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十字》樱若茱婉

3、救人

　　“滴滴答答。”
　　我在教堂的某个角落里，快速的破译着面前的密码机。
　　密码机有半人高，看起来半旧的样子，上面有键盘和转轴。一根高高的天线竖在上方，一闪一闪，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得到。
　　我听一些人说过，这种密码机是军用的款式。刚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去处理，不过我的记性一向很好，可以说的上是过目不忘，见其他人破译过几次后便会了。几场游戏下来，我也渐渐熟悉起这种机器来，破译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而一场游戏中，破译密码机的速度越快，逃出去的可能就越大。如果没有被监管者找上的话，我恨不得能破译到天荒地老。
　　密码机上的转轴不时的转动着，有时候还会卡住，这时候需要在正确的地方敲击几下。用力不能太大，否则会引来监管者，也不能太小，否则没有效果。破译途中可能会触发校准，校准失败会使得密码机漏电而发出比较大的动静。不过我已然熟练了，一套动作下来轻轻松松，也很少有失误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去思考些别的事情――比如我那枚丢失的徽章。
　　这次游戏的场地正巧与上次丢失徽章时的场地是同一个。我想着徽章应该还在那里，特地跑过去捡，说起来倒霉，居然正正巧碰上了监管者小丑。
　　游戏的场地有好几个，每次都是随机的。监管者也远远不止一个，每一个监管者都拥有着不同的能力。
　　对于求生者而言，监管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正面对抗的存在。不过监管者们也是要遵守规则的，他们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也同样受到了限制。萦绕在欧蒂丽斯庄园上空的诅咒在困住了求生者的同时，也制约着监管者。我想不出这样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也想不到监管者们既然已经拥有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到欧蒂丽斯庄园来，进行这样日复一日的游戏――不过这不重要，也与我无关。
　　我胡思乱想着，手下的键盘上按下了最后一个键，整个密码机上方的一盏小灯就突然亮了起来。
　　破译成功。
　　还剩下两台密码机。
　　我小心翼翼的贴着地形的边缘，避开每一只栖息在枝头、墙头或者某些物品上的乌鸦。在欧洲大陆，人们将乌鸦视为不详的象征、女巫的宠物，而欧蒂丽斯庄园里你几乎见不到除了这种鸟以外的其它鸟类。它们是监管者的爪牙，喜欢用那血红色的眼睛冰冷冷的盯着你。如果哪个求生者惊动了它们，它们就会把那个求生者的位置报告给监管者，十分可恶。
　　我避开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视线，最后安全找到了另一台未破译的密码机，不过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破译了。那是个穿着衬衫打领结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正是上一场游戏中被淘汰了的律师――弗莱迪.莱利。
　　求生者在游戏中被淘汰，通常会被称作“迷失”。从这个词可以看出来其实一场游戏失败的求生者并不一定会死亡，据说死亡是有概率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求生者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同样迷失过，到现在怎么也忘不了那一次，我骨骼碎裂的倒在地上，全身的血液一点点流光而死的感受。虽然事实是我再一睁眼就回到了庄园里，但那种活活等死的感觉，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我不想去赌真正死亡的概率，只要有一点逃出去的可能，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律师弗莱迪也注意到了我的到来，立刻笑容满面的对我打了个招呼。
　　“贝丝芬丽小姐，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快点一起破译完这台密码机，然后再破译一台，就能够逃脱了！”
　　我没有拒绝，走过去帮助他一起破译。谁也没有提上次游戏的事。弗莱迪.莱利在庄园的人缘不怎么样，我也不太喜欢他。因为这家伙自诩是所谓的上等人，待人态度轻慢，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后来知道我原来是贵族后，又不免谄媚――这一点实在有些可笑。又时常和庄园里的另一位慈善家争吵，一个说对方是“小人”，一个骂另一个是“阴沟里的老鼠”，闹出许多事情来。虽然庄园里人情冷漠，也给人留下了不好的感观，以至于上一局被监管者抓住，却没有人去救他。
　　有两个人在破译密码机，进度顿时加快了不少，更何况这台密码机已经被弗莱迪破译了快一半了，进度条不断的前进，然而一声惨叫声打断了我们接下来的动作。
　　我和律师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轮廓。有人被小丑抓住了，我和弗莱迪对视一眼，都没有动作。
　　“不知道被抓的是哪一个？”弗莱迪扶了扶眼镜：“不过不管是谁，都应该能拖延一会儿，我们继续破译吧贝丝芬丽。”
　　我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不过也分辨不出被抓的是另两个人中的哪一个。破译就在沉默中继续进行了，谁也没去管那个不幸被小丑抓住的求生者。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律师误会了什么，他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不想去救人，说起来惭愧，而是我实在有心无力。在这个庄园里谁不是为了自己，贝丝芬丽小姐也不想为了个不知道生活在哪个脏臭角落的下等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吧。人和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可不必感到愧疚。”
　　“律师先生在庄园呆了多久了？”
　　“啊，我是最早的一批参加游戏的人，在庄园里已经呆了一年了。”
　　“我听说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有理由的，你的理由是什么？”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眼睛，笑笑说：“我的目标很简单，是从这里出去开一家律师会所。这是我的梦想。”
　　他做出谦逊的样子，我对此不置可否。律师大概少说了一点，我听说有的人来这里的目标是为了钱――据说是很大的一笔钱，吸引得不少人心动而来。不过我没有点破。
　　“贝丝芬丽小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弗莱迪话音一转：“恕我冒昧，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有什么迫切的愿望。”
　　他说的委婉，不过我听出他是在说我贵族身份的事，大概在律师的心里，贵族有钱有势，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我微微一笑，不语。
　　律师见此也没有多问。我重新把目光放回密码机上，几下输入最后一步，破译成功，密码机亮了起来。
　　我静静的看着密码机上方亮起的小灯，微黄的灯光驱散了废墟间升起的雾。“我是误入这里的。”我听见我的声音缓缓响起在空气里：“不小心进来以后，却发现这里不是什么善地，想走却走不掉了。”
　　“不用担心，贝丝芬丽。”弗莱迪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只要齐心合力，我们一定能够逃出去的。”
　　他可真有意思。
　　明明刚才还说各为各的，现在又说齐心协力，我敷衍的笑了笑：“现在，我们去寻找破译最后一台密码机吧。”
　　小丑选择守尸。
　　监管者守着被挂到狂欢之椅上的求生者直到狂欢之椅启动的行为被称作“守尸”，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某些个别有实力的求生者以外，基本没有人会去救人。万一人没有救下来，把自己也给赔进去，那就亏大了。不过我知道这一局中却有一位求生者，说不定可以救下被抓的那个人――如果被抓的不是她自己的话。
　　玛尔塔.贝坦菲尔，一位空军。有着求生者中数一数二的身体素质，而且每一局游戏里都会携带一只信号枪，可以略微阻碍一下监管者的追击。
　　玛尔塔很厉害，游戏刚开局的时候小丑第一个追逐的便是她，可是却硬生生被她溜了一段时间后甩掉了。正要感谢于她为我们拖延的时间，今天的密码机才能开的这么快。
　　我和律师修着最后一台密码机的时候，被抓的家伙也终于被救了下来，然后是“砰”的一声枪响的声音，响亮的整个教堂都听得见。
　　“玛尔塔小姐真是热心，连那样的人也去救。”大概是有些不平，弗莱迪忍不住酸了一句：“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会因为看不清路而重新被监管者抓住的。”
　　我不语。
　　被抓住然后被救下来的是这几天刚来的新人，成天蒙着双眼，那样子让大家都不禁猜测他到底能不能在逃跑的时候看清楚障碍物。不过他运气很好，前两次游戏都成功逃脱了，所以大家虽然猜测，也没有真的表现出来什么。
　　不过律师这次猜对了，因为我们很快就又听见了新人的惨叫声。我和律师这次谁也没去看，飞快的开完最后一台机，汽笛声响了起来，向所有求生者宣告逃脱门已经通电，也提醒了监管者求生者就要逃脱。
　　前面说过，逃脱门一共有两个，而监管者一听到逃脱门通电的汽笛声，就必然会赶过来。如果运气不好在监管者追上来之前没能打开大门，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或者选择的大门真巧离监管者距离近的也一样。
　　但这一次我们都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小丑正被空军小姐所牵制着。一打开大门，律师就高兴的挤了进去：“快走吧，贝丝芬丽小姐！”
　　我笑了笑，看着他跑远了，才慢慢的踱进门中，静候起来。
　　不一会儿，我看到玛尔塔远远的朝这里跑来。她的身形有些狼狈，小丑紧紧跟在她身后，老远都能听到他那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
　　“玛尔塔，快！”我冲她喊道。我看到玛尔塔努力加快了脚步，但她身后的小丑却举起了火箭筒――
　　小丑冲刺了！
　　巨大的火箭筒狠狠的撞向了玛尔塔的背部，将她整个人都击飞出去。明明只距大门几步之遥，她狠狠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出殷红的鲜血来。
　　小丑的身形顿住了，开始擦拭火箭筒上沾到的血迹。一双眼睛戏谑的看着我，画满颜料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我冲了出去。
　　一把从地上拉起努力想要爬起来的空军，带着她艰难的往门口退去。
　　小丑停了擦拭的动作。
　　他冰冷的看着我们，恶狠狠的像是恨不得把我们剁碎一样。脚步重重踏在地上，提着火箭筒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过来。他擦的并不用心，巨大的火箭筒上还残留有斑斑血迹。明明大门就在身后，却给我和玛尔塔带了了巨大的压迫感。我拉着重伤的玛尔塔拼命的后撤，终于在进入小丑的攻击范围之前成功退入了门中。
　　我的背后已经汗湿了，小丑在门口停了下来，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握着火箭筒，像是下一秒就能狠狠砸在我们的头上。但是没有……小丑死死地盯着我们，像是要牢牢记住我们的面容，然后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我扶着玛尔塔在那疯狂的大笑声中跑了出来，沿着逃脱门外的小路，很快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片看不清楚的迷雾。我们沉默地在迷雾中前进，走了一会儿，迷雾散去，一座古典的庄园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便是欧蒂丽斯庄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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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画重点――徽章。
提示女主不是什么好人，欧蒂丽斯庄园有的是复杂的人性，没有谁是干净的，女主也是。
第二章是上一场游戏的回忆，大家应该看得懂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救人和晋江另一篇第五人格同人重了，都是大门外救人，相似度挺高，不过我前4章都是lofter上发表的，日期记录比那一本早，提前在这里说明一下。
本次依旧是有伏笔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