁呢？谁爱她，谁在乎她呢？

　　她自己。

　　她尚且没有经历过人世百态，就连离别对她都是一种极其新奇的体验，更不用说那些她从母亲和老师那里听过的山河万千。

　　那些美好到让最不羁的诗人留恋忘返的山川美景啊......就好像一场美梦。

　　她何时才能成为那样潇洒不羁的人，敢一头栽进那川流不息的人海，且不至于被淹没？

　　她还需要等待。

　　慕清和攥紧手中被她浸湿的纸币，她需要长大，快一点，再快一点......尽快，最快。就算让她一下子老了十七八岁，她也想要变得高大，然后俯瞰这个世界。

　　只有高人才能得意，才能恣意妄为，纵横江湖也不会有人轻视。

　　还能保护一切她想要保护的人。

　　……

　　“嘿，”一个身穿白色护士装，气质温柔的女人揉了揉慕清和的脑袋，然后朝四周探头，“你的爸爸去哪儿啦？”

　　“知道吗宝贝，你多了一个小弟弟啦！”护士长的不高，弯下腰来正好能对上慕清和的眼睛，“开心吗？”

　　慕清和看见她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慕清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背后的那间产房，里面确实传来了孩童响亮的嚎哭声，连带着浓郁的鲜血味从里面流出，带给她的不是欣喜。

　　恐慌几乎是一瞬间将她笼罩。

　　慕清和的手被那护士怜惜得握住，“既然你爸爸不在，那你就和我一起吧。”

　　“一起……？”

　　“对，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和你的弟弟。”

　　产房里的味道是消毒水和鲜血味凑在一起的难闻，不仅让人犯恶心，还有一种从心而生的抵触。

　　慕清和不敢抬头，她被那个温柔的护士姐姐牵着手走进了病房，明明朝思暮想母亲就在她面前，可她却没有勇气去抬头看她一眼。

　　她多害怕，害怕这个梦下一秒就要醒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想要要说些，要做什么动作，就听见一声温柔的呼唤——

　　“清和。”

　　声音温柔却沙哑无力，仿佛经受了极大的磨难。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于慕清和而言，熟悉而又陌生，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她都熟悉，但合在一起她又开始变得恍惚，她多害怕这是一场梦啊。

　　就像买火柴的女孩攒够了勇气去实现自己梦寐已久的梦想，她怀揣着希冀和莫名的慌乱，企图给自己一些温暖，却还是在第二天死于寒冷。

　　慕清和不怕冷，她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清和，”女人温柔的声音又从床上传出，“怎么了，这么久不见，都不和妈妈聊一聊在幼儿园交到的朋友吗？”

　　慕清和终于抬头看向她，眼里含着泪光，她嚅动着嘴唇，半天只憋出一个字来。

　　“好。”

　　只要你别抛弃我，不要我，我都能答应你。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