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17、第十九章 不吻则已 一吻惊人 (三)

　　梁小玉抬头看清来人，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又突然止步，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林汉文走去。
　　林汉文一顿，随即露出那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梁小玉不为所动，仍然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在等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有些东西给素贞姐，能帮我带给她吗？”
　　梁小玉昨晚已决定把脚链留下，其余三样退回给林素贞。脚链也不会白收，等到林素贞去C市时，她会跑断了脚来偿还大礼。
　　本来还没琢磨清楚啥时候咋还呢，免费快递就上了门。正好！不用白不用！
　　“好。但你需要先帮我一个忙。”
　　林汉文笑容不减。
　　梁小玉皱眉，默不作声。这混蛋又要出啥幺蛾子……还是……只是简单的付出要有回报。
　　“走吧。”
　　林汉文揽过对方肩头。梁小玉挣扎未果，被半拖半拽拉进了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还是那辆暂新的奔驰，泛着无情的银光，似在默默嘲笑某人。扎心的回忆越发清晰地往外涌出，梁小玉心底冒起一丝凉气，她挣脱对方，死活不挪步了。
　　“去哪儿？这次又准备把我半路扔哪儿？”
　　林汉文看着对方冰冷决绝地目光，沉默片刻。随即果断大步一迈靠了过去，拉近刚被挣脱开去的距离。
　　他俯身贴近小玉耳廓，柔声道：“Sorry！上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别生气了，好吗？”
　　梁小玉愣住了，诧异万分。这是哪一出？她只是憋不住随性反抗了一下，没做任何预期。且这也决计不是她能预期到的任何反应……这是在道歉吗？
　　从认识到现在，林汉文何曾如此柔声细语地跟她讲过话？还跟她说对不起。是‘对-不-起’呀！他的人生字典里有过这词儿吗？
　　虽说是英文的，也破天荒了。一句“Sorry”，让故作坚硬的某颗心柔软的同时，勾起更多不堪回首的记忆。委屈感像找到了出口般，咕噜咕噜往外冒。
　　梁小玉忍不住鼻头发红泛酸。
　　TNND，终于承认你‘Sorry’呀？！道个歉要让我等这么久吗？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你个混蛋平白无故欺负过我多少回！你丫早该道歉了！！
　　林汉文意外道歉，梁小玉此刻说不清自个儿是什么情绪。无声骂完一通心里松快不少。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深邃漆黑的眼睛，那里又已是眼波流淌。
　　真像一渊深潭啊！深不见底、摄人心魄……如果眼睛能说话，无疑比嘴巴有诚意。
　　要不是梁小玉思想已全副武装，不排除自己此刻会溺毙在对方的眼睛里……
　　太温柔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柔情似水？可惜这都不属于她，只能隔空欣赏片刻……
　　小玉脑子开始有些混乱，不受控制地ＹＹ。虽然对方此刻是在给她道歉，却总是出现林汉文低声下气哄转Christine的画面。
　　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凄凉……脑子更乱啦。
　　旁边有车鸣笛。原来两人挡住了出口。林汉文借机拉开车门把梁小玉塞了进去。
　　林汉文说他需要帮忙的事情很简单。他在东直门有一处房产，是早年在北京工作时买的，已经空置多年。
　　现在有人想租，他也有意愿出租，但鉴于自个儿N多年没在北京活动，不太熟悉租金行情，想请梁小玉帮他把关一下，看看自己那套房子什么价格合适。
　　梁小玉闻言语气淡淡。
　　“先看看房子吧。”
　　林汉文感激的表情略微夸张，带着点儿刻意讨好。
　　“Jade 只有你能帮我了。很多年没来北京，我在这儿都没有朋友了。”
　　梁小玉冷笑。
　　你是没朋友！架不住你女朋友多呀！咋不叫你的宝贝律师过来出谋划策呀！不受控制地想完梁小玉自个儿有些呆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意识到最近那个假想敌人是不是出镜率有些忒高了？明明都不认识她，自己干嘛老给她加戏？要加也该加给苏云……
　　胡思乱想让梁小玉心生怯意。对了！罪魁祸首就是隔壁座位上那个开车的没事人。每次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就会阵脚大乱、厄运连连。
　　虽然错误地上了车，开车没有回头路，她强迫自己要公事公办范儿，只纯粹去想租房的事儿。
　　林汉文的事儿自己肯定能胜任。作为北漂大军的一员，虽然当初租房是Amy帮忙搞定的，自己几乎没折腾，但啥行情还是门儿清的。
　　切记少说话！不接茬！控制情绪！只想房子不作他想。梁小玉告诫自己。一会儿麻溜看完房子，简单提完建议就撤。建议能有多简单就多简单！自己能撤多远就撤多远！
　　等梁小玉到地儿一看，她高度怀疑自己能否如她所愿麻溜完成任务。
　　林汉文的这套房子位于东直门一栋高档公寓楼里的27层。公寓所处的位置，楼盘的质量，房屋的格局，楼层朝向，管理环境，都是她那个小楼盘的小一居所不可同日而语的。可谓之天壤之别：这是个金领们和小明星扎堆的楼盘。
　　房子三室两厅，客厅主卧全部朝南，齐刷刷落地玻璃窗。套内面积150往上，装修精美，进口家电一应俱全。
　　冰箱双开门，厨房有全自动洗碗机、嵌入式烤箱。她目测了其中一间卫生间，快赶上她的小客厅了。
　　家具装修全是欧陆风格，跟林素贞家有些相似。梁小玉心下揣摩，当初是不是素贞姐给的装修参考意见……
　　这种品质的究竟多少钱合适呢？怎么也得一万往上吧？小玉心里也没了底，为着保险起见，她觉得有必要打电话咨询Amy先。
　　“租户来看过房了吗？满意吗？你本来准备收多少租金？”
　　梁小玉平静出声。
　　“非常满意。我这样的房东跟房子会有人不满意？合同在桌上，你看看。”
　　梁小玉本着不接话茬儿的原则，心下翻个白眼拿起合同开始迅速浏览。看着看着脸色就不对了。最后瞪大眼睛，盯着合同某处不动了。
　　“这个数字是不是打错了？租金对吗？”
　　合同上关于租金的描述表明房租每月3500元。这、这咋可能？！自己那屋子托着Amy一层关系还3000元一个月呢。
　　好嘛，如此豪宅，加个零头就到手啦？自己咋没赶上这种好事儿。这混蛋是不是谈情说爱谈晕头啦？
　　“没有哦。就是3500元一个月。对方很满意的。”
　　我去。这种地段、这种品质、这个租金，谁不满意？傻子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价格是谁提议的？是那个租户吗？他是你朋友吗？你们是怎么联络上的？是通过房屋中介吗？你们都谈到什么份上了？对方什么情况在哪儿工作？准备几个人入住你都了解清楚了吗？”
　　梁小玉一连串发问，语气略显焦急。北京可不比香港，房租市场鱼龙混杂，赶上个不好素质的个人或者房屋中介，蒙你个不懂行的香港人，拿你当冤大头算什么事儿？
　　林汉文一个问题还没答上来呢，小玉又郑重开口了。
　　“我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到底你这房子能租多少钱，但肯定远远不止3500。
　　还有，你这合同里也没提租金支付方式，是按月收租还是按年收？这都是房屋租赁的基本条款，必须要放进来。
　　现在北京租房一般都是按年/半年收，最次也是按季度，很少按月的。我的房子还是朋友关系照顾我，也是半年一付。
　　虽然按月收可以单价稍高一些，但我觉得你不适合签月收的。每个月收太麻烦，尤其是你，工作又忙还不在北京本地。你能确保每个月底去核实租金到账没吗？若没到账，你能有时间去催帐吗？所以我建议你按年收。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得要多收租户两个月的房租作为保证金。万一房屋有所损坏或者租户跑啦，你也不会太吃亏。这条合同里也没写。”
　　梁小玉浏览完漏洞百出的简易合同后，又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
　　她一直低着头，边看边说，完全不知道林汉文此刻正跟欣赏海市蜃楼的美景般，津津有味看着她认真焦急的样子，嘴角带笑。
　　“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她们家也是类似这样的房子，北京好几套，有租出去的。”
　　“不用麻烦了，合同都签了。”
　　“啊？！你怎么搞的？！你签完了才来问我！”
　　梁小玉真急了。
　　这不是明摆着被人蒙、占大便宜嘛！什么人呀你！道歉你不积极！签合同倒是手脚快！亏你还在大陆混那么多年！亏你还号称付出要有回报！白混啦！白报啦！
　　梁小玉一副横铁不成钢的样子，刷刷刷把合同翻到页末。果然，左右栏签字的地方都已有签名。林汉文的签字她见过无数次，最是熟悉。
　　梁小玉又迅速翻回前面页，找寻相关内容。
　　“合同里也没说，你到底签了多长时间呀？什么时候到期？时间到了赶紧终止合同。”
　　梁小玉语气严厉地再次发出指令。俨然已忘记刚才要‘少说话！不接茬儿！简单建议、麻溜走人’的誓言。
　　“我是不是已经吃亏啦？”
　　“你觉得呢？”
　　“你是在担心我，怕我吃亏？”
　　林汉文脸色美好得没话讲。这种色彩不应该是属于那个幸运租户的吗？
　　等、等、等等！
　　林汉文的签字她自然熟悉，但为什么这个租户的签名也那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