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十字》樱若茱婉

31、镜像

　　我为什么要问那句话呢！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从红教堂离开的，从我心一横，不知如何鼓起勇气问出那个问题疑惑，甚至都不敢看约瑟夫的神情，几乎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红着脸跑回庄园里，让不知根由的玛尔塔很是诧异了一会儿，然后怀抱着复杂的心情一直到下一场游戏开始。
　　红教堂的景色一如昨日，除了场地中多出的摄影机，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我事先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心里有了准备，开局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约瑟夫不曾淘汰过我，虽然一开始他说只会放过我三次，可每当遇到他的场次，我便总是那个被忽略的意外。他总在照顾我，真要说起来，除了稀里糊涂的前两次，我根本没有与他对抗过。
　　拍照声响起后我才从躲藏地出来，之所以做这些，全是因为我已经与他约定好，真正的尝试进行一场游戏――毕竟就算他放过我，我也不一定能眼睁睁看他淘汰掉我的队友。我不能厚颜地享受着约瑟夫偏心给予的胜利，又一边贪心不足地去干扰他工作……可以说我矫情了一点，可我依然想要自己尝试获得胜利。
　　凡是摄影师的场次，密码机便破译得特别慢，镜像世界一旦崩塌，时间折叠的效果投射到现实中，密码机的破译进度就会回退……除非在镜像世界结束前破译成功，否则时间就要加倍延长，这一点可以说是很磨人了。
　　在求生者里，能够在镜像存在的时间完整破译好一台密码机的人相当少见。据我所知，海伦娜和特蕾西都能做到，可是约瑟夫不容易受其它求生者牵制，使得众人不能安心破译，也是很让人苦恼的了。
　　我找到一台废墟角落里的密码机，全力以赴，因为之前花费了点时间，险险在镜像结束前破译完，密码机上方的灯亮起的同时，一个队友也倒地了。
　　我看了一眼那边，情况并不危急的时候我一般没有救人的打算，径直去找下一台密码机。
　　密码机上方的天线摇动着，打印纸吐出来又吞回去，上方的转轴不停转动，我渐渐沉浸在键盘敲击的韵律里，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破译，把这台密码机破译掉！
　　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响起，伴随着火药爆开的空气炸响，一下子惊醒了我，我错愕地抬头，只见一个椅状的黑影窜上天空，只留下阵阵绝望的呼喊在场地上空盘旋。
　　等等……为什么，居然没有人去救援？
　　我意识到这一点，手下的破译动作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正觉得心情有些复杂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没有危机预警，是队友。
　　魔术师从废墙的另一边小跑过来，见到我正在破译，对我打了个招呼跑去下一处了。
　　魔术师的破译速度也不慢，和我两个人一起破译的话，未免有点降低效率。而在约瑟夫的场次里，破译的不够快的话只会被一点点拖死。
　　又破译完一台密码机，而另一个未见面的队友也坐上了狂欢之椅。我破译的密码机旁边不远有一台密码机，我赶过去，果然见到魔术师正在破译。
　　他的魔术棒摆在一边，目光专注地盯着键盘，手下不停，就像不知道又有人被抓一样，见到我微微一笑：“叶格尔小姐。”
　　我有些纠结地停下脚步：“要帮忙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漫不经心地说：“也好，离镜像结束没多少时间了，一起破译吧。”
　　我便上去帮忙，这台密码机刚开始破译没多久，进度条还差许多，魔术师没法一个人赶在镜像世界崩塌前破译完，怪不得会邀请我一起破译，可是……
　　“我们不救人吗，先生？”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狂欢之椅提示，那位被抓的求生者可坚持不了那么久。
　　话音刚落，我发现魔术师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些诧异，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想要救他的话，我不反对。”
　　“因为我是不会去的，另外我也不建议你过去。”
　　“为什么？”我已经看到监管者不在狂欢之椅附近了：“这是个好机会！”
　　魔术师却干脆连看都不看了，只专心破译手下的密码机。
　　……明明他的魔术棒还一次都没有用。
　　我纠结极了，理智告诉我既然有能力救人的选择旁观，那自己也不应该行动，可是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玛尔塔和奈布的热心，让我开始关切起同处于一场游戏里的同伴，我还是没能忍心这样做。
　　魔术师皱起眉头：“贝丝芬丽！”
　　“要不是摄影师的场合破译速度极慢，我真不想提醒你，你会后悔的。”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于是我朝着狂欢之椅赶去，也不管魔术师有些复杂的目光。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请求您下一场游戏一视同仁吗？虽然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是……我也不想要做一直拖累您，只能靠您庇佑的花瓶呢。”
　　她脸蛋微红着低下头，其实从女孩的脸色，依然可以看出被监管者淘汰后的虚弱，但那目光却依旧温和而坚定。
　　她的性格里其实是带着硬度的，确定了就不更改，就如那日她捧着那本《圣经》，他不收下，便不放弃。
　　约瑟夫问她为什么这样想，她说，很抱歉，监管者都知道了他们婚约的事，给他带来了困扰。
　　其实，那是他自愿透露出去的。
　　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约瑟夫答应下来，抱着对她表现的期待，拍下第一张照片。
　　踏入镜像世界，一切都化作没有生气的灰白色，约瑟夫沿着密码机的分布寻找到一个个镜像，却唯独漏了一个。
　　“……藏起来了么，还不算笨。”略一沉吟，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随手砍倒一个镜像，绑上狂欢之椅。没有关系，这一场游戏还有的是机会。
　　找到倒地的求生者，淘汰掉第一个人，再次进入镜像。
　　她不可能不破译，所以这一次，还是被他找到了。
　　大概是拍照的时候正赶往下一台密码机，镜像站在空地上，睁着那双本该是紫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慢慢走近。
　　一切都褪色成灰白的样子，如同老式的照片，没有其它多余的颜色，女孩的镜像如同失去生命气息的木偶，轻挑起下巴，茫然空洞的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可以任人把玩。
　　白瓷一样的手指抚过面庞，长而尖锐的指甲插入失去光泽的黑发里，约瑟夫的目光流连在她的眉眼，轻按在她眼角的泪痣，又抵上小巧的唇瓣。
　　她很符合上层社会的审美，脆弱不堪的美丽，加上眼角的黑痣，生动的表情，柔弱中生生多出一种诱惑来，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让人恨不得保护她、呵护她、禁锢她、折磨她，矛盾重重。
　　小骗子。
　　约瑟夫想起她害怕的模样，还有微红着脸低下头的模样，轻微一叹――镜像远比不上真人来的有趣，手腕一翻，冰冷的刀锋从女孩的镜像上穿过。
　　他敛下眸，看，即使受伤也不会惊叫，没有任何反应地站在那里，让他失了兴趣，正欲将镜像击倒，却听到一声微弱的动静。
　　只见一个求生者正躲在附近的密码机旁边，她本来是在那里破译的，想着镜像世界比较安全不会被震慑，却不料监管者居然来了这里。
　　然后她就见到了打破她对监管者一向固有印象的一幕。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监管者轻抚着一个镜像的脸庞，眼神像是看情人似的，温柔又危险，仿佛下一秒就能够轻吻上去。
　　诚然，那位叶格尔小姐的确是个美人……两个美人在一起的画面也的确赏心悦目，但是……这年头监管者都要对求生者的镜像图谋不轨了吗？想想之前听到的传闻，她只觉得荒谬。本想偷偷溜走，却因为太过惊讶，恍恍惚惚不小心发出了动静。
　　……要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看见还来得及吗……迎着监管者冰冷的目光，她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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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约瑟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