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恩仇》钧连

6、第六章：天明现身

　　晚上，没有人睡得着，都在为今日石洞中的思考烦恼。有志在想天明。难道，真的是天叔叔将华云害死的吗？不可能！天叔叔最和蔼可亲了！要是天叔叔再旁边就行了，那样，他就能澄清自己了！
　　广书坐在屋里，靠在石桌上，没点灯，静静的，似乎有利于他的思考。岳丰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会不会，岳丰根本就是连天红派来的探子？华云又是什么时候死的？一个一个的问题需要解答。
　　广书又想起了当年认识岳丰的时候。是在好几十年前自己年轻、上一任黄山派掌门——自己的师父让自己去江湖历练的时候。那时，元末农民起义挺久了，他便紧紧跟着张士诚的队伍，时常扮作农民混进去，就认识了队伍里刚进去的岳丰。两人武功都不错，有几次，在岳丰有危难的时候，还是广书帮了他一把。
　　后来，广书离开了，却念念不忘这个岳丰。毕竟，他是自己当年的好友啊！二十年前，岳丰的确是来了——来借钱。二十万两，用来干什么？广书半眯着眼睛。
　　岳丰心跳加速。他知道，今晚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只要不出意外，广书就必死无疑。可，思温会不会阻止天明杀死广书？不，只要说出杀害有志的父亲的背后策划者，他应该会跟着天明。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迷魂散吹进思温的屋里。
　　有志实在是想澄清天明，于是，他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向广书屋里。
　　刚走不远，耳朵忽然传来岳丰的声音：“快点儿，杀了华源，你就可以摆脱那种痛苦了！”思温赶紧躲到离自己不远的大树后仔细观察。只见两个身着夜行衣又蒙着脸的人贴着有志的石屋走，其中一个拿起一根管子，戳破了窗户，在往里边吹什么。
　　思温的心狂跳起来。岳丰想谋害师父!那另外一个人是谁？不行，先去报告给师父！有志撒腿就跑。还好，两人都过于专注，没有发现思温。
　　有志闯进广书屋里，广书吓了一大跳，但他发现思温脸上慌张的神色，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广书站了起来，拔出剑，拉着有志就往外跑。刚跑出去就遇上了岳丰和另一个人。
　　“岳老前辈，为什么来挡我们的道？”思温气愤地说。“这个，额，那个，我不是岳丰，我是慕容丰。”岳丰擦了一把汗，压扁声音说道。“呵，岳丰，想给我吹······”岳丰怕他继续说对自己不利，赶紧冲了上去，一掌拍向有志。旁边那人也冲了上去，与广书斗在一起。
　　思温先后仰，避开这一招，随后手往上一斩，“喀喇”，“啊——”，岳丰右臂骨头断了。其实，岳丰太性急了些，再加上他有些慌张，不然，有志这么破绽百出的攻击怎么会严重伤到岳丰这个与广书武功在伯仲之间的高手呢？
　　广书这边也打得不可开交。只见那人脚一跨，右手大幅度地往外一甩，左手一掌拍了过去。广书先接住那大幅度的一甩，拉上去挡住了那一掌，左手一拳击向他的腰部。他毫不迟疑，反手抓住广书的手，又往外一跨，广书被带动了几步。“他”再用力往前一推，广书重心有些不稳，赶紧扎了个马步，稳住了重心。
　　岳丰捂着右臂，狂吼一声，来了一个扫堂腿。思温刚才断了岳丰岳丰的右臂，很有信心打败岳丰，便一拳击向岳丰的膝盖。又是“喀喇”一声，岳丰的腿断了，有志被震飞了好几米，撞到了一棵大树上。一声闷响，他喷出了好几口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岳丰也倒在地上。
　　岳丰为什么宁可将腿弄断也不杀死思温？其实，岳丰本就没有杀死思温的心，真正要杀的，是广书。只要有志无法助阵，单凭那人的力量，杀死广书是没问题的。
　　那人一拳击向广书的腹部，再蓄力，随后一掌拍出。广书隔开他的双手，身子一侧，双拳打出。那人头一低，避开广书双拳，一掌扫了过去。“喀拉”，广书的肋骨被扫断了几根，吐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广书看看眼前的神秘杀手，叹了一口气，一转头，竟看见思温躺在地上！“有志！”广书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带着哭音喊道。
　　“有志？”那人惊奇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思温，“你说，他叫有志！”广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挪挪嘴唇，却没力气说话。那人急忙将三人扶进他的屋里疗伤。岳丰见了，失望至极。
　　那人先帮两人接好骨头，再帮思温疗伤。岳丰的内力不是吹的，刚才那一下，虽然只有五成力，却已经使有志深受重伤。要不是在接触到岳丰的腿时将手收了回去，恐怕那股内力会将思温的手弄折。
　　他先点了有志的檀中穴，手指一转，又向下滑去，手背一拍思温的丹田，解除了丹田对内力的限制。然后，他扣住有志的灵台穴，用食指灌进大量的内力，再引导内力通向思温全身，两个时辰，有志的头顶冒出丝丝白烟，剩下的思温从没通过的筋脉也通了一大半。
　　总算治疗好了。那人盘腿坐下，调整内息，恢复一点内力后，有志也醒了。“师父！”思温虚弱地说。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个身着夜行衣的欲害广书的人。有志紧张地问：“我师父呢？”“思温，我在这里！”广书恢复了一点力气，喘着气说道。
　　有志见师父没事，转而看向神秘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又为什么要救我们？”那人紧紧盯着思温，缓缓地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晚辈姓连，名有志，字思温，莆田仙游人。”思温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你父亲是否叫连胜守？”那人语气激动起来。“正是家父。”有志看着他，忽然想起写什么。
　　那人扯下盖脸的黑纱，抱住思温痛哭起来：“有志！”思温看清了他的相貌，也放声大哭：“天叔叔！”两人久别重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原来，这神秘人是天明。不知为什么，竟听信了岳丰的挑唆，前来刺杀广书。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天明，你这个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