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律》桉晗

6、第六章

　　禾律一直是个自律，克制的男孩。父母对她从小教育的话便是，不管心里有什么事情都不能表现出来。小的时候，他不懂父母的心思，自身自长的过得张扬；后来接替了父亲的事业后，他才明白父母的苦心。他们是要让他成为一个让别人捉摸不透的人，他们那种大家庭，没有心机和八面玲珑的心，他的家庭，他的地位，他的社交圈子，如果让人一眼看穿，那他便岌岌可危。
　　高中三年，他也不是没有喜欢的女生。他记得当时喜欢上隔壁班的一个特漂亮，成绩和长相不成正比的女生。和那帮兄弟哥们说的时候，他们还嘲笑说他眼光不咋样，喜欢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那时候年纪小，都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可能说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后，对那女生连那么一点好感都抹灭了。
　　那日下午，学校组织防火演习。警铃响过后，紧接着老师指挥学生往走廊的梯步跑去，这次演习和以往一样，没有出什么纰漏。1500人左右的师生站在操场听演讲台上的消防官兵和武装特警传授消防和反恐知识，老师们听得认真，可大多数学生在下面听得是昏昏欲睡。演讲在1个小时候终于结束了，各班学生由班主任带回教室。大概过了几分钟，教室后门方向吵吵闹闹的，动静很是不小，少年少女的好奇心是控制不了的。
　　“那女生不是文科班的林琳吗？”
　　“搞什么？她和子云有仇吗？我们没听说啊。”
　　“子云那么温柔安静的人，怎么会和她结仇。搞错没有。”
　　“倒也是，谁不知道子云是个文静的人，是老师眼中的乖乖生。不过那林琳在搞什么？”
　　他在后面听得你一句我一句，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原来演习的时候，林琳跑操场时撞倒了冉子云，冉子云站起来时不小心把林琳带摔跤了；原本一句对不起没关系的事情，那文科班的林琳非要说理，胡乱造谣说理科班看不起文科班，拉着一群文科班的人过来找冉子云麻烦。
　　那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一个女孩子，她站在那群人面前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那群人闹哄哄的吵着。在他的印象中高中两年，除了开班会，学校活动及表彰大会，这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在记忆里却并不清晰。她不爱笑，不说话，成绩好，朋友也不多，特安静的一个女孩子。就在他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会息事宁人时，这个平时看起来乖巧的女生说了句令大家都很诧异的话。“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我不喜欢麻烦，一次性解决。以后别再来找麻烦！”对面那群人在林琳的鼓动下正说得面红耳赤，这话一经说出倒是把他们给问住了。
　　她说完，便把肩上的书包放下来，拉开拉链捡起被他们推嚷着掉在地上的课本，放进书包里。做完一切后，也不理人，只静静等待对方的答案。她脸上一丝紧张的情绪也没有，相反很轻松，那是应对自如的一种轻松。她没有等到回答，倒是等来了文理科班的两个班主任。最后，双方被老师训斥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至此后，他总能不经意间关注到她。开始还好，到最后高考毕业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爱听音乐，爱看小说，她的好友叫林芽，两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完全不是一类人；她喜欢上体育课时偷偷跑去教室睡觉，她大概向往自由，因为他在她的课桌上发现几本地理和旅游杂志。后来高中毕业，他随着父母的工作调动，离开道县，去了另一个城市。那份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忘记了她这个人。
　　十几年过去了，他从那个毛头小子，变成现在的集团总裁。身价摆在那儿，家世背景也只是提高身价的一个砝码。身边的女人不少，但真正让他留意上心的，却没有出现过一人。那天同学聚会，他特后悔带女伴去，本以为她不来。没想到大家在席间正跟他和他的女伴开玩笑时，她便推门而入，简单的和几个熟识的同学寒暄后，便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不主动搭话也不人招眼球。饭吃到一半，她借着去洗手间由头出去后，便在也没有回来。后来还是她的好朋友林芽出面替她解释，才安抚住大家的情绪。他暗自有些后悔没有找她要联系方式，没有和她多说几句话。
　　他从班长哪里打听她的手机号码时，班长只说找她只能找林芽。他托班长带话给林芽，一直没有回复。过了几天，林芽倒是突然间找到他的公司，说要和他聊聊。他和林芽坐在一间咖啡店，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但两人话题却始终不离冉子云。林芽跟他说冉子云很喜欢他，但是她不敢表露；她对他的那份爱卑微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后来习惯了不开口，因为她害怕拒绝后的伤害。林芽还说了很多关于她的点滴，那些他难以置信的故事，让她=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求林芽帮忙约她出来，一开始林芽不答应。林芽很怕他只是和她玩玩，到最后分开受伤的是子云。后来他的坚持不懈打动了林芽，两人便商量着设了那个漏洞百出的局，他忐忑不安，心里还是怕她不会来。因为就连她的好朋友林芽都不敢保证她会来。最后她还是来了，许是担心喝醉酒的林芽，从踏入包间的那一刻他望着她的背影不敢说话。自从林芽跟他说了好多她的事情，他对她便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春节那几天，实在想她想得紧。打电话给她，本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她接了电话，而且还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天在酒桌上挂了电话，他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看着手机笑；他的朋友以为他喝酒喝多了，撒酒疯呢。
　　两人发生关系后，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她并不是开发的女孩，事情发生后他心里很自责，责怪没有把持住自己。那几天，他一有空就往那儿跑，恨不得住进去，就怕她心里有一点不高兴。她一如既往，生活中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话比以前更少了，让人摸不清她的心事。他希望他来得不晚，在她的心里还有位置；他想着，就算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也是无妨，反正他看上她了，他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