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22、第九章 不能说的秘密（一）

　　这个暑假，高希宣学校诸事繁忙，回C市的时间比往年都晚。加上梁小玉忙酒店开业，早出晚归，两人暑假期间几乎没怎么见面。
　　高希宣七月底刚回时，给小玉带了新的中药。那天晚上，梁妈妈硬留他在家一起吃了个晚饭。
　　梁妈妈特高兴，吃饭前寒暄了好久。
　　“宣宣，还是北京的医生厉害啊！我们家玉玉在这儿看过那么多医生，没一个有改善的。
　　你这个刚吃几天就见效了，太神奇了！这药贵不贵？阿姨得付你药钱。”
　　梁妈妈嘴上说得热闹，屁股一点儿没挪窝。高希宣同学自是以“没多少钱”为由拒绝收讫。
　　但“见效”这词儿把小玉又刺激了一把。是呀，能不见效嘛？到现在她见林汉文还说话结巴，这事儿啥时候是个头啊？
　　自己咋就雄不起了呢？唉！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好了。她还是那个勇往直前的好姑娘；林汉文依旧是那个大变态。每天她都能坦荡地把对方在心里唾弃千遍。
　　“听到了吗？玉玉！” 梁妈妈摇了摇正在YY的梁小玉。
　　“什么？”
　　“宣宣说要彻底根治的话，最好本人去大夫那儿。这也就是宣宣的关系到位，一般哪个中医敢不见病人就给开药的。我觉得你应该请几天假跟宣宣去趟北京。”
　　“妈，我刚参加工作，哪好意思请假？”
　　“那就周末！周末两天一来回，也够了。我和你爸给你买机票。”
　　“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周末休息了啊？”梁小玉有些起急了。
　　“没事儿阿姨！目前的配方还是对症的，能缓解症状。这事儿没那么紧急。等玉玉不忙时再安排。刚参加工作，肯定要多放些精力。”
　　高希宣赶紧打圆场。
　　“哎呀！你不知道啊，宣宣。开始我还挺高兴，她那么快就上班了，薪水也丰厚。
　　这段时间下来，我一看，人家给那么多钱真不是白给的：这几个月基本上就没休息过！人都瘦了三圈！
　　女孩子嘛，工作那么辛苦做什么？有份工作过得去就是了，关键是要找个好老公。
　　工作好不如嫁得好。我当初就是工作上要强，婚姻不上心，跟他爸见了两面都定下啦，到头来自己吃的苦自己知道……
　　这丫头就现在这工作状态，能有时间认识男孩子吗？我们家玉玉一直特别听话，在大学里我们不让她交男朋友她就没交，不像她的那些同学，全都有……
　　那现在参加工作了，可以开始谈恋爱了，应该抓紧……
　　处两年结婚生孩子，趁我们年轻，还可以帮忙带孩子……我现在是担心酒店这种工作单位也是服务行业，一年365天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梁小玉不停给高希宣使眼色，让他阻止她妈的长篇大论。高希宣没啥反应。
　　小玉诧异地发现对方居然听得专心致志，时不时微微颔首，与发言者有不少互动。
　　最后，迫于梁妈妈的淫威，经友好磋商，三方初步达成饭前一致意见（不然梁妈妈拒绝开饭）：明年4月，梁小玉请假三天，择日飞往北京，加两天周末，看病+庆生北京五日游。
　　梁小玉的生日是四月份，庆生是高希宣提议的。他说北京的春天气候和景色都好，看病枯燥，可多呆两天北京游览一下。若梁妈妈不放心可以陪着一起去。
　　这方案做得服帖，即刻擒获了梁妈妈的心，已经考虑起届时穿什么衣服去大首都合适。
　　晚饭后，高希宣即刻起身告辞，小玉热情地提出送一程。两家都住工作单位大院里，安全没问题，梁妈妈高兴地目送两孩子出门了。
　　出门没几步，梁小玉猛一转身，两只纤纤玉手魔爪般伸向高希宣，狠狠拧上对方的脸。
　　她使劲扯了扯，把脸扯出去老长。高希宣不顾形象地大叫出声，面目变得狰狞可笑，一张俊俏酷脸硬是被梁小玉拧出了照哈哈镜的效果。
　　“还真是你呀！邪门了！你今天一晚上说的话比一整年的还多！你以前不是最怕跟我妈聊天吗？
　　切！还邀请我妈去北京，我刚才多次怀疑你是别人乔装的。嘿嘿！验明一下正身哈！”
　　高希宣倒吸口冷气，揉揉脸什么都没说。脸部发痛发麻中，他正企图找回面部肌肉的平衡感。
　　“还在我面前抖旅游方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导游啊！姑奶奶我脚踏实地导了三年游，还去新马泰考察过。
　　你给我做个手术方案我还认了，出什么北京五日游？！我不管，四月份我没空，到时要去你陪我妈去。”
　　刚才那一狠劲儿，高希宣已确定梁小玉不是稍微不满意，而是大大的不满。
　　他太了解这发小了，对男同胞从来不搞性别歧视，一视同仁。要有啥事儿惹急了她，真能动手。
　　高希宣还是一言不发。
　　“说话呀，现在又惜字如金了。”小玉直嚷嚷。
　　“好。那就先不去。我也在跟中医老师学习，到时回来我给你把脉。四月份我可以请假回来给你过生。”
　　梁小玉愣住了，在半暗的灯光下细细地看高希宣。
　　自从工作以来跟高希宣的这段接触，她总觉得有点儿异样。说不出是哪儿不对，但感觉就是怪怪的。
　　比如现在，高希宣表现得很顺从她。这其实不太像他。
　　以前两人意见相左，可以谁都不让步。要么吵到翻脸，要么冷战僵持很久，直到事情自然消融。
　　还有过生日，她努力想了想，以前高希宣有这么刻意地给她过过生日吗？
　　碰到了就一起过，想起来就送个礼物，忘记了就算了。她也不是每年都给他送生日礼物的。反正就是极其随意。
　　高希宣见小玉不说话，轻咳了两声，追了一句。
　　“叫上周兰心。”
　　小玉乐了：“你不是最烦她吗？”
　　“没有。”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明年四月我刚工作还不到一年。要不等到下半年，下半年我找个机会请几天假，去北京拜会这位大仙，你说呢？”
　　小玉语气柔和了不少。
　　“尽量早点儿吧……你还真不把自己身体当一会儿事儿。”
　　“我当然想治好了。但我觉得上次吃完那个药我都好了。我现在坚持吃就是为了巩固，没必要那么着急嘛。
　　那就说好啦，你回头摆平我妈，我等你信儿，那我先走了。”
　　刚走两步又转回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高希宣脸上戳了戳，笑嘻嘻：“没事儿吧？呵呵！刚才我下手重了点，下次注意。”
　　但很快又垮下脸：“下次给我妈出馊主意之前先跟我商量商量。别仗着我妈喜欢你，就在我家胡作非为，恣意妄为。吸取教训啊！”
　　说完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高希宣用手抚摸着刚被戳的地方，怔在原地，在梁小玉拐进楼里好半天后，才抬步缓缓离开。昏暗的路灯把他高高的身影拉得更长了。
　　这之后整个暑假两人没再见面。本来梁小玉还想着高希宣回北京之前再聚一次，但她忙完开业又忙人机大战，周末又重操旧业充当导游，陪着一帮老外们逛这逛那儿，这事儿很快就彻底忘干净了。
　　直到一天上午，她经过酒店大堂客人休息区，看到一个二岁多的幼童躺在童车里，胖胖的手脚正手舞足蹈。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弯下腰，用白皙的手指捏着宝宝的脸蛋儿，逗弄他玩耍。
　　这不经意的一幕，让梁小玉联想到那天晚上她拧高希宣脸的事儿，心里一惊：“几号了？他不会回校了吧。”
　　她掏出手机赶紧发了个短信。
　　刚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年轻女孩可能用劲儿太大，把宝宝弄哭了。
　　女孩儿有些惊慌失措地拍拍幼童。旁边一个年长不少的女人抱起宝宝进行安抚，同时跟女孩快快地说着些什么，神情亲昵放松。小玉猜大意是没关系什么的。
　　年轻女孩抬起腰，转过身。小玉看清楚对方长相后有点儿挪不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一会儿。
　　那是一张与众不同的脸：五官极其精致，镶嵌在白瓷般的皮肤上，感觉像个美轮美奂的瓷娃娃。加上一副娇小纤细的身材，让人只想好好呵护，不敢轻易触碰。
　　说实话，Tribeca已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估计好多明星卸妆后都比不过。其它各部门秘书也是花开百态，各有千秋。
　　但梁小玉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就是觉得那种纤尘不染的气质，像一捧清泉让人透彻心扉！
　　一个翩翩男子贴近女孩同她攀谈起来。女孩见到此人，脸露笑容，刚才逗趣失败后的小委屈小紧张已全然不见。愉悦从精美的脸庞自然渗出，身体也放松活跃起来。
　　小玉还在自顾自地欣赏女孩儿的曼妙变化。等她把目光挪到男子身上，大吃一惊。那不是陈丹枫吗？
　　梁小玉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收紧，然后又不规则的扑通扑通乱跳，非常不适。
　　她仔细观察陈丹枫的表情。没有对其他客人的职业性笑容，那是一种真情流露的喜悦，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温柔流动的眼波。
　　是他女朋友？小玉狠咬嘴唇。
　　西贡曾经告诉她陈丹枫现在没有女朋友，孤家寡人一个。
　　……普通朋友在此偶遇？
　　……红颜知己相约前来？
　　……前女友？
　　或者就是个初来乍到的酒店客人，见人长得美如天仙，借工作机会上前搭讪……
　　梁小玉正思如泉涌地使劲YY，陈丹枫突然扭头。两人眼神碰个正着。
　　梁小玉一愣，还没来得急反应，对方又转回头接着跟瓷娃娃说话，跟没看见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