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佳中场》顾长原

6、chapter 6

　　霍尔面无表情的迈着步子，从男人面前径直走了过去。
　　一步都没停。
　　仿佛压根没看到眼前这个人一样。

　　“Joseph！”　
　　约瑟夫有些恼怒。

　　听到这个称呼，霍尔这才停下来。

　　他回过头，往前两步，站在约瑟夫·塞克斯顿的面前，定定的看着这个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年末、被赌场的人电话通知他过去领人的男人。青年的脊背挺得笔直，不太常开口的嗓音没有少年人的清亮，反而低沉性感。
　　“Hall。”

　　他不带一点儿情绪的、一字一句的说，“请叫我Hall。”

　　“啪——”
　　似乎是被霍尔这句话给触怒了，约瑟夫猛地站直，一把将手里的酒瓶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酒瓶里剩余不多的啤酒也洒的到处都是，霍尔能感觉到自己的裤腿处多了一片湿润。
　　“那个狗娘养的婊/子！”　
　　常年的酗酒和不规律的作息让约瑟夫的眼睛里都充斥着红血丝，他暴怒的揪住了霍尔的衣领，“你别忘了，那个婊/子跑了十几年了！她给你用她的情夫的名字，你这个蠢货居然还当个宝贝！”

　　玻璃摔碎的声响惊动了俱乐部的安保人员。
　　三四个人迅速的拎着警棍冲了出来。

　　“Hall？”
　　安保人员一边戒备的看着约瑟夫，一边担心的询问道。

　　“没事。”
　　霍尔冲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解决。

　　安保人员这才往后退了几步，但都没走远，保持着随时可以冲过来帮忙的距离。虽然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约瑟夫本人，但光看脸也知道这个和霍尔至少有着七八分相像的男人是谁。霍尔刚来俱乐部的时候，达伦·弗格森就给他们提醒过，如果霍尔的家人找来了一定要多注意。
　　这会儿看到这个情况，赶紧都拿出手机给达伦发了条信息过去。

　　“所以呢？”
　　霍尔不为所动。

　　“那是个婊/子，婊/子......”似乎是气的狠了，加上酒精的刺激，约瑟夫的语句有些不成调，嘟哝了两句听不清的话之后就一直在重复这一句。

　　霍尔闭了闭眼。
　　他不是没有从约瑟夫那里听过这些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脏话，几乎每一次，每一次！喝了酒或者在赌场输了筹码的男人回来见到他嘴里都是这些无谓的谩骂，仿佛这个男人人生中所有的失败都是因为他母亲的离开。
　　但霍尔知道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邻居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温和，善良，对陌生人也会报以微笑。她很爱霍尔，她会抱着几个月大的霍尔在院子里哼唱摇篮曲，会给他准备好看的新衣服，她真的真的很爱自己的儿子。
　　“......如果不是约瑟夫在酗酒之后再三使用暴力，并且殴打她的话。”
　　“她是不会抛下你的，Hall。”

　　霍尔看着约瑟夫。
　　他其实一直是个乖孩子，他会忍受约瑟夫在发泄情绪时候的打骂，会把打零工剩下来的钱交给约瑟夫去还欠下的赌债，会在约瑟夫醉酒之后照顾他，甚至在以前邻居帮忙报警之后撒谎告诉警察约瑟夫没有打他，避免约瑟夫被关进警察局。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约瑟夫不再有期待了。

　　或许是无止境的谩骂和责打，或许是约瑟夫一次一次的在清醒时对他承诺会改掉所有恶习，却总是在第二天准时的出现在赌场和酒吧......

　　总之，他不想再当个听话的孩子了。

　　站的板正的青年偏过头，把一直抱在怀里的足球放进了背包里，然后抬起手臂，把揪着他领口的那只略有些粗糙的手拽了下来。接着凑近一些，冲着那双和他一样的浅棕色双眸，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
　　“就算Hall是妈妈情夫的名字，那又怎么样呢？”

　　霍尔站直身体，看着约瑟夫的表情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总比和你用一样的名字要好吧。”

　　“亲爱的爸爸——”
　　“你不知道吗？Joseph这个名字才真的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到恶心。”

　　约瑟夫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达伦回来了。
　　聚餐的地方离俱乐部不算远，是唐克斯特常去的烤肉店。队伍里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们，达伦可不会允许他们放肆的饮酒，能不计脂肪的吃烤肉就已经很仁慈了。因此一接到信息，全队都很快的赶了回来。

　　马尔基斯一路小跑着过来，挡在了霍尔跟前。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霍尔这边。

　　约瑟夫眼神冷了下来。
　　他盯着霍尔，“有人护着你了，你就胆子大了是吗？”

　　霍尔没说话。

　　马尔基斯想替队友打抱不平，想到了刚才头儿的嘱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我不想管你，把你的工资给我。”
　　约瑟夫彻底不耐烦了。

　　要不是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赌场放的新闻，说他的这个儿子居然一声不吭的成了英格兰国家队的一员，不但和唐克斯特签了一份正式的职业合同，身价还涨到了上千万，他才懒得从谢菲尔德专门找过来。

　　不过也好。
　　反正没花他的钱。

　　“把钱给我我就走——”和以往一样，约瑟夫说。

　　然后就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
　　唐克斯特全队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踹完之后还活动了一下关节的主帅先生。

　　“头儿？”
　　马尔基斯咽了下口水。

　　霍尔也懵逼了。

　　队长巴特勒第一反应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狗仔记者在偷拍，然后才捂了捂脸。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一直给他们交代不要生气不要暴躁不要动手的人是谁！！！

　　“不好意思，没忍住。”
　　达伦笑眯眯的撸起袖子，一拳又把快要爬起来的男人给揍趴回了地上。

　　“行了，你还想因为打人再上一次社会新闻吗？”
　　看着打的差不多了，助理教练赶紧把人给拦了下来。

　　达伦也不恼，主帅先生看了眼霍尔的表情，接着弯下膝盖，蹲在约瑟夫的面前，认真的说，“塞克斯顿先生，再让我看到你来找霍尔一次，我真的会把你的腿打断的。我叫达伦·弗格森，你应该听说过我，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说完他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起身走到了霍尔跟前。
　　“我们给你打包了一份烤肉，要尝尝吗？”

　　球员们都有点担心的看着霍尔。

　　他们是怕霍尔会因为自家头儿揍了他的爸爸而生气，但达伦知道，霍尔不会。

　　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的青年，嘴角浅浅的扬起了一点不算明显的弧度，声音低低的回了句，“好。”

　　他没有一个好父亲。
　　但他总是会遇到善良的人们。

　　-

　　霍尔没有再看约瑟夫，转身和队友们一块进了俱乐部。

　　等年轻的小伙子们走远了些，达伦才点了点脑袋，指着约瑟夫，像是丢垃圾一样的说，“把他给我丢远点。”
　　这人渣在他面前停留的每一秒，他都有种克制不住想打断他狗腿的冲动。

　　霍尔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不需要这样的父亲。

　　况且，没有约瑟夫，霍尔也绝不会缺少爱。

　　这个被他亲自带回唐克斯特的青年早晚会成为全英格兰的宠儿。

　　这一点，达伦一直很确定。

---

作者有话要说：　　Joseph-约瑟夫
=
明天加更~
=
霍尔会是个被爱包围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