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樱-死神同人（原<血色残阳>）》桔梗§樱花

73、第七十二章 波心荡冷月无声

　　第七十二章波心荡冷月无声

　　“原来如此。时间果然提前了七日。”夏濑伊泉笑道，“没想到这么成功。”
　　“已等待良久了。”朽木白哉叹道。
　　两人坐在庭廊上，看着朽木府优美的庭院。
　　此时，斜阳西照，将万物笼上一层血色，从此处看去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廊上凉风习习，园中的万物随风摇曳，不远处的池塘上微波鳞鳞。
　　尸魂界的夏天一如既往的凉爽。
　　夏濑伊泉手执一盅香茗，微闭着双目，碎发在额前飘荡。她靠在朽木白哉肩头，惬意地感受着日影变幻、清风吹拂。
　　一切似乎回到了第一天来到尸魂界的日子。带着满世界的红与柔和的风。
　　真的，似乎自然的一切毫无变化。
　　“旅祸在你到来之前，已经与市丸银交战一回，所幸没有伤亡。”朽木白哉清淡的声音如风般清爽，坚毅的侧脸因血色的照耀而显出几分柔和之色，他又说道，“看来，即便四枫院夜一带队，依旧没有任何改进。”
　　“只是一群莽撞的愚蠢小鬼，能保全他们性命已属不易。”夏濑伊泉也不睁眼，笑道，“那些孩子有的是能耐。闯地越天翻地覆越合我等心意。”
　　“啊。”朽木白哉简单地应道。
　　于是，静默的气氛蔓延开来，无人愿打破这少有的闲适。
　　斜晖渐次黯淡下来，微风带来了太阳死亡的阴影。
　　待夕阳落尽，月影东升至西楼，凉风愈加地厉害了，朽木白哉复又开口道：“去看过雅智了。”
　　“是呐。我与那孩子细细聊过了。”夏濑伊泉笑道，停顿片刻，她睁眼，坐正身体，从复襟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予朽木白哉，道，“这信中有些需告知众人的内容。你需在我死后宣读它……”
　　“泉。”朽木白哉紧握她递来书信的右手，唤道，“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他顿了顿，又添了句，“若说如此，我愿陪同。”
　　“那便与你的遗书置于一起吧。”夏濑伊泉知道每个贵族都会在生前写下遗书，以强大的结界将其保护，以防不测而身亡，因而也不顾忌，“其上的印章足以证明信件的真实与其重要。”
　　这番说辞也算是俞应了他。
　　“事情严重至此。”朽木白哉将信小心放入复襟，没有询问信件的内容。
　　“不错。”夏濑伊泉微微眯眼，望着早已褪去彩霞，如今只映着明月冷光的灰蓝色天空，笑道，“万般方法，没有最合意者。”
　　“何必。”朽木白哉叹道。
　　“这是我的过错。与白哉无关。”夏濑伊泉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与自责，安抚性地拍拍他手背，似在回忆般惋惜地说道，“最初，我便应当将其手刃。原料想不会重蹈覆辙，却未曾想过他斩魄刀方是源头。”
　　朽木白哉虽听不很明白，却也不再劝说，转而说道：“何不看看松本乱菊。如今她已是十番队副队长。”
　　“也是。”夏濑伊泉笑道，“也就只有战斗前夕能与她叙旧，若再往后，只怕顾不上了。”
　　她左手搭在刀柄上，笑道：“不过为了获得更多的战斗力，需得在瀞灵廷中埋下种子方可呐。”
　　谈话停顿片刻，只听朽木白哉又道：“不如趁今日已晚，看看组织。我知你心中挂念。”他一顿，又道，“那女人的缘由，年来，变化不小。”
　　“你随我同去罢。”夏濑伊泉笑道，“那女人欠下的债，我会让她还来。”
　　“如今瀞灵壁放下，不可贸然独往。是应与你同行。”他将茶杯放下，说道，“这便去罢。”
　　“好。”随着话音落地，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两人急速掠过树林，树叶与树叶的交合织出一片荫影，遮蔽了他们落在地上的阴影。
　　他们站在树顶，粗略地估计着组织的现状。
　　只见他们曾经遣派数十人守备的地盘边界如今只余半数，其中约有三一（即三分之一）之人席地而坐，看来是睡着了，剩余则懒散而毫无防备地靠在树干上，时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悠闲地谈说两句或搭拉着脑袋打哈欠。
　　再横扫整片树林，拥有灵力的整无论数量或档次皆大不如前。
　　这些人当此为清悠养老之所了么。
　　夏濑伊泉无奈地叹气。
　　青柳澈给予组织的打击太过沉重。这般鱼龙混杂的队伍不可一日没有统领，更不消说她一声令下将组织解散。
　　那女人不管不顾地拍拍手以“正义”为由解散组织，随后离开之后，此处定是经过一场恶战，同从前一般，以力量决定手下的势力。
　　然而，所谓正义或邪恶，又岂是一个小小女娃说得算。
　　幸而夏濑伊泉在青玉意识中下了更深的暗示：一、当组织无首领或出现大碍时，必须回来掌握大局；二、不得寻死。
　　因此，青玉才在女人离去后，回归，将组织重组。
　　但即便青玉尽最大力量重组组织，却已然无法使其回到最巅峰的状态。那些忠心而有智谋的老人以及有才干之人，或死或离，应当不存在几人。
　　组织已名存实亡。
　　这所有的一切，都因时光的流逝而改变太多。
　　夏濑伊泉无言地摇首，而后瞥向依旧亮着灯火的青玉房间。
　　撑开窗户的小屋里有袅袅青烟飘出，视线被上推的窗户挡住，不能看清窗口的景象，但约是有人带着愁闷，抽着淡菸。
　　那孩子似是成长了不少。
　　“他已按照你最初的计划，成为足以独掌大局的男人。”朽木白哉淡淡说道，“将势力恢复至原本大小，已属不宜。”
　　夏濑伊泉答道：“也是。‘人力不可为’之事也算是常有。自此，他如何继武便与我无关了。”
　　她又道：“只可惜了我等过往的奔忙。”
　　“也罢。有那樱树便足矣。”朽木白哉望向那森林后面的方向，说道。
　　夏濑伊泉亦顺着望去，说道：“此处也了无值得留恋之处。这便过去罢。”
　　说罢，便率先运起瞬步，前往那片寄托着他们太多记忆的小丘。
　　在树荫间穿梭，不过几步便来到那樱树下。
　　此时，时间早已过了日暮，月色一片大好，冷光照在纷扬凋零的樱花上，随着格外凸显的花影一同落地，显得别有风韵。
　　夏濑伊泉手触古木，百年间，也仅有此树未曾改变，从第一日站在这土地上起，便一直盛开着繁花。
　　“唰——唰——”
　　规律的响动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夏濑伊泉微微诧异地侧头，看向在花影月下独舞利剑的男人，而后轻柔地绽开了笑颜，如同数十年前，无数个日夜里，看着脸庞的线条尚属稚嫩的少年在繁樱下翩翩习武时，展露的笑颜。
　　然而转瞬间，记忆中的少年已成为胸肩宽阔肩负重担的男人。
　　“叮——”
　　夏濑伊泉亦在此刻抽出腰间的配刀，对上男人的剑锋。
　　剑与剑的触碰发出悦耳的轻吟。
　　那套剑法是夏濑伊泉曾教给他的第一套。
　　那时，尚被称作莲的少年坐在樱树下擦拭着爱刀的刀身，双眸紧盯在樱下舞剑的少女，说道：“泉。那是什么。看来煞是好看。”
　　专心舞剑的夏濑伊泉并未作答，只是剑锋突变，翻出的剑花带出了凌厉与杀意。剑速虽未改变，但那破空之声却更为锐利。
　　雅莲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起舞。
　　细看来，那一招一式看似肆意，却蕴含着深意，包含了万般攻防招式。
　　“兹——”刀还入刀鞘，这动作终于结束。
　　“啪啪啪。”雅莲毫不吝啬赞赏地鼓掌，说道，“泉，那便是你常说的剑法？”
　　雅莲随自小从师母亲习死神之技，但他母亲并未教授他剑法，那剑的用法全凭一次次如血的洗礼般的战斗学会的。
　　“是。”剧烈的运动，使得夏濑伊泉身上盖上一层薄汗，“我自小学的功夫。”她用细绢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笑道，“不如这次换我教你。上次你教授的鬼道似是因为我灵力不足，稍显勉强。”
　　“已不错了。仅是几日便能觉出要领，即使勉强，能发出普通虚大小的鬼道亦算是惊人。”雅莲说道。
　　“那拿上剑，随我舞弄。”夏濑伊泉笑道。执刀摆出起手架势。
　　雅莲颔首，举刀随她动作。
　　到底不是正规学来的剑法，朽木白哉虽动作有了大概，却并不能完全按照剑法行事。
　　夏濑伊泉笑着指正：“右肩略低些，刀尖再向下指些。”
　　语罢，左手负剑，右手引雅莲的动作，将其矫正。
　　温和的语调、轻柔的动作以及微微散发着热气的皮肤，所有的这一切都被他们记在心中，不曾忘却。
　　往昔的记忆似乎与面前的身影重叠，那些飞速流过的时光是那样轻快，即使历经时间的冲刷亦未使它褪色。

　　月影西移。他们的动作时缓时快，时高时低。稳实而轻盈，锐利而柔美。没有杀气或狂燥，只是带着独特的韵味与情调。
　　兀自沉醉在其中。
　　剑吟伴着破空之声，仿佛在吹奏悠长的舞曲，那或分或合的动作仿佛在诉说。
　　诉说着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