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97、第十六章 不欢而散的重逢 ( 十二 )

　　“嗯……有一种很独特的淡雅清新，跟我以往吃的都不太一样。味道的确妙不可言!”
　　有时候，食物的美味不完全来自于味蕾，而是因为它真的很贵！
　　“是吗？干干的，没啥味道。我觉得还没香菇好吃。”林汉文耸耸肩。
　　“你不爱吃那你还点！”梁小玉毫不客气地又盛走一大勺……2400没了……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嘛。”
　　梁小玉坐直身体，停下手中泛着光泽的银勺，警惕地看着林汉文。这是个付出就要索取回报的家伙。
　　“我请你吃饭时餐厅我定！”
　　林汉文忍不住大笑出声。
　　“放心。这餐我点得是心甘情愿的。”
　　信手拈来般，对方似乎记得两人间所有的玩笑话。埋得深不见底的往昔，此刻鲜活地在记忆的脑海里翻飞。
　　梁小玉意识到自己这两年拼着性命努力筑起的那座抵御之城，顷刻间就坍塌得七零八落。一瞬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低沉的男音落入耳中也开始渗透出一丝丝暧昧。梁小玉懊恼自己想入非非，借埋头苦吃掩饰自己的种种情绪。
　　小玉吃得专注，美味传至五官的每个角落，脸色舒展开来。林汉文依然不动刀叉，只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的吃相。
　　“好久没吃到这样的美味了！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你平时怎么吃饭？”
　　林汉文随意问道。
　　“拿嘴吃啊！呵呵!”
　　咀嚼着价比黄金的黑松茸，小玉的好心情开始攀升。这么一会儿，两人关系迅速自动调整到共事的最后阶段：和谐、轻松、随意。
　　林汉文嘴角咧得更开，似乎被笑话逗乐了。
　　“中午一般跟同事一起到处觅食，有时也去嘉里中心食堂，价格适中。
　　嗯……食堂的饭菜水准相当不错，平心而论，我觉得比君怡的员工食堂要强不少。”
　　林汉文点点头。免费跟收费的差别。
　　“晚上呢？”
　　“嗯……我晚上经常加班，在公司叫个外卖什么的。回到家一个人也懒得弄，多半就不吃了。顺便渐减肥呗。”
　　“是瘦了不少。”
　　林汉文对答案似乎很满意，不吝赞美，笑意也更深了。
　　大快朵颐的梁小玉觉得香气清新、味道淡雅的黑松茸实乃人间美味。白吃着那么贵的佳肴，小玉忍不住想讨好金主。
　　“你好像也瘦了一些，晒黑一些……更精神了！”
　　小玉谄媚。
　　“你是说更好看了？”
　　直截了当一直是林大总监的特色之一。
　　……
　　嚼着嘴里的黑钻石，小玉使劲儿克服着心理的羞涩，最终决定点头。于是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好看？”
　　林汉文露出那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循循善诱。
　　梁小玉觉得对方笑得有点儿晃眼。这逻辑没毛病呀……自己不老早前就觉得他好看嘛。
　　梁小玉接着点头，加大了些许幅度。
　　“刚才的男生好看吗？”
　　“啊？”
　　跟林汉文迅速对答时，最先晕菜的那个永远是梁小玉。
　　“他也说要请你吃饭。”
　　是说宋歌呢。
　　“他……”
　　梁小玉还在措辞。
　　“我觉得我应该比他好看。我请的午饭肯定比他贵。”林汉文一本正经。
　　这次轮到梁小玉笑出声。Amy和菲菲也经常讲笑话逗乐，梁小玉也笑岔气儿过。但说不清为什么，都跟林汉文带给她的开心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如此刻，开心完后有一种延绵的幸福感，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
　　见面到现在，她开始真正看清和直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又见到这个人……真好！
　　“你现在怎么这么能说？以前我还真没发现。”
　　“除了好看跟能言善道，我还有好多优点呢，你要不要花点儿时间都发现一下？”
　　能言善道……啧啧啧！成语一个接一个……两年不见这家伙好像语文水平提高不少,是上了什么语言文化提高班吧？
　　还有就是……孟浪不少！
　　以前说话虽然直截了当也硬邦邦的，但不会是这个味儿……这算是公然挑逗吗？！她有些脸发烧和不知所措。
　　梁小玉觉得林汉文盯着她的眼神越发炽热。分明眼睛没有运动，却老能感觉到眼波流淌。
　　对方可是有家室的男人，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言行端正。
　　上来一大盘碳烤肉，服务员的到来适时缓解了小玉重新聚集的紧张。
　　“这是智利的顶级牛肉、新西兰羊排以及伊比利亚猪颈肉。味道都很鲜美，两位请慢用。”
　　各种小鲜肉的混搭，顿时给到梁小玉不少灵感。她想到一番自觉完美无瑕的措辞。
　　“呵呵！优点多是毋庸置疑的。你要是优点不够多，能这么年轻坐上那么高的位置？是吧？
　　新工作如何？特舒服吧！离家又近，还能常常见到家人。对啦！阿姨和素贞姐都挺好的吧？小Kevin也挺好的吧？”
　　梁小玉对林汉文家人印象一直很好，问得真心实意。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露出殷切的关怀。
　　“他们都挺好！也挺想念你。”
　　林汉文直直地看着对方，眼波流转得更加恣意汹涌。深邃的眼神让小玉有种错觉：好像想念她的是眼前人。
　　“哦。我……也挺想他们的。”
　　“想过我吗？”
　　林汉文直言不讳，眼神坦荡。
　　梁小玉的心又开始突突乱跳。眼神闪烁不定，张张嘴，却发不出音。桌子底下脚趾头已收得紧紧的。
　　“同事那么多年，不会转眼就完全把我抛到脑后了吧？”
　　林汉文有些受伤的眼神让梁小玉自责不已。自己都在瞎琢磨什么呢？
　　“当然想啦。会常常怀念在酒店的日子……还有你……跟同事们。那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的第一份工作，意义非凡，终生难忘。”
　　这话讲得没半分虚假。
　　林汉文点头。
　　“跟老同事还保持着联络吧。”
　　“嗯。跟不少同事都有联络，财务部的也不少。Jasmine跟我还会时不时发个邮件打个电话啥的。
　　她们都知道我来北京了，有来北京的同事多半会找我，我都接待过好几波啦。”
　　“对啦！苏云好吗？上周你们去台湾了吧？我看照片上她一点儿变化都没，还是那么美。呵呵！”
　　梁小玉骂自己猪头。刚才一番问候，金主的妈妈、姐姐、侄子都覆盖到啦……咋就把人家老婆给忘了讷？！
　　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说明自己思想很不端正。潜意识里是不是不希望苏云做为林汉文的家人存在……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刚一说到邮件就想起苏云了，是因为非常凑巧：苏云五天前刚给她发过电邮。
　　苏云自从跟林汉文回港后，一直主动跟梁小玉保持着联络。她临行前亲自跑去小玉办公室话别，两人互换了电邮邮箱和手机号。
　　梁小玉从未主动联络过苏云.做为一个企图连根拔除林大总监的人，怎么会主动联络总监夫人，给自己目标的实现设置障碍呢？
　　苏云的联络也不频繁，只在年底圣诞新年之际，给梁小玉发来问候的电子卡片。
　　卡片里会放上她和林汉文的最新合照，嵌入英文的圣诞快乐、新年快乐，落款是林汉文跟她的名字。
　　这是一种流行的夫妻合体的新年版本，代表着一个来自和睦家庭的问候。正如她也会收到石威夫妇的，何先生跟何太太的一样。梁小玉知道除她之外还会有不少人收到。
　　梁小玉记忆犹新，今年新年那张是林汉文跟苏云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两人依偎在碧海蓝天的沙滩边，林汉文带着墨镜酷劲儿十足，苏云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胸前，幸福味儿十足。
　　照片刺得梁小玉眼泪水直流。虽然她做了回复，但快删除了邮件。
　　早知道当初下山给小仙女捞手机，会轻易收获对方纯洁的友谊，她就不下去啦！
　　这下好了，林汉文从不联络她，倒是从他老婆那儿间接获取他的消息……
　　关键是人家给发的节日问候啊，自己不能不理会，还需强颜欢笑祝福夫妇俩新年新气象！
　　当时自己一边写，一边抹眼泪水，祷告苏云以后逢年过节别给她发了！可能祷告没说清楚，这次居然是平日里收到。
　　林汉文去台湾公干，带着苏云一起。苏云简短写道：Jade 你一切安好吗？是否已找到你心仪的另一半？闲暇之余与Arron漫步阳明山，想起我们在仙女峰闭眼捉麻雀。好的时光总让人怀念……记得与我分享你的甜蜜……会替你祝福……
　　两次回复小玉都没有告诉过苏云她早已不在C市君怡。
　　“你们俩还有联络？”
　　林汉文眉头皱到了一块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梁小玉对他的变脸有些莫名其妙，轻轻颔首正想解释。林汉文突然厉声询问。
　　“你凭什么她保持联络？你跟她有那么熟吗？”
　　梁小玉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在内心咆哮：NND！你以为我想跟她联络啊！！面上尽量保持着冷静。
　　“是她主动联络我的。”
　　“你根本不用回复，你跟她基本上不认识。”
　　林汉文一字一句，在不认识上加重了语气。
　　梁小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汉文。对方眼睛里此刻只有冷淡、不满、怒气……还有不屑。
　　刚才那双深邃友善的目光一定是自己嚼多了黑蘑菇后的幻觉。
　　对啊！自己跟苏云交集不多，严格说起来就是仙女峰和告别前两次而已。尤其林汉文离开君怡以后，他本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为什么和她老婆还要联络啊？！梁小玉顿时羞愧无比，也气愤无比。
　　她羞愧自己正如林汉文所说，明明没那么熟稔，偏偏要去保持联络，现在被对方的老公指责自己行为不当。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她气愤林汉文多日不见，仍死性不改，说翻脸就翻脸，全然不顾同事旧谊。这是又要把自己戳得体无完肤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