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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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温暖的光晕打在少年的侧脸，把棱角都柔化，看起来有着些许温柔。手中的画笔不停在勾勒，随手扔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震动声成功让薛衍停下了笔。
手机这种东西，薛衍是不用的。
没有想交流的人，没有感兴趣的事。
所以在薛衍眼里，手机和砖头确实没什么区别，但是今天温辞笑眼弯弯跟他讨要手机号的时候，他还是把记忆深处快要蒙尘的那一串数字报了出来。
大概，手机也想拥有存在的温度吧。
放下画笔，拿起手机，不太熟练的解锁。
一条信息，只有晚安两个字。
号码是陌生的，但是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抿了抿唇，手指悬在空中无所适从的轻轻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乖乖沉寂。屏幕暗下去，少年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
那一点光源包裹着他身型的轮廓，在寂静的黑夜里，像一颗与世隔绝的孤单行星。
时钟的指针指向十一点，画笔被清洗归位。
刚刚完成的画被随意拿起放在一旁厚厚的一摞画纸之上。如果有人翻看一下就会发现，这数以百计的画作之中，有风景图，有建筑，有动物。
唯独没有人像。
无论是山水，森林，海洋，沙滩，还是高楼大厦，木屋，任何画作之中，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薛衍收拾好了画笔画板，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入睡前的洗漱程序，躺在了床上，打开了放在枕边的手机，安静的盯了一会屏幕，然后关掉。
夜还很长。
第二天，一如往常，薛衍放好了车子，被江白勾着肩膀走进教学楼，女孩子们仍然默默的跟在一旁，
进了教室，最后一排窗边的座位上，穿着男式制服的温辞懒懒的趴在桌上，一只手上握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划着，感觉到有人进来，抬眼一瞥，发现是薛衍，立刻露出招牌的笑颜，猛地坐直身子，冲薛衍挥挥手，朝气满满的喊了他的名字：”薛衍！“
等到薛衍入座坐下，温辞侧身拄着头看他，带了点坏笑凑近了问：“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吗？怎么不回我啊！”
其实这只是温辞的日常搭讪，因为根本没想过薛衍会有回短信的这种操作，毕竟是面对面聊天就算“窗口抖动”都抖不出一句回复的人啊！
低低的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点沙哑的嗓音响起的时候，温辞终于意识到用想当然的理论逻辑来衡量薛衍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他说：“睡了。”
睡了？什么睡了？看到了短信，因为睡了没回？温辞大脑飞速转了几个弯，大致明白了薛衍想表达的意思。
但是意思真的不重要了，薛衍肯开口和她聊天真的是太阳从西边……不，旋转飞升的日子了。
温辞傻张着嘴盯了一会薛衍的侧脸，忽然低头掰着手指开始数数：“小薛衍啊，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到现在，你一共和我说了一，二，三……句话！一句‘不用‘，一句’好‘，一句’睡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破’和薛衍说过最多话的人‘这个记录了。“
前面一直在默默听墙角的男生忍不住转过头来附和了一句：“温姐，我做了薛衍同学两年的前桌，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温辞没忍住，笑了，笑的见牙不见眼，语气格外欠揍：“这大概就是颜值差距的区别对待吧！“
前桌膝盖默默中了一箭。
温辞用手肘轻轻戳了戳薛衍，“诶！你是不是两年过去了，都没记住你这位前桌长什么样啊！“
薛衍侧头看了一下前桌，目光专注，带了一点疑惑。
良久，轻轻的“嗯“了一声。
……又中一箭。
前桌同学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默默转过头翻开了书，他真的就不应该去插这个话。
薛衍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温辞自己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什么打开了薛衍交流的开关，让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日常简单交流不再是被点头和摇头所涵盖，虽然仍然惜字如金，但是基本上温辞的每句话都会得到薛衍的回应。
这样的薛衍从仙气飘飘与世隔绝的状态下更接近凡人了，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
但是很快温辞发现，这种情况仅仅是对她一个人而已。
对其他人，薛衍还是老样子。
于是温辞格外臭屁的对着季眠和陆折说：“他一定是抵抗不了我的魅力而爱上我了！”成功换来了两个冲破云端的白眼。
其实这种话连温辞自己都不信，薛衍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澄澈，像冬日里冰冻的湖水，看向她时和平时一样沉寂安静。喜欢的感情，嘴可以说谎，眼睛却不会。
解释不了的事情，干脆就不要去想，这是温辞一直以来的生活准则。
但这也不妨碍她欢欢喜喜的继续和薛衍交流。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诡异的和谐，通常是温辞自己一个人声情并茂的“表演一段单口相声“，然后获得薛衍这个唯一一个“高冷观众”寥寥数字的认可和回应。
乐此不疲，循环往复。
温辞第n次百无聊赖的盯住了薛衍的侧脸。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着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温辞抽出一份精力听了个开头，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大致的步骤推算出来，就兴趣缺缺的转起了笔，题太简单，没什么吸引力。
薛衍也没在听课，这几天就没见他抬头看过黑板或是老师，他总是低着头，握着笔的手在画本上勾勒着一个又一个的图案。又或者盯着纸张上未完成的画沉思，偶尔会望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飘逸的云，湛蓝的天还是那棵常常被风拂起的杨柳。大概能留住薛衍呆在这里的原因仅仅是一个画本和一支画笔，对此之外的世界，都不在他的感兴趣范围内。
温辞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超然出世的存在，自己偶尔逃逃格外无聊或是早已学会的那些课程，其余时间也就是去补觉，现在变成了，看着薛衍发呆。
薛衍浑然不觉，专注的画着自己的画，温辞想了想，在自己演算的纸上扯了半张，写上：“要不要出去？好无聊。”
拿手肘戳戳薛衍，在他疑惑看过来的目光中塞到他手上。
他打开看了看，写了几笔，放在温辞的桌面上。
边缘毛毛躁躁参差不齐的纸条上，温辞龙飞凤舞的大字下面安安静静的躺着薛衍工整的一个“好”字。
温辞于是凑到薛衍耳边说：“一会跟紧我啊！”然后弯着腰打算偷偷溜出门去。
虽然被冠名为一届“校霸”，但是温辞这个人还是非常有素质的。
最起码，她自己这么觉得。
温辞弯着腰溜到半路，忽然一只手拎起了她的后领。
温辞：“？？？”
转头发现，薛衍的面瘫脸带着点疑惑，整个人站的挺拔如松，单手提着她的衣领，似乎对她这种畏畏缩缩的行为表示不解。
老师写完板书转头就发现了教室最后薛衍和温辞两个人的诡异状态。
两个人都是“特殊关照对象”，老师愣了一会，最后还是想假装没看见就放他们走。
但是老师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抬头听讲的同学们非常有默契的转头看向后面。
薛衍无视了众多懵逼的眼神，对着老师说：“请假。”
然后拎着温辞，大步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众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