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81、第十五章 再见！再见！再见！（三）

　　林汉文不留神，刚想放回盘里的叉子翻落出手心，正好掉落在Lawrence搁在桌面的左手上。
　　很不凑巧是叉头朝下，手背上立刻显出好几个血点。Lawrence 吃疼条件反射，立刻抽回手查看。
　　“哎呀！出血啦！”
　　梁小玉顾不得自己刚被偷香窃玉，一把抓过对方的手背，仔细查看。
　　“没关系！我就是皮肤薄！碰着就破！”
　　Lawrence声音温柔得能挤出水，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地望着小玉，任由对方紧张地抓住自己的手。
　　林汉文很是懊恼自己的不小心，焦急地一把夺过Lawrence受伤的手，蹙眉端详半天，用香港话询问：
　　“不好意思！没事吧？”
　　“没事！没事！”
　　Susan取来创可贴，Lawrence拒绝贴上。
　　“我要让Jade能时时看到,记得我是为了亲她受的伤。”
　　众人哄堂大笑，梁小玉闹个大红脸。这么一打岔，游戏暂时告一段落，西贡也没能如愿亲到小玉。
　　晚饭后大家开始分散成小团体聊天。西贡死皮赖脸地缠着小玉索要亲吻。小玉被弄烦了，主动请缨洗碗躲进了厨房。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梁小玉以为是西贡，头也没回斩钉截铁地说道：
　　“No more kiss! End of story!”(没有亲亲啦！不要再讨价还价)
　　身后没有任何回应。梁小玉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一回头，果然，身后立的是林汉文。
　　梁小玉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赞许的微笑：“刚才就你身手最好！运动神经真发达！”
　　林汉文神色末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需要拿什么吗？”
　　小玉被盯得有点儿发毛。
　　林汉文还是沉默。
　　唉！还是不高兴呢……刚才看他玩游戏时参与度还可以……这么一会儿又没了兴致……
　　小玉打起精神。她想着无论如何，尽量让升官的对方开开心心走马上任，不枉费两人曲折地做了这么久同事。
　　“你一会儿小心了。真心话大冒险，当心石总还是瞄准你。要不要我给你传授几招？
　　我们在学校老玩这个，我是很有经验的……”
　　林汉文突然大跨步靠近小玉身边，一把夺过对方手上的洗碗巾。
　　梁小玉吓一跳。
　　“干嘛？我都快洗完了，不用你弄啦。”
　　林汉文开大水龙头，把洗碗巾在粗壮的水流下狠冲了几把，大手一握使劲一拧，水被挤得一滴不剩。
　　梁小玉看着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突然肝疼，心怦怦乱跳。
　　“呵呵！真不用你帮忙了，你看没剩几个碗啦。”
　　梁小玉一副谄媚讨好的面孔。她不知道这厮又哪根筋不对了。
　　对方隐忍地深吸一口气，侧过脸阴冷地盯着她。
　　梁小玉心里哀叹：你倒是正眼看我了，但咱能眼神友善温暖些吗？毕竟我请你吃了这么多天的小面，毕竟咱两很有可能一辈子再不能见面……
　　这面还没歪歪完，林汉文突然伸手用洗碗巾在她嘴唇上猛擦。真TNND用力啊，梁小玉觉得肉皮快被搓下来了。
　　小玉慌不迭推开对方的手，用手背反复擦嘴。
　　哇靠！这一嘴的洗洁精味道。
　　小玉怒了！
　　“干嘛呀你？！”
　　林汉文熟视无睹对发的发飙，自顾自看了看小玉被摩擦后色泽变得红润无比的嘴唇，面无表情地回复：
　　“你太不小心了。嘴角还有面包屑。”
　　小玉大为不满。
　　“那你说一声不就得了？！有这么用劲的吗？又不是擦桌子！我嘴唇是不是出血了？”
　　“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懂得自重。”
　　林汉文置若罔闻。
　　嘿！这是自己不痛快，还非得给别人找不痛快？梁小玉觉得对方是冲着走前拉爆关系的路子去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言行举止不得当了？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自重了？”
　　梁小玉气恼对方的咄咄逼人。
　　林汉文哼出声：
　　“自重的女孩老让人随便亲？”
　　梁小玉气结，也没听出话里的关键。好嘛！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就刚才那种情况凭什么把指责都附加于女方？这又不是女人流行立贞洁牌坊的封建制度社会。
　　“你都看到了，那是我想的吗？他、他、他……。”
　　“你主动抓对方的手。”
　　梁小玉尽量心平气和。
　　“一个大活人坐我旁边手受伤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再说人家好歹是我新领导，我出于人情世故，礼貌礼仪都得有所反应吧。我没挨着他坐也就算啦，我不是挨……。”
　　“你自己选择挨着他坐。”
　　林汉文补刀。
　　梁小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我、我……”
　　梁小玉 “我”不出来了，的确是她选择挨着对方坐。
　　虽然坐时她没有刻意一定要去挨着Lawrence，但因对方餐前’好意’提出来过，所以Lawrence主动坐她旁边时自己默许了。她哪儿知道他这么多花样翻飞呀？！
　　梁小玉觉得这事儿解释不清楚，心里又急又恼。乱了一小会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凭什么要跟林汉文解释清楚？！
　　凭什么呀？！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对自己横加指责？！这厮是走前还不忘欺负折磨自己一把，好做个纪念是吗？！
　　“我爱亲谁亲谁！我爱让谁亲让谁亲！你管得着吗？
　　是!你现在是升职了，管的地盘更大了。但你还只是财务领域的主管！
　　你拿出来你的新JD给我看看，那上面有写你可以管下属员工的打啵问题吗？要有我就让你管！啊！不对！”
　　小玉恍然大悟状。
　　“我想起来了：您现在负责亚太区，是除中国市场以外。小的我目前还是混中国大陆市场。
　　呵呵！那就更不劳您费心啦。”
　　小玉挑衅地望着对方。把刚才要让对方好心情离开的誓言决心早抛诸脑后了。
　　梁小玉如愿地看到林汉文眼里翻滚的火龙，清晰地听到后槽牙研磨的声音。
　　“梁红玉！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我有很多惩治人的手段。你要不要都试试？”
　　压抑着怒火的话，逐字逐句往外蹦。宛若一个个里面包着岩浆的冰疙瘩，又冷又硬又烫。
　　但梁小玉也算是受过伤后脸皮结痂变厚的人，她压根不害怕这种威胁，只是不喜欢占下风的感觉。
　　小玉主动提升了怒火程度，要跟对方一较高下。她觉得林汉文一定能看到自己眼中咆哮的猛虎，且猛虎已做好进一步反扑的准备。
　　两人正剑拔怒张，Eric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等你们两玩真心话大冒险呢，干什么呢那么肉？”
　　肉肉的两人同时朝他吼：
　　“滚！”
　　“进来！”
　　Eric眨眨眼。
　　喊“滚”的是梁小玉。说“进来”的是林汉文。
　　“是让我……滚-进-来？”
　　林汉文一个箭步上前，拽过抖机灵的Eric，把他拉到小玉面前，直直地望着他的好哥们，头也不回左手反指梁小玉，恶狠狠地用香港话说道：
　　“你看好她。如果还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我保证全酒店都会认识杜瑾瑜。”
　　说完留下不明就里仍假装强势的梁小玉和目瞪口呆的Eric径直出去了。
　　“他说啥鸟语了？”
　　“哎哟！姑奶奶！你又惹他做什么？！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能不能让我多活两年？
　　他马上要走了，你还去惹他做什么？！
　　你明知道他不喜欢Lawrence ，你还表现得跟Lawrence那么友好，明摆着给他找不痛快嘛。
　　咱三认识多久？Lawrence跟咱们认识多久？是不是？孰轻孰重分得清吗？
　　让个新来的亲嘴，脸皮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这胳膊肘是往哪儿拐的？！
　　难怪Arron那么生你气！太不懂事啦！”
　　Eric忿忿不平Arron对他赤裸裸地威胁，无处转嫁，转而开始教训不懂事的梁小玉。
　　对方一撤，连带着把整个气场都撤走了。小玉觉得自己又变回小白兔。
　　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为什么不喜欢Lawrence”
　　“嗯……这个嘛……长得好看的男人之间，都有一种微妙的潜在竞争关系。
　　就像当初我跟Arron刚认识时，也是相互充满敌意地磨合了好久。”
　　扯呼！梁小玉翻了个白眼。
　　“走吧！这些话留到真心话时再说一遍。”
　　这一晚上果然是不醉不归。何先生、Peter喝断片；李国志跟Tony 喝到吐；Daniel是从桌子底下捞出来的；Victoria跟Lawrence酒力最强劲，拼到最后是唯一还立着的两位，表面上不分胜负。
　　但似乎Victoria更胜一筹：人家脚踩10公分高跟自己走回房间没扶墙，Lawrence沿途好几个踉跄。
　　这期间，Lawrence好几次殷勤地给梁小玉敬酒，都被西贡坚定不移地代饮了。每次喝完，西贡都空杯口朝下举向不远处的林汉文进行邀功。
　　几轮后，小玉注意到西贡的杯子越举越低，似乎有些不胜酒力。而Lawrence正劲头十足。梁小玉朝西贡摇头，准备硬着头皮自己点卯一下。
　　但后来只要Lawrence一端酒杯，林汉文就应景地凑了上去。先是道歉早先的不小心误伤对方，再是赞扬对方专业水平高超。这么复杂的财务状况，不到一个月就熟悉起来，是如假包换的人才，工作交付到他手上自己很放心。
　　接着又聊两人在香港共同认识的同事上司。两人一直喜笑颜开地边喝边聊，似乎已近顺利度过了美男磨合期……
　　直到黏糊劲儿被闯入的Victoria打断。女汉子抱着个酒瓶，两眼放光地盯着林汉文频频敬酒，表明以与Arron喝酒为荣，而且很遗憾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荣幸。
　　林汉文好意提醒她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以后应该跟新财务总监保持紧密联系。
　　Victoria顿悟，深情而又感激地望了望林总监，转而亢奋地开始了跟Lawrence的纠缠。
　　一晚上“伤亡”无数，除了滴酒未沾的梁小玉。她没意识到尽管两人刚吵过架，她的眼神大部分时间还是停留在林汉文身上。
　　折腾到近12点，梁小玉郁郁寡欢的回到家。冷战还在持续，客厅里少了梁妈妈往日守候的身影，小玉快速洗漱完毕钻进被窝，辗转反侧半响还是不能入睡。
　　唉！早知道刚才应该喝点儿酒，还有助于睡眠呢。最后小玉忍不住给周兰心发去短信：“睡没？”
　　兰心识趣地打回电话：“就陪聊20分钟。我明天有事儿，必须早起。”
　　小玉撇嘴：“切！那你不早睡？”
　　兰心支支吾吾：“嗯……我也是睡不着。”
　　电话上一阵沉默。周兰心看不到梁小玉在走神。
　　“咋了？玉玉。给我说说，让我来为你排忧解难吧！难不成还是你妈？你跟阿姨还没和好呀？”
　　兰心压低了声音。
　　梁小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Daniel离开有多长时间了？”
　　“嗯……应该一年多点儿吧。咋了？啊!!!他又回来啦？”
　　兰心兴奋起来。
　　“才一年啊……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都快想不起来啦。”
　　梁小玉唏嘘，继续走神中。
　　“快说呀！玉玉！是他回来找你了吗？他又调回酒店啦？”
　　“今天我们给何先生和林先生举办了Farewell。”
　　小玉似乎没在一个频道。
　　“嗯？怎么又来个林先生？干嘛的？我知道何先生要走，你跟我说过。不是说不吃散伙饭嘛，他老人家现在又不生气啦？”
　　“林汉文，财务总监。”
　　“啊……是那尊大佛呀！唉！我大半夜的没反应过来。你们ＣＦＯ都走了，是不是酒店要关门了？”
　　聊了小半会儿，兰心一直没捕捉到小玉大半夜沟通想要触及的关键点，有点儿开始犯困，打起了哈欠。
　　“呵呵。开玩笑。他咋也走了呀？咳！你两也算是欢喜冤家，一会坏，一会儿好。”
　　“我们两早就没事儿了。年底去香港，我还去过他家做客，见过他妈跟姐姐。”
　　“啧啧啧！都见对方家长了？这事儿咋没交代过呀？你还有啥事儿瞒着我？
　　我跟你说，他走了也好！免得你还惦记他！自从那次他从山里面给你捞起来，我看你就开始动摇了。
　　咱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掐断孽缘的火苗！我觉得吧！你也不是真对他动心，你就是一个受不了别人对你好的人。
　　别人对你好点儿，你恨不得要粉身碎骨地回报。走了最好！免得你纠结，搞不清自己的感情。”
　　“兰心，我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其实今天晚上吃饭后我两还吵了一架，我以为我要生很久的气，但我发现自己很快就没事儿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他要离开这件事儿。我一晚上不停地看他，也不记得看他时都在想什么。反正就是舍不得不看。
　　我其实一个月前就知道他要走，他谁都没告诉，只是跟我讲了。我觉得那个时候我还挺好，没有多想啥。
　　今天早上石威正式宣布后，财务室的一帮人哭得稀里哗啦，我估计是受了她们的影响，自个儿也觉得特别难受，难受得想哭想宣泄。
　　晚上吃饭吧，那么多人那么嘈杂，我偏偏能感觉出他的不开心，总觉得他也不愿意离开。这么一想，我就更难过。
　　做游戏时，新来的财务总监偷袭亲吻我，然后他就指责我不自重，说好女孩不能随便让人亲。
　　虽然当时我很生气，但后来我想想他说重话也是为我好，我就一点儿都气不起来了。
　　一晚上大家喝酒做游戏，我心思也没在游戏上，就一直跟着他的身影转。
　　害怕很快再没机会看到他……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现在挺混乱的……特别地不开心……总之……就是……就是……”
　　周兰心倒吸一口冷气，打断结巴的小玉：“Oh My God!玉玉！你真对他动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