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08、第十八章 粉墨登场的亲友团们（四）

　　两分钟后，梁小玉飞身来到大堂。林素贞在电话上刚提及自己在她办公室楼下，梁小玉一路小跑跐溜进了电梯，只留下身后娇娇错愕的眼神。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素贞选择等人的地方跟他弟弟一模一样：大厅正中央。唯一差别是没有两臂相交抱于胸前。也没法摆出那种造型，此刻手里正拎着一沉甸甸的购物袋呢。
　　虽长相普通，没有林汉文的耀眼外表，但林素贞女士一身娇嫩的鹅黄色连衣裙，外加耳朵、脖子、手指上bling bling亮闪闪的发光物，映射得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泛起柔和的光。
　　浑身上下透出的贵妇气质，引得过往路人频频回首。
　　面对林家大姐，梁小玉是五分恭敬加三分喜欢再加一分拘谨。剩下一分化作了一个简单的疑问：
　　在您那嫡亲的混蛋弟弟（自从上次在您家的亲身经历我确信您对他有着跟我一样的评定而且我要遗憾地告诉您他现在比以前更混蛋）两周前对我百般戏耍、千般欺凌造成精神和□□上的双重伤害后，您这样如神女般温暖地不期而至，不知您是如何获悉我的电话号码和上班地点又是什么风把高贵如兰的您此刻吹来了我的身边？
　　虽能大大咧咧询问Sean，到这位稀客这儿，直接翻篇，进入深度热情的久别重逢环节。
　　带有夸张戏剧效果的拥抱寒暄完毕，梁小玉获悉林素贞是陪朋友过来北京呆两天，明天就返港。巧的是，她们下榻的酒店是嘉里酒店。
　　林素贞绕过她觉得喧嚣拥挤的星巴克，拽着小玉去了酒店的中餐厅喝下午茶。
　　服务员刚转身离去，林素贞就开始盯着小玉可劲儿打量。眉眼弯弯，嘴角上翘，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与喜悦。
　　偌大的餐厅寥寥无几人。四周太过安静，小玉开始拘谨。
　　“你瘦啦！不过越来越漂亮啦。”
　　“谢谢素贞姐，您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啦！刚才您在大厅站着，好多人回头看您呢。”
　　“哈哈！你这张嘴可会讲话啦，难怪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声音好听，讲的话也好听。尤其是Arron，他以前没有任何关系亲近的女同事。”
　　林素贞乐不可支，眼角都笑出了皱纹。梁小玉则听得心里起皱，赶紧转移话题。
　　“呵呵！大家都好吗？阿姨好吗？小Kevin好吗？”
　　林素贞点点头。
　　“可惜Arron太早转工回香港，害我们没机会去C市。我们还没去过你家看看呢。我记得你说C市好好玩，历史很长啦，好多好吃的啦，还有好多古董。
　　Kevin每年都提，说Uncle（舅舅）答应过他，为什么还不带他去呀？Uncle(舅舅)骗人！Uncle(舅舅)说话不算数！哎呀！吵得我头都晕掉啦，你说小孩子记性怎么那么好？”
　　梁小玉猜测“古董”一词儿应该是指“名胜古迹”。
　　当年自己为着化解尴尬，临场发挥的一堆导游词，林素贞能化繁为简记住好吃、好玩、（历史）好长，已实属不易，说明人家走心了。
　　至于小Kevin，可以想象，对此事的热衷程度不亚于包迷们对即将发行的限量版新款LV的期盼。那时林汉文当面许诺他第二年接来自己上班的酒店玩，小Kevin兴奋得都快蹦跶上屋顶了。
　　虽然这事儿的变故跟自己丝毫不沾边，皆因林汉文的工作调动而无疾而终。但眼见对方满脸的失意，梁小玉心里就是塞塞的过意不去。好像是自己阻碍了这一切美好计划的发生。
　　“素贞姐，你们想去我家玩，随时都可以。提前定好时间，我请假回去陪你们逛。”
　　梁小玉一脸诚恳。
　　林素贞“哀愁”的脸瞬间又鲜活起来。
　　“可以这样吗？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当然不会。我有年假的，每年十天，我今年一天还没休呢。你们要想玩久一点儿，我可以全部都用上。加上周末，两个星期可以保证。”
　　“你工作这么厉害，你老板会不会离不开你，不批你假的？”
　　林素贞又露出担心的神情。
　　“不会，我老板很开明。而且我跟他关系不错，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请假不批准的情况。”
　　小玉眨眨眼。
　　林素贞满意地看着小玉，举起胖乎乎的贵妇手，情不自禁地握住对方，轻轻拍了拍。
　　“Done Deal! ( 一言为定 )你等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个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放心！放心！我会选你不太忙的时候，也不用两周那么长，一周就可以啦。
　　那，如果去C市，你会邀请我们去你家做客吗？你都去过我家了，我也想去你家做客。你不会嫌麻烦不愿接待我们吧？”
　　林素贞跟个小孩似的，满脸期盼中又带着点儿小心翼翼。
　　“呵呵！没问题，乐意之极！欢迎之极！我父母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妈妈做饭也很好吃，到时一定要品尝一下她的拿手菜，不比餐厅的差。”
　　小玉乐出声。这是……付出一定要有所回报？
　　不愧是亲姐弟呀！梁小玉越来越觉得这姐弟俩在某些方面，真的好像！只是行事方式上，姐姐有商有量，替他人着想，讨人喜爱；弟弟简单粗暴，绝对老子说了算，招人讨厌。
　　林素贞似乎对第一阶段谈话取得之成果颇为满意，喜笑颜开地招呼梁小玉喝茶吃点心。
　　“这是普洱，你爱喝吗？我听说你们这面的年轻女孩现在都流行喝这个，可以去火减肥的。呵呵！你不用减肥啦，你需要增肥。”
　　“我对茶没太多研究。我一般喝咖啡比较多。”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上班压力大，都很爱喝咖啡啦，可以提神、缓解疲劳。但不要上瘾哟，尤其是以后怀了小宝宝，就更不能喝咖啡了。咖啡因对宝宝神经发育不好，戒不掉就麻烦了。”
　　林素贞一脸认真。
　　梁小玉一脸懵懂。
　　连这跳跃思维都跟某人如出一辙。
　　“哦。素贞姐您知识真丰富。”
　　梁小玉觉得自己这话茬儿接得实在勉强。
　　“这样吧，我回去香港给你寄各种好喝的茶叶，都是没有咖啡因的，或者很少量咖啡因的。你试试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口味。以后呢，你可以交替喝，尽量少喝一些咖啡。”
　　虽然这孕期健康知识普及得有点儿早，但梁小玉看出对方是真心实意替自己着想，心里充满感激。
　　“谢谢素贞姐。您不用破费，我其实咖啡喝得也不多，不上瘾的。您放心吧！如果真……咳咳……真怀孕了，我铁定不喝咖啡。连有咖啡因的茶也不碰。只喝白开水。”
　　林素贞点点头，对第二话题的讨论结果达成一致表示满意。她凑近小玉又是一番细打量，掩饰不住一脸的喜爱。
　　“啧啧啧！Jade！你的父母真的把你教得很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妹妹就好啦。我妈咪自从见过你，经常说教我们，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乖巧呢？”
　　梁小玉心下一阵汗颜。这个……是在说她吗？她也有机会做“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听自己亲妈说别人家孩子的故事，像高希宣、高希瑞这类优秀品种都是属于“别人家的孩子”。而自己……梁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造孽！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
　　“……现在妈咪每天都提醒我：‘要好好教育Kevin，不要养成跟他舅舅一个德行。’你不知道这个Arrron 有多不像话！在香港上班，居然也不回家住。天天一个人住酒店，我们几个月也见不到他一回，跟他在外地上班没有两样。哎呀！快把妈咪跟我气死啦。”
　　林素贞说着说着情绪眼神有点儿转变，估计是想起自己那个不像话弟弟的恶劣行径。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生生收了口，眼色也柔和下来。
　　“呵呵！我知道他都是在忙工作啦，男人嘛总是把事业看得很重！哎！他现在在北京的，你们最近有见面吗？”
　　还在北京？不是已经打道回府了吗？难不成跟楼上的美女律师北京京郊游，双宿双栖去啦？
　　梁小玉发现让她动心的男人都生着好看的眼睛。
　　梁小玉脑海里突然映射出林汉文含情脉脉的双眼。那天在地铁里，林汉文就是用这种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让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的眼神，虽然它不是为自己流露也彻底不属于自己。那种流淌的眼波跟刘鹗在《老残游记》里写得毫无偏差：“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
　　此刻在她活份的小脑袋瓜里，那两丸黑水银正与前方的另外一双瞳仁秋水四目相望，化作万千柔情筑起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她与整个俗世隔离在外。
　　一“看”到这儿，梁小玉胃里开始冒酸水，全身心都膈应。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真邪了门了，老臆想林汉文跟这个看不出年纪的叶姓海龟女欢好的画面……要胡思乱想，对象不也应该是林汉文跟苏云吗……
　　难不成是自己敏锐的女性直觉在发挥作用：这两人真有猫腻，林汉文已从精神和□□上背叛了苏云……
　　可怜小仙女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依旧全身心地、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丈夫……
　　现在想想，这混蛋替Eric背锅时，不怪自己冤枉他。他就是天生有着强烈的沾花惹草气质。当时没发生，现在也发生了，不改变事情的任何性质，这锅迟早归他……
　　“嗯嗯……前两周见过。”梁小玉有些咬牙切齿。
　　“前两周他就上来北京啦？他居然跟我说刚到北京。这臭小子，没一句实话。”林素贞也咬牙切齿。
　　“哎呀！快给我说说，你们见面都做什么啦？有没有给你带礼物呀？”
　　“没、没做什么。就一起吃了个饭。”
　　“在哪儿吃得饭？是不是霄云路上那家意大利餐厅？”林素贞满眼都是八卦的小星星。
　　“您怎么知道？”小玉讶然。
　　“呵呵！那家餐厅好！那家餐厅好！你喜欢那家餐厅吗？”林素贞喜笑颜开。
　　“嗯~~喜-欢。”所谓的揭开疮疤，往伤口上撒盐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哎呀！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很任性，是我们太娇惯他，没把他教好。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多担待一些，不要跟他计较哈。”
　　兴许是梁小玉强颜欢笑的面色太过勉强，林素贞瞧出些端倪，又开始替自己弟弟粉饰太平。
　　“没有。林先生---挺-好-的。”
　　梁小玉觉得，自己昧着良心讲话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真的这么想？太好了！其实我们也看出来了，我弟弟对你真的很照顾，很特别。他对别的女性不是这样的……”
　　接着往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