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侦探与怪盗》路承夜

31、我不会对他讲 06

　　中也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旁的太宰治。
　　太宰治刚好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于空中相逢，太宰治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他们两个坠崖，真的只是意外吗？”
　　一听到这句话，四个学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头发颜色乱七八糟的杀马特青年立刻喊出了声，“你难道是觉得有人把他们推下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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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默默扶额。
　　这孩子，大概可以拿去煲汤。
　　可能是在场众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甚至连他的三个同伴都是满脸不忍直视的神情，杀马特更加暴躁了：“他们真的是意外坠崖，不信我还有视频为证。”
　　“哈？”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倒是都被他口中的视频吸引了。只见杀马特在怀里掏了掏，还真的拿出一个贴着乱七八糟贴纸的手机递到了太宰面前。
　　这下众人全都自动自觉地聚了过来。
　　视频显然是一边走一边拍的，杂音很重，而且镜头一晃一晃的很不清晰，但如果只是看清人脸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两个小心点，走路就别再玩手机了。”听起来是个温柔的女声。
　　“嗯，放心，我回完这个就好了。”
　　镜头转到了小圆脸身上。
　　少女正低着头摆弄手机，从露出的半张侧脸上能明显看出她心情很差。虽然没拍到手机上短信的内容，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你过来一下。”
　　屏幕里的医学生应声走到她身边。
　　“你看这个……”小圆脸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说什么呢？”一个男声突然出现。
　　“……没什么。”小圆脸立刻将手机收回来，紧紧贴在胸口，看向那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戒备。
　　“小心！”
　　声音听起来像是来自杀马特。
　　“啊……”
　　随着几声尖叫，视频里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小圆脸朝后一仰，整个人便“骨碌碌”地滚下了山路。
　　医学生则是池鱼之殃，他离小圆脸距离最近，少女摔下去的时候本能地拉了下身旁的人，两人便一同朝着山下滚去。
　　视频到这里便结束了。
　　“那个想看她手机的男生，是谁？”
　　“是我。”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男生站了出来。
　　中也之前也对他有点印象。这个人明显跟黑长直是一对，本身的精英气质也比较明显，能看出是在这群学生中担任领导地位的人。
　　太宰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表什么看法的时候，他耸了耸肩：“有点好奇，我就问问。”
　　还笑了笑试图萌混过关。
　　“最早今晚，最晚明早，警察就能过来，各位还是早点回到自己房间里，平定下情绪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太宰转身就走。
　　“喂喂喂，太宰。”
　　中也立刻转身几步跟上，“……这就完了？”
　　“对啊。”太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步一步走得悠闲，“不是说了吗，明天警察就来了，到时候有他们调查我就省了好多事。”
　　“你怀疑的凶手死在路上了也无所谓吗？”
　　“中也”
　　“嗯？”
　　“我什么时候说，我怀疑小圆脸是凶手了？”
　　“你不是……”中也愣住了。
　　中也在脑海中搜索了半晌，仔仔细细回忆他们两个人所有的对话。
　　好像……真的没有说。
　　“我原本还不是很确定，不过这样一来，就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了。”
　　这下轮到中也一阵气闷：“太宰，你要说什么就明明白白直说不行吗？”
　　“如果说，躲在门后的不是本人，”太宰道，“那就是什么人都有可能……包括不同性别的人。”
　　中也睁大了双眼。
　　“所以你是说！”同太宰相处这么久，中也已经渐渐get到了太宰的思路，“躲在门后的，可能是个男人，甚至就是……”
　　中也的手撑在204的门框上，“等等……”
　　他伸手去拿太宰的手机，被太宰一个闪身躲开。
　　“她收到的短信，是你发过去的吧。”
　　“是啊。”太宰眨眨眼。
　　中也一阵气结：“所以你一早就有了计划，但是完全没跟我提。”
　　“只是有了个想法而已，算不上计划。”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太宰道，“跟她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是跟那个医学生肯定有联系。”
　　“因为上午他突然找到我们？”中也一想就明白了，“是被人安排过来拖住我们，因为203房间就在我们对面。”
　　太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联系医学生？”中也问道，“直接问他是谁让他去的不就是一目了然了吗？”
　　太宰叹了口气。
　　“中也，我本来以为你已经聪明多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
　　中也立刻就炸了。
　　太宰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知道再作死下去只怕眼前这人就哄不好了，便老实了一点。
　　“我总不能直接去跟那个医学生说：‘我已经知道你跟人合谋作案了，你就是帮凶’这种话吧……”太宰耸耸肩，“所以稍微绕个圈子，跟他的同伴说一说就好了。”
　　“然后你现在锁定凶手了，应该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学生，没错了吧。”
　　“没错了。”太宰笑眯眯，“不过还有一个，杀死那个老人的就是服务员。”
　　“两个凶手？！”
　　中也点烟的手都是一顿。
　　“虽然是暴风雪山庄，但也没人规定凶手只能是一个人吧。”太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思维定式要不得啊要不得。”
　　中也在心里第无数次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理他”
　　不行，忍不住。
　　太宰治到底还是挨了那一Jio,扑街。
　　中也坐在椅子上，优雅矜持端庄地抽着烟。
　　“你找到什么证据说明是那个服务员干的了？”
　　“没有证据。”太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拍拍身上的灰，扯了扯外面套着的风衣，“反正我是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
　　中也呛了一口烟。
　　“没有证据你就说你找到凶手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太宰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了眼周围，干脆坐到了刚才被他拖出来的行李箱上，“有了证据之后给犯人定罪的是警方和法庭，而我只是个侦探。侦探只是负责发现线索提供思路，并没有裁定的权力。”
　　“……你突然这么正经我还真的有点受不了。”
　　太宰笑了笑，目光里无端地有点寂寞。
　　“其实也不是完全推测。”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掏出了自己那个老旧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还是有那么一两条说得过去的原因的。”
　　“第一，是个女人，第二，足够了解那个老板？”中也道。
　　“是这个道理。”太宰手中的打火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而且……”
　　中也看到他脸上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掐了烟蹲到他身旁听。
　　“其实有人看到了，就是那个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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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早说！”中也狠狠推了他一把。
　　“不能打草惊蛇啊。”太宰的腰卡在箱子上，上半身却陷入了地毯里，从中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喉结一动一动，“你都不打算问问医学生什么时候告诉我的吗？”
　　“该不会是今天上午过来的时候吧。”中也回想了一下。
　　“嗯。”太宰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团，丢给中也。
　　上面写着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被水沾湿了一些，所以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中也回想起那个医学生一进门的时候，便紧紧握住了太宰的手，太宰居然也没有立刻甩开，便了悟了。
　　“那好吧。”中也长舒了一口气，“来这边虽然没有休假，但东西到手了也算是好事。”
　　他裹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卷，“明天就能下山了。”
　　太宰摇摇头，把中也的鞋脱掉，轻轻放在床边。
　　“说到底，你也是个幼稚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