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41、第二十章 魑魅魍魉的前尘往事 （十四）

　　“那年培训，你说得没错。我是故意当你面给Jade钥匙，让她去翻我的衣柜和行李箱取东西。
　　我知道你会觉察出问题。我就是要你觉察出问题。我就是要你知道我对她有心思。
　　我没想到大家会在香港碰面。Jade跟你见面也是真心实意地开心。我在大厅一直陪着她等你，我能感觉出来，她非常盼望着跟你重聚。我想，当时她是想要尝试跟你重新开始的。
　　我知道那天你已看出苗头，发现我对Jade的不同寻常。那个傻丫头，不知道你在大厅不远处观察我们。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只是没料想你真的不肯出来。
　　我一直没有要去清醒地面对自己对她的情感。你不在的那段时间还好，每天能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我觉得这一天是有意义的，是完美的。日子也就这么过吧，谁也不要来叫醒谁。开心就好！满足就好！
　　但看到你们重逢那一幕，看到她在那儿一脸期盼等待你的样子，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她一直以来最爱的仍是你，害怕我根本走不进她的心。害怕最终她会消失于我的视线。
　　就在那个时刻，我下定决心：我要正式追求她，我要跟你竞争。迟早你们都会知道，不如大家直面。
　　所以无论她当时如何暗示，我坚持要跟她一起等你。我不会放任让你们俩单独见面，如果那天晚上大家要撕破面子抛出真心，我林汉文绝不退缩。”
　　“所以我的方式是迂回、逃避？你的方法就称得上直截了当，光明磊落？”
　　陈丹枫冷笑。满眼讥讽。
　　林汉文坦荡看进对方眼里，半晌才有了回应。
　　“你说我卑劣也好，伪善也好，我爱上她，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靠近她。
　　坦白而言，虽然我会担心焦虑她对你的感情，但我绝不会退缩，更不会放弃；虽然我不清楚对她的感情从哪天开始的，但我清楚的是：她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们俩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却做出不同选择：我选择排除一切困难，使自己具备去爱她、追求她的资格；你选择怀疑、猜忌、退让、逃避，最后放弃。
　　等到现如今你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忘记她，你又掉转头企图追回她！如果一个曾经放弃过她的人有资格，那我自认我这个从未放弃的人更有资格！
　　我愿意为她和你公平竞争、一较高低，即使你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兄弟！”
　　陈丹枫慢慢抬头望向他，脸上神色未变。眼里没有任何星光，只是漆黑悠远。他低笑出声。
　　“我说不过你，我今天才发现我说不过你。你这个在女人心目中惜字如金的男人原来如此会说。
　　现如今的我在你面前简直是笨舌笨嘴。你到底有多少面是我不认识的？哪个你才是真实的你？
　　你爱她？她是你辈子最爱的女人？
　　呵呵！那佩垚呢？”
　　林汉文立刻神色大变，眼中波涛翻滚，后牙槽咬得咯吱作响。他的喉咙剧烈起伏，小半天，才有声音逸出，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动静。
　　“我们曾经发过誓，为了Kevin不再提她。你为什么……”
　　“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吗？嗯？哪个是你这辈子最爱？是你正在疯狂追求的Jade还是你青梅竹马的发妻佩垚？”
　　陈丹枫不管不顾，只踩着对方的死穴使劲儿践踏。
　　“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林汉文已双目血红。
　　“那又怎样？！誓言是做兄弟时立下的！现在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去维护这个誓言？！
　　你现在花言巧语，无非就是为自己的无情无义开脱，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追求Jade。
　　好！你说你比我爱Jade 你的爱更深厚，那我问你，你有告诉过Jade你已经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你还生过孩子，你现在是一个7岁男孩的父亲！
　　你敢坦白地告诉她：你现在想追求她，想娶她做你的第三任太太，做孩子的后妈！你敢吗？！”
　　“嘭”的一声巨响，惊得四座客人仓惶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林汉文已怒不可遏。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面，连带着咖啡杯，食物被震得跳三跳。
　　陈丹枫不为所动。
　　“做为一个有诚意的追求者，最起码应该把自己过往的感情史都好好交代一下吧。
　　怎样？是你亲口说还是委托我代为讲诉？
　　只要你拿出你爱Jade的诚意，我热烈欢迎你跟我公平竞争！
　　哦！不对！你不会！因为你曾经发过誓，这个世界上再无佩垚这个女人，也没有Kevin这个儿子。你只会跟Jade说，为了你，我抛弃了跟了我八年的苏云。我是诚心诚意要迎娶你做我的第二任太太！””
　　陈丹枫嘴角挂着痛快的笑，眼里尽是冷酷无情的光芒。
　　林汉文突然从对方充满恨意的眼神看懂了一件事：在接下来的这场爱情角逐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没有他想象的和平收场。
　　在情爱的战场上，哪有兵不血刃的时候？是他天真了……本来打算无论如何都不要讲出来。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好。我告诉你我的诚意在哪儿。”
　　林汉文深吸一口气。
　　你刚才问我，那年为什么自己申请调离C市回总部吗？现在我告诉你为什么：原因是我要回避Jade。
　　我那个时候发现自己爱上Jade，按理应该紧紧粘着她才对，可我为什么要主动选择远离她？这得多亏你给苏云的善意提醒。”
　　陈丹枫扬眉。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在前，这个提醒就是多余的。所以你不能责备苏云对你的任何怀疑。”
　　“怀疑？你还真是天真！她的那次发难堪称完美，让我立刻束手就擒，乖乖地远离Jade。
　　我必须立刻远离，因为她的那次发难，差点儿让Jade万劫不复。
　　你知道在你给苏云通风报信后，她都做了什么吗？”
　　陈丹枫脸色微变。
　　“你什么意思？”
　　林汉文望进对方眼睛的深处，胸口起伏不平，紧闭的薄唇泛起苍白。陈丹枫诧异居然能从他眼中瞥见痛苦之色。
　　“她雇人在酒吧给Jade下药。企图让人迷jian她。”
　　“哈哈哈！”
　　陈丹枫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笑着笑着，他望到对方那恢复平淡的眼光里，似乎带着一丝怜悯，又似乎带着一丝不忍。
　　陈丹枫突然笑不出声了。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
　　林汉文已完全恢复了平静，紧盯对方，沉寂片刻后缓慢而坚决地开了口。
　　“我也很难相信。自己会和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维系了八年婚姻关系。虽然这场婚姻有名无实，它就是一个空壳。
　　我娶她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好带大Kevin就好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在无可能爱上任何人，一直到Jade的出现……”
　　“说！你给我说清楚：苏云为什么要雇人那么干？！你如果今天讲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揍到你爬不起来！”
　　陈丹枫暴喝着打断对方。身体紧绷如一头狂暴的狮子，随时都要跃起咬断对方喉咙。
　　“如你所愿，因为她发现我爱上Jade，爱得死心塌地！”
　　陈丹枫下意识摇头。
　　“她不会的。”
　　“她不会？我手上有她作奸犯科的证据。你要看吗？C市公安七个月前就抓了嫌犯，作案动机和笔录描述得清清楚楚，我那有一份完整copy，你要看吗？”
　　“她不会的。你污蔑她。”
　　陈丹枫坚定有力地摇头，眼神却有些涣散。
　　“你就不好奇，跟你无话不谈的这个好妹妹，在你跟她通风报信后，居然没有给到你任何回话？这件事在她那儿如此轻易就揭过了？
　　你仔细想想，她后来又跟你再提过这件事吗？如果我料想得没错，她根本就没跟你说过一字一句！对吗？”
　　陈丹枫不置可否。他是没办法回应。
　　林汉文讲得一言不差。苏云的确再无回声。这跟以往的任何一次，真的都不太一样。她的确是表现得太过安静。
　　“她敢提吗？！干下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得装作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对Jade没有任何敌意和怨恨。让你们任何人都猜忌不到她身上。
　　甚至离开C市的时候，她还友善地找上Jade跟她要电邮，这两年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络！
　　如果没有我手上的证据，凭谁会想象得到：当时她曾经干过这么丧天害理的事吗？
　　这就是我匆忙离开的原因。我离开，是为了让Jade远离这些可怕的是非。”
　　陈丹枫沉默，仔细回忆当初的种种。紧攥的拳头微颤着，泄露他心底的恐惧。
　　“知道刘文顺最终为什么没有拿到他垂涎已久的位置？他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挤走William接盘酒店，让整个写字楼商场、酒店都进入他的管辖范围。”
　　林汉文突然转了话题，陈丹枫却升起一丝希望，听得专心致志。他盼望着对方严肃认真地聊点儿别人，那才是主题。而刚才那番话只是林汉文出于愤怒，临时编造出来哄骗刺激他的。
　　“不光只有他会打小报告，我也会。
　　苏云发现我对Jade动了真心，她害怕这次我会真跟她离婚。毕竟当初她做下那件事时我就已看透她，提出过离婚分开。
　　她不同意，用自杀威胁我，又赌咒发誓会改，说只有在我身边，她才不会干出这般疯狂的事情。
　　而你们也被她楚楚可怜的外表蒙骗，觉得她只是年轻不懂事，做一切都是出于对我的爱。劝我原谅她，包容她。我最终妥协了。
　　当初她不愿分开，我也无所谓。对她本无感情，留她在身边只为践承诺，无关爱情。
　　但我爱上Jade，一切变得不同。苏云太过了解我，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没人能让我更改心意。我会在成熟的时机跟她摊牌。
　　于是，她选择对Jade下手。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这跟她当年做那件事的方式和理由如出一辙：谁要真正挡在我跟她之间，她就要把谁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