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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球赛 ...

  •   格兰芬多的上一次魁地奇比赛与斯莱特林打了平手,本来是没什么古怪的事情,结果霍琦夫人的办公室在比赛后同时被两个学院的不速之客闯入了。这两边本来就是几百年的冤家对头,这回连伸冤都吵吵嚷嚷的,仿佛自己比对方受了更加天大的委屈。

      刚从解说台上跳下来的里嘉图·莱斯特兰奇蹂躏着一头更加凌乱的栗色头发,手里摊开一张已经被揉成皱巴巴的羊皮纸:“我代表我们瘫痪了一星期的追球手。”羊皮纸上是阿不思歪歪扭扭几乎什么也认不清的字迹,大概是写了“等我回来再比一场”之类的,罗丝·韦斯莱站在人群最后面,从头到尾看着他们闹,直到表弟这张手写天书出现,她才往前挤了挤,把上面那句话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

      露西娅·夏尔扛着扫帚站在一边,扶着罗丝还缠了一圈绷带的胳膊:“还有这位负伤的替补球员。”

      格兰芬多的人闹成一团,霍琦夫人刚挥挥手示意他们闭嘴,一片银色绿色的影子又破门而入,打头的那个手里也拎着个相似的纸团——估计和阿不思那张是校医院里的同一张纸撕成了两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竟是前所未有地团结一致要求加赛。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礼拜前的魁地奇选拔。毕业的老球员走了不少,刚上任的新队长直直发愁,选拔现场一如既往挤满了人,大波大波二三年级的女孩子望着骑在扫帚上在空中飞驰的少年们嬉笑打闹,场面一度陷入失控。其中一把扫帚可能是在扫帚棚里放了太久,扫帚柄都快裂成几瓣了,于是它在空中忽然解体失控了。

      麦格教授匆匆赶来时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人,格兰芬多共计损失球员四名正式球员,还波及了旁边同样在选拔的斯莱特林球队,对方两名靠得太近的击球手光荣入院,三张病床相邻,把阿不思夹在中间搞得他苦不堪言。

      上一任找球手已经毕业,罗丝在球队里一直是混日子的心态,这场还没开始就负伤累累的比赛开始前她被詹姆拎着上了找球手的位置。她飞得一直很快,可是比赛这天起了大雾,飞贼实在很难找,加上那位斯莱特林找球手拼命挡着她的路,最终还是在一个不留神之间两人双双撞飞下了扫帚。那一百分谁也没有拿到,罗丝多了一截缠在胳膊上的绷带。

      学校被他们闹得实在招架不住,最终同意重新比一场,等病床上那些伤员都能爬起来之后。
      “你好像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哦。”校医院门口,露西娅打量了罗丝的脸色片刻。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右手上白花花的一圈:“我可不希望这个再加厚一层。那个找球手真的……太难缠了。”

      她们推开了校医院的门,里面几乎没什么人,还在庞弗雷夫人准许探望的范围之内。露西娅想了想,忽然说:“那可不一定,要是你那位……上场的话,我们可能会在十分钟之内惨败,没时间留给你……”她注意到罗丝的神色,吐了吐舌头才住了嘴。

      罗丝微笑着,魔杖已经从口袋里露出一截:“你说的是谁?”

      露西娅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彻彻底底闭了嘴。里面躺着的阿不思见她们突然进来,急急忙忙地藏起了手里的什么东西,拉上被子作出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罗丝随手拎起旁边的一本书就往那个乱糟糟的黑脑袋上敲了一敲:“48小时,还没睡够?”

      阿不思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游戏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露西娅手里,金棕色长发的女生把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已经开始兴趣盎然地研究这种麻瓜的东西,有点生气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你们不是去找霍琦夫人了吗?”

      “是啊,”罗丝耸耸肩,“遇到了一队斯莱特林,她答应了重比一场,一个礼拜之后。”

      阿不思把枕头拉了回来,忽然兴奋地站了起来:“太棒了!终于能把斯莱特林胖揍一顿了——你真的不知道我……”

      他又瘫了下来,神情明显蔫了蔫,因为隔壁两张床的那两个比他整整宽大了一圈的斯莱特林击球手齐刷刷把杀人的目光停在了他身上。罗丝很小声地笑了出来,把那本《中级魔药制作》又拍在了他头上,引来一声惨叫:“相信你。加油补你的论文。”

      校医院门口聚着零零散散几个斯莱特林女生,还有尚未换下队服的球员,大概是来告知里面两位加赛这件事的,罗丝经过的时候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拉了露西娅一把就在旁边停下来。

      “埃尔瑞丝·尼特今天也不在?怪不得格兰芬多进的球少了一半……”

      “……韦斯莱看起来更不太好对付,你没看到她今天差一点抓住飞贼吗?”

      其中一个女孩叫住了正在推开校医院门的棕发男生:“卢卡斯?他还是不肯来吗?我们可能已经没有找球手了。”

      卢卡斯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我问过了,没答应。”

      露西娅戳了一把罗丝的胳膊,冲她挤了挤眼睛。她们无声无息地越过门口的一圈人,校医院外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左拐之后是一道可以在空中旋转的楼梯,哪一次停在楼上的哪一个位置的规律极其复杂,被誉为霍格沃茨最没人性的设计之一。她们听天由命地踩上一级楼梯,习以为常地等着它开始缓慢地旋转,停在了一个显然不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楼道口。

      那里站着个少年,漆黑整洁的长袍拖到脚踝,手插口袋懒洋洋靠在那儿似乎在等人,颜色很淡很明亮的金发,浅灰的眼睛不知停留在空中的哪一个位置,目光缓缓下降,最后落在楼梯下端,和他大约十步之遥的罗丝脸上。

      罗丝感觉到露西娅拉着她胳膊的手似乎兴奋地握紧了一点。

      就是这一堆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位“他一上场不到十分钟我们可能就惨败了轮不到你摔了手臂的时间点”的前斯莱特林找球手。斯科皮·马尔福的“任性”全校有目共睹,他追着那只金色飞贼飞了三年,80%的概率到手,但罗丝这样的“替补”球员却从未对上有他的任意一场比赛,因为这人在一年前转为追球手了。尽管在那之后的胜负率没什么大的变化,S院G院照样水火不容见面都是要掐死对方的气势,可是非常明显的,像这样一种球队青黄不接的时间段,他绝对有办法把阿不思气得再瘫痪一礼拜。

      露西娅拿着那个从阿不思那顺来的游戏机大摇大摆进了公共休息室,埃尔瑞丝·尼特缠着和罗丝手上差不多的一卷绷带从活点地图上看过来一眼,兴致缺缺地缩了回去:“阿尔那个几十年前的东西?”

      “是啊,刚被费尔奇列为违禁品。”格兰芬多的这位级长一向被费尔奇列入比巨怪更可怕的物种名单,詹姆和弗雷德平日里上蹿下跳,各种违禁品从埃尔瑞丝这边过了一圈又回到他们手里了,把那位“老管家”气病了几天,可是碍于麦格对她坚定的认可也无可奈何。

      “对了,罗丝,”埃尔瑞丝忽然说,“我前面在台上看到,你从扫帚上跌下去……可能不是个意外。”

      女生宿舍门口的灯熄了,门前一片昏暗,罗丝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映在木门上,露西娅追上来在后面低声念了一句“荧光闪烁”。闻言她停下了脚步:“……我知道,有人不希望我继续打球。”

      她想起楼梯上端那个倨傲的少年,神情淡漠,目光掠过她的眼睛,却看不清里面掩藏着的情绪。

      宿舍里只有一个人,罗密·安布罗休坐在床上试图修复一件被烧掉了半边袖子的长袍,甩掉了搭在额前的褐色发丝:“你们回来啦?听说下个礼拜还要和斯莱特林打一场?”

      “不过罗丝到那时候可能也好不了。”露西娅指了指罗丝手上的绷带。

      “谁干的?”罗密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可不是那种容易摔下扫帚的人。”

      罗丝摇了摇头平躺在床上,心里吵吵嚷嚷的:“也许又是把迷情剂包装成咳嗽药水带进来的那几位。”

      “也难怪,”露西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概是怪你抢走了他们的找球手?”

      罗丝把一本薄薄的变形课本拍到了她脸上,并及时堵住了好友的声音:“行了,比阿不思那本薄就不错了。”

      第二天的魔药课上烟雾氤氲,五年级学生的魔药课已经接近O.W.Ls的最高难度,譬如炸锅之类的事件发生概率也上升了好大一截。前面几个室友的脸都快被雾气熏黑了,罗丝及时拦住了旁边伊芙琳想要顺时针搅拌的手并阻止了一只坩埚的爆炸。

      伊芙琳非常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护住了自己的坩埚,擦掉脸上一片不知是溅出来的魔药还是什么的未知液体:“听说你又被那些人弄得上不了球场了?”

      罗丝不置可否:“求之不得呢。”

      罗丝是那种传说中的绯闻体质,说实在的她在霍格沃茨的前四年并不是如何如何有名,那时候她生活得很粗糙,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红色长卷发,蜷缩在后面的脸只能说清秀,日常是图书馆和魁地奇球场。后来她修了头发,眉眼渐渐长开之后之前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事情到别人嘴里全成了暧昧,由此不免地招来了几个敌对。

      “又是几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可怜啊。”伊芙琳叹了口气,示意罗丝往后看,“看那是谁。”

      “我知道他在那。”罗丝无动于衷地继续望坩埚里滴了一滴液体,意外地看到液体的颜色变成了紫色——和书本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她用魔杖在里面戳了戳:“你猜这里有没有被人加过东西?”

      伊芙琳“啊”了一声:“这个不能问我——对我来说炸锅才是正常现象。”她指着自己刚刚平复下来的坩埚,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可能是几条水蛭,也可能是其他东西。”罗丝漫不经心地搅着她的魔杖,“不管了,我去交给教授了。”

      “啊?这就算完成了吗?”伊芙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得到一个微笑的回复,低下头又鼓捣自己那锅危险产品去了。罗丝取了一管不甚满意的成品装进一个试剂瓶中,得到教授一个赞许但并不非常满意的眼神,刚要走回伊芙琳身边,发现后面站了个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试剂瓶里很淡很淡的紫色澄清液体——非常标准的,和《中级魔药制作》上描述的一模一样,然后是握着那只试剂瓶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再往上是一截银绿相间的领带,男生的个子比她高了半个头,脸上挂着一丝不甚明晰的笑意。她愣住了,然后听到清脆的响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韦斯莱小姐。”擦肩而过时,她听见斯科皮用一个非常生疏的称呼很轻地叫住了她。

      “你好像遇上了什么麻烦。”他的声音很轻,周边笼罩在雾气中的所有人都毫无察觉。

      “我没事,”罗丝并没有抬头,“抱歉,你的瓶子好像破了。”

      脆弱的玻璃瓶碎了一个小口,那堪称完美的魔药成品正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流失。她刚迈出了一步,就被拉住了胳膊,刚好扯到了那天的伤口,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

      “先放开。”罗丝终于回了头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都是拜你们学院的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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