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黄泉》子零零

2、第 2 章

　　第二章
　　七八十年代老旧的楼房，房子里的楼道中弥漫着怪异的腐朽气息，墙壁已发霉脱落。楼道上的灯泡因年久失修而昏暗闪烁着，在尽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尽处是一户人家，家门前堆满了垃圾。门和外墙上被用各种颜色的涂料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还钱”，还有无数的灰色脚印。从门里能清晰的传来一个男人打骂小孩的声音。

　　“小兔崽子！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脸哭，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就让你买几瓶酒你都买不回来，要你有什么用。”在一破旧昏暗的屋内，一个浑身酒气，穿这白色大汗衫的男人。冲着面前低着头的男孩吼道。

　　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袖子、裤脚挽起好几层。男孩少数裸露在外的手、脚、脚腕等都大大小小的布满了伤痕。好了的伤痕上面叠加上新的伤口，身上尽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面对男人的大声吼骂，男孩依然低着头，像是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嘭！”吼骂像是不能再满足他一般，男人抬起脚一踹就将男孩踢翻在墙角。小男孩面朝地下趴着，试图站起来，可能是因为伤得太重四肢不停的颤抖，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摔回了地上。但即使如此男孩居然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

　　“给老子爬起来！装什么装，真他妈贱，你就是一个贱种！跟那个贱人一个德行!快起来，别跟老子装，给我滚去买酒。”男人一脸恼怒的指着小男孩大声说道。

　　“可是爸爸，你给的钱不够。”男孩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依然低着头搓着手喏喏的小声说道。

　　“嘭！不够你不知道赊账吗？别人不赊账你就去求，求到别人卖给你为止。你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男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对男孩怒吼道。

　　男孩因响声全身瑟缩了一下，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里说道“之…之前..已经赊过很多次了，都…都没有还，老板说..说以后都不会卖给我们了….”

　　“死老太婆，一天到晚斤斤计较。不就是赊她几个酒钱吗？又不是不还，等老子以后有钱了非弄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太婆。你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他妈是个废物，老子要养你有什么用，养你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还会冲我摇下尾巴。你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跟个哑巴一样。看你就来气。”男人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小男孩眼神凶狠的骂道

　　男孩此时依旧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站在墙角。男人看着他这样就来气，疾步走了过去，提起脚又朝男孩踹了过去。

　　“嘭！”小男孩又被踹翻在了地上，疼的浑身颤抖不止，身上没好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血顺着皮肤滴落在地上。男孩没有忍住“哼”出了声，可却在也没有再试图爬起来，默默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烂布偶一般，了无生息。

　　男人看到小男孩的反应像是想起了什么，怒气瞬间就被点燃了。冲着小男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吼道:“真是跟你那个畜生妈一个样，都是贱种。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喝，那个贱人居然趁老子不在一声不响的跟别人跑了！那个贱人跑了怎么不把你这个小畜生带上！”男人尽情的在小男孩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怒意，无数的脚印重重落在了男孩在身上。一下、两下、三下…仿佛过了很久，男人终于累了，插着腰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男人喘着气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如同破败的布偶一般的小男孩愤愤道：“咂！晦气！”

　　“咣！”男人不再看小男孩一眼，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屋子，用力的甩上了门。

　　小男孩就这样一身破败的静静趴在地，过了很久。

　　“哐哐~~~”风越过摇摇欲坠的窗子吹进了屋里，晚风带着阵阵凉意摇动着男孩的衣角。男孩依然未曾动过，唯一不一样的只有在男孩脸旁的地上多出的还未干涸的水痕。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换成了明月，月光透过玻璃洒男孩脚边。小男孩动了动，背对着月光慢慢的爬了起来跪做在了地上。缓缓地转过半个身子抬起头说道：“姐姐！你做我妈妈好不好。”男孩的脸上没有眼睛只剩两个漆黑眼洞。

　　“姐姐!你说好不好。哈哈！”小男孩扬起了诡异的笑容，微微歪着脑袋笑问道。

　　“啊！！！！！！！！”枫玥玥尖叫着从床上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玥玥！玥玥！你终于醒了，没事吧！你这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医生去。”玥玥妈妈一脸焦急的站起来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呼~~呼~~~”还未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枫玥玥喘着气，流着泪愣愣的盯着前方。

　　不过一会儿玥玥妈妈就带着医生回来了“医生你看我女儿一醒来就开始哭，不会是晕倒的时候摔倒那里了吧？”

　　“我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枫玥玥？枫玥玥？”医生一边扒拉了一下枫玥玥的脑袋，又撑开眼皮看了看，一边询问道。看着枫玥玥还是没有回神的样子，抬起手在枫玥玥面前晃了一晃继续寻问道。

　　枫玥玥此时才慢慢地回过了神来望向医生。“没~~~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枫玥玥半垂双眼摸着胸口满脸难受的回答道。

　　医生皱了皱眉头拿起检查报告又看了看“先观察一天看看，目前看来就是有点贫血和营养不良，中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就是补充下营养就行了。”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女孩，才多大啊！就天天喊着要减肥，照你这个折腾法，没病都要折腾出病来。回去以后要好好吃饭，知道了吗？幸好那条路上人多，被发现的及时。这次是运气好，不要有下次了。”医生没忍住教训起枫玥玥来。

　　“你们做家长的，也要监督孩子好好吃饭，别没事瞎搞。”医生转身对枫玥玥妈妈说道。

　　“知道了，医生。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玥玥妈妈笑着回道。

　　枫玥玥听到医生和妈妈的对话，难过都顾不上了，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们问道：“嗯？贫血？营养不良？减肥？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减肥。平时看你吃的挺多的啊？你是不是背着我把东西都到了，或者是学别人催吐？”枫玥玥妈妈一脸怀疑的质问道。

　　“我~~~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减肥了啊？你不是看着我吃的吗？我天天还嫌吃的不够多，妈你想象力还是够丰富的，还催吐！”枫玥玥气呼呼的回道。

　　“那你说，你怎么会昏倒？这检查报告上白字黑字写着的，你还狡辩？”枫玥玥妈妈抢过医生手上的检查报告，拍打着枫玥玥的脑袋气骂道。

　　枫玥玥抱着头躲闪道：“别动手啊？我怎么知道啊？反正不可能是营养不良，就我那一天饭量，还营养不良。那我以后岂不是每天得吃一头猪才行了。”

　　“你这孩子，还给我嘴硬是不是。小时候没打你，现在你都要上天了，今天我非要收拾收拾你。”枫玥玥妈妈爬上病床，抓着枫玥玥脑袋蹂躏道。

　　“家长不要激动，孩子毕竟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一切可以等回家了再说。”旁边病床的叔叔阿姨和医生将枫玥玥妈妈拉了开来。医生还一脸你懂得对枫玥玥妈妈说道。

　　“家长跟我来签下字，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回去在收拾你！”枫玥玥妈妈指着枫玥玥威胁道。

　　“小丫头，你终于醒了。你可让你的父母担心坏了，下次可不要这么不爱惜身体了。像你这些年轻的小孩爱漂亮很正常，可还是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别到了老了才来后呀~~~”枫玥玥妈妈跟医生出去后，旁边病床上的老奶奶略带担忧的神色说。

　　“就是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减肥也不是你这样减得啊。看！这不是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吗？我女儿也跟你个样，也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刚刚在枫玥玥病床边帮忙拉人的阿姨跟腔说。

　　“我真没有啊~~~”枫玥玥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窦娥都快冤死了，明明在路上还顺道去吃了两斤麻辣小龙虾、一根烤肠、两个冰淇淋最后还喝了一杯奶茶。就冲着最后那杯奶茶的热量自己也不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啊？

　　“哎~~~你就别硬撑了，医生都说了你是因为营养不良、贫血外加上中暑才晕倒的。哎！~~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天天到晚瞎折腾。
　　”
　　“对对对！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

　　“哎！我女儿也是这样一天到玩不吃饭，我说她都快瘦成竹竿了，干瘪瘪的哪里好看，非不听我的话，说我不懂现在的审美。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真的是。”旁边的老奶奶和阿姨聊了起来，就现在的年轻人的审美趋势开始了痛批。

　　枫玥玥用手扒拉了一下之前被揉乱的头发想“我怎么会晕倒呐？营养不良？中暑都被比这个原因要靠谱一点。怎么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难过，都哭了。是梦到了什么吗？”枫玥玥摸了摸胸口总觉得有块大石头卡在上面，不太好受，隐隐又有落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

　　枫玥玥还没仔细想下去，抬头就看到母亲大人站在门口对自己一边假笑一边迈着大步伐疾速走了过来。枫玥玥心中警铃大作，蹭了起来挥着手大叫道“妈，我还是病人，医生说我还要休息，你可不能对我动粗啊！妈~~~别搓我头了，本身就没有几根毛了，你在揉就要秃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