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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断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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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乐成一直崩着身体,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为之紧张。
白湄看不过去,把刚才顺来的匕首丢给他,“拿好了,只管往要命的地方捅。”
乐成把匕首紧紧撰在手里,迟疑了一会儿,张口问道:“姐姐是怎么变厉害的?”
“我?”白湄挑眉,转头对他笑得一脸风轻云淡,“杀多了,自然就厉害了。”
乐成识趣地闭嘴,跟在白湄身后。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一家药铺门口,乐成激动,正想上前推门,就被白湄一把拽住。
“里面有人。”
乐成一个激灵,冷静下来,一静下来,果然有股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
“去后面看看。”
白湄说完绕到屋后,见有一窗户,用剑翘开,轻手轻脚爬进去,乐成连忙跟上。
越走进去,里面传来的动静就越清晰,白湄微微皱眉,转身找了一把破凳子,用力扔了进去。
乐成懵了一下,没搞清楚白湄这样做的目的,明明悄悄进来了,现在又打草惊蛇。
不过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因为里面冲出几名衣衫不整的男子,脸上沾了些血。
看见白湄,立马眼冒绿光。
“呦,我当是谁呢,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过来让爷乐呵乐呵,爷高兴了,赏你一顿饭。”
“是啊,小娘子遮啥脸啊,难不成是见不得人?”
“别废话!上,兄弟一起吃肉。”
说着几人一起扑了上来,白湄侧身躲过,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臂,屈膝顶上他的腹部,又一下将人狠狠丢出去。
几人见白湄有两下子,这时也不敢轻敌,纷纷拿出武器。
白湄也弹出光剑,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一般的刀具碰上白湄的高科技光剑只有被砍断份,这回几人盯着的不是白湄的人了,而且她手上的剑,面色凝重。
见大的不好对付,立马分出两人去抓小的。
乐成拿着一把匕首边躲边挥舞着,一时也让人头疼。
等白湄这边解决了几人,乐成已经喘的不行,身上也被划了几刀。
白湄挑眉,乐的给机会让他学,守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提醒几句。
见乐成对付两人实在吃力,还帮他解决了一人。
剩下的那个也不是个傻的,立马就发现自己的处境了,虚晃一招想逃,结果还没几步就感觉后背一疼,两眼一闭死了。
白湄走过去拔起剑,在尸体上擦干净,转头问累摊在地上的乐成,“她们是怎么看出我的女的?”她都包成这样了。
乐成下意识扫了一眼白湄的胸部…
白湄低头一看了然,原来如此,改天寻个大点的衣服,然后就慢悠悠往侧边的屋子走去,走之前还友情提醒:“刚才他们出来的那间屋子,最好别去。”
白湄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柜子里早就空荡荡,脑袋有点疼。
那个什么顺天大将军是个打铁的,军师是个落第秀才,城内让他们管理地一团糟,就比如这次瘟疫,就下令把人堆一起一把火烧了,也不组织大夫布药,还放任手下士兵烧杀抢夺,城内的药铺十有九空。
迟早作死自己。
正在吐槽,就听见一声惨叫,是乐成的声音。
白湄挑眉,人就是喜欢就作死,让他不要去偏去。
几个男子大晚上嗯嗯哈哈的能干什么勾当。
回去的路上,乐成白着一张脸,好几次差点绊倒。
回到院子,才后知后觉问起药的事情,白湄摊手摇摇头。
乐成一脸失落,失魂落魄往西厢房走去。
城内的局势越来越严重,有时候院子一天会闯进好几波人,乐成带着乐康躲在井里,白湄则躲在房梁上。
要是找食物,白湄就让他们找,若是想在院子里落脚,不好意思,这是她的地盘,要么打一顿丢出去,要么干脆弄死。
这次,白湄躲在房梁上见他们到处乱翻,也不想管,谁知道其中有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还一刀把用来挂木桶的绳子给砍断了。
白湄一激灵立马翻箱倒柜找绳子,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救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抖成筛康子,鼻涕眼泪横流,寒冬腊月,确实是糟大罪,尤其是原本就不算健康的乐康,小脸立马就白了。
白湄让乐成把人抱进屋里,将湿衣服脱了,用破棉被将人包起来,让乐成去烧热水。
一翻折腾后,乐康的小脸才不那么难看。
乐成病的严重,只能躺在床上修养,乐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跟着白湄出去的时候下手越发狠,抢的东西越发多,看到恶心的场面不再吐的稀里哗啦。
白湄冷眼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
将军府的库房已经重兵把守了,自己这个小贼真是穷途末路了。
这天晚上,白湄带着她的小弟在城里觅食,路过一座大宅子的时候,乐康停了下来,望着大门上落灰的牌匾,神色复杂。
白湄回头看乐成不走了,向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挑眉:“你认识?”
乐成扯了扯嘴角,“洪都白家,百年世家,谁不认识。”
“百年世家啊?”白湄挑眉,听说古代的百年世家都很牛掰的,“那人呢?”
“城破之日,白家家主被射死城门,至今尸体还挂在城门上,而白家全家三百一十五口,死于叛贼之下,无一幸免。”
白湄沉默,关于这种血腥的问题,她都不喜欢。
接下来两人一句无话,回了院子,乐成就去西厢房照顾乐康了,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日,天上乌云密布,雨下的不停,乐成把桌子给拆了,在屋子里烧了一堆火,暖黄色的火焰跳跃着,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乐康已经不行了,白湄看着她皮包骨的模样,心中一阵默然,但乐康还会甜甜的笑,叫她姐姐,叫乐成二哥。
水还没开,乐康就去了,乐成抱着她小小的身体,也不哭,就是闷闷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白湄提议,给乐康洗个澡入土为安,乐成才惊醒过来,也不用白湄帮忙,自己打了盆水给乐康擦身子。
白湄看乐康身上破烂的衣服,想着给她找一身像样的衣服,便和乐成说了声,出了门。
等拿着衣服回来时,就看见乐成拿着她顺给他的匕首,刀尖对着乐康的胸口,天边闪过一道闪电,刀刃泛着寒光。
白湄一惊,手里的衣物掉在地上。
乐成转过头,却已泪流满面。
“你在干嘛!”白湄几步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匕首,将人提起来,狠狠丢到一边。这才转身检查乐康的尸体,松了口气,还是完整的。
“姐姐,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乐成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你不想?那是我逼你了吗!”白湄气笑了,对着他就是一脚。
这一脚可是半点力气都没留,乐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不是你说的吗!为了活下去,可以在所不惜!”乐成高声道。
“我让你当人,没让你当畜生!”那是他的妹妹,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一想到乐康对着她甜甜地叫姐姐,叫乐成二哥,白湄就觉得乐成这张脸越是恶心,真想一剑了结了他!
天边响起几声闷雷,窗门被风刮得啪啪作响,雨水被吹进屋里,打在白湄脸上,冰冷的刺骨。
“你走吧。”
平复后,白湄闭了闭眼,走到门口把地上的衣服捡起,给乐康穿上,然后用席子将人裹起来。
等她忙完,乐成已经不见踪影,白湄苦笑一声,果然还是不能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