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凶手来敲门》杰克猫咪

20、第 20 章

　　“雪雪雪笙，你你还好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瞬间击破了刚才的画面，一个愣神，她回到了现实世界。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顾雪笙这才清醒过来。

　　脸上还映着两个红红的手印，她笑着对阮辰说了声谢谢。

　　阮辰迟疑的看着她，亮亮的大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辰，“你……你真真的没事吗？”

　　顾雪笙不好意思的用手指卷了一下头发，“刚才被卷宗震惊到了，还好你叫了我一声。”

　　“喝喝点奶茶，暖暖，没没事的。”阮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生，只好把自己最喜欢的饮品端给她，希望这暖暖甜甜的饮料能够让她舒服一点。

　　顾雪笙双手捧住奶茶，笑的十分甜，嘴角两个小酒窝都露出来了。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让人觉得从胃到心都温暖了起来。

　　“卷卷宗慢慢看，不不要急。”

　　顾雪笙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慢慢的翻阅卷宗。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阮辰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她翻阅卷宗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三天，排查的结果很不乐观。先说四年前的那四名受害者，费谷和张铭的入住记录早已经找不到了，也没有人注意过这两人是何时不在的，这样就无法判断谁是第一个受害者。

　　其次对抛尸地点的询问也不尽如人意，正是旅游旺季，陌生人比比皆是，又是正午吃饭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法医的尸检结果也出来了，这九个人受到伤害的方式基本一致，都是先被铁锹打伤，再被捆绑，最后被冻死。手段并不算高明，但都非常有效而致命。

　　越长泽他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听着薛澜之将目前的工作进展一一汇报。

　　“目前我们所能想出的路都走不通，如果今年他不再作案，抓住他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三成。”薛澜之叹了口气，曾经的神采飞扬也被阴翳笼罩。

　　说凶手有多么高明那倒未必，比起他们见到过的狡猾又精明的罪犯，他可以说粗糙了很多。然而就是这样简单利落的手段，和对周围环境的极致熟悉，让他能隐藏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难以捕捉到半点痕迹。

　　“现在我们需要明确几点，一是凶手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什么每到雪人节他都要大量屠杀游客。二是凶手挑选受害者的标准是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无缘无故选择这些人的。三是凶手的手段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在里面。只有找出这三个大点，我们才能对凶手的轮廓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越长泽说。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谁才是第一个受害者。第一个受害者往往对凶手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我们却只能干看着，而理不出头绪。”越长泽又补充道。

　　“对于费谷和张铭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有用的信息。”薛澜之叹了口气，但是要花费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

　　顾雪笙认真的听着，把他们所说的信息跟手中的资料内容一一对比，想要发现些什么。

　　“手中的线索实在太少了，现在只能进行初步的侧写，整合一下信息。”高皓彬揉了揉太阳穴，“我先说一下吧，凶手，男，二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瘦弱，性格孤僻，不引人注意，是当地居民，生活在北园雪区、白鹭区、上善区这一片。

　　从他的作案手法上可以看出，他心性成熟又残忍，不会直接杀死受害者，而是让他们在冰雪中洗脱罪名，再用雪人覆盖，像是重回到小时候那天真无邪的样子。他对受害者的选择，男女老少皆有，这点我只能暂时判定是随机选择。”

　　薛澜之点了点头，她红唇一抿，“我的看法是，凶手，男女未知，二十岁到四十岁左右，安静老实，平时看上去是个很好接近的人，甚至会招周围的老人、小孩喜欢。但是一到雪人节，他好像就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变成了杀人狂魔。

　　我觉得他或者她的心性并不成熟，以折磨受害人为乐，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为主要目的，还希望博大众的眼球。想想，把死人做成雪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供人玩赏，这是多么让他兴奋的一件事。对受害人的选择，我真的没看出什么，也就更倾向于随机性。”

　　越长泽点了点头，他们的剖析有重合点也有交叉点，分歧的地方也恰恰就是证据不足的那一片。他又看向顾雪笙，“雪笙，这个案子你也接触好几天了，有什么想法吗？”

　　顾雪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对侧写方面学习的还不够，恐怕……”

　　高皓彬给了她个白眼，“拜托，谁也没指望你用专业知识来分析，就说说你的直觉。”

　　“直……直觉……”顾雪笙心想这也太不靠谱了，哪有分析案件靠直觉的。

　　“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有的人天生就很敏锐，就像是猎手对猎物的感知，不需要多么精准的判断，就能摸清楚它的位置。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是天赋，有的是后天累积的经验，但总归都是有用的。并不是说你说了什么，我们就一定会采纳，而是会去分析、取证、查验。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大胆的讲。”越长泽鼓励道。

　　顾雪笙定了定心神，看着大家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自己的看法。

　　“凶手，男，二十岁到三十岁，平时安静老实，但实际充满了不稳定性，雪人节和那些受害者就是他不稳定的开始。他应该曾经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过，因为犯错，被捆绑在雪地里，接受惩罚，而这个施暴人来自于他的家长，极有可能是他的父亲。所以，他又用这种方式来对待犯错的受害人，却又无法面对这些人的脸，就用雪人将之覆盖，可爱美好的外表掩盖住了他的怯弱和罪恶。当他疯狂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杀人欲望；当他清醒的时候，又无法面对自己的罪孽。”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仔细思考。

　　“这有点类似于不稳定型人格，但又不太一样……”薛澜之喃喃的说。

　　“应该说是更加极端化的不稳定型人格，平时跟普通人一样，一旦受到冒犯，就会用最可怕的方式爆发。”越长泽说。

　　“如果按照雪笙的分析……那凶手已经很明显了，凶手，男，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当地人，居住在北园雪区、白鹭区、上善区这一片。单亲家庭，长期遭受来自父亲的虐待，性格胆小懦弱，五年前父亲去世，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更准确的来说，是变成了他父亲。这样来看，第一个受害者应该是张铭，他杀死了他自己。”越长泽将顾雪笙的想法捋了一遍。

　　“阮辰，排查一下。”

　　阮辰立刻在电脑里搜索了起来，很快结果便出来了。

　　高皓彬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陆吉，男，二十三岁，家住在林海市白鹭区长风街2079号。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跟人跑了，他是父亲陆奎一手养大的，但是虐待方面没有任何记录。陆奎是五年前死的，但是……陆吉也死了。”

　　“一场大火，将这个家烧的一干二净，还真是让人心酸。”薛澜之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不可能是陆吉了。”

　　顾雪笙拿着陆吉的信息反复的看着，透过照片上那忧郁又隐藏着疯狂的眼睛，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错的，就是这个人。天真懦弱，却又疯狂残忍，撕开了那层被蛀蚀空的皮，隐藏在里面的就是魔鬼。

　　但，他怎么可能死了？

　　“有法医的尸检，和DNA对比吗？”她忍不住问。

　　“有的，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但当时的报告还是认定父子双双而亡。”高皓彬答道。

　　她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资料，反反复复又看了好几遍，还是没能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关系的，侧写错误是经常发生的事儿，如果很容易就破案了，那这世上就没那么多逍遥在外的罪犯和灵魂得不到安宁的受害者了。”越长泽安慰了一句，“大家不要心急，这种事越是心急越不可能发现线索，继续静下心来分析吧。”

　　“队长，明天我能去现场那边转转吗？”顾雪笙问。

　　越长泽皱了一下眉，说：“那让皓彬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麻烦高警官了，我自己就可以。”她赶紧摆了摆手，觉得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又不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我可不是去陪你的，而是也要去勘察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遗漏的线索，你不过是个顺带。”高皓彬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拿起他的外套，对越长泽他们点了点头就率先走了出去。

　　顾雪笙只好赶紧跟出去，免得这位嘴硬心软的警官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