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共人愁绪怕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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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共人愁绪怕春去
夏濑伊泉方换了义骇。
这次的成品并不完美，容貌平凡是次要，其寿命过短却是令人扶额。
这次义骇也算是试验品，它大大减低了长时间穿戴后对灵体的影响，所以她并没有丢弃它，反而试验起来。
她换上义骇之后即可离开住所，去周边试试义骇的功效如何。
不想，方走至一条暗巷，便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之气以及……
“浦原桑。”夏濑伊泉仰头，看向不知何时蹲立在电线杆上的浦原喜助，笑道，“不知浦原桑来此作何？”
“啊，啊。被发现了。”浦原喜助按着帽子，从高高的顶端一跃而下，单手点地后，起身，笑着说道。
“这么说，这些都是浦原桑的试验品了。”夏濑伊泉笑道。
“被夏濑这样称呼还真是……嘛，大体上就是如此。”浦原喜助走近些，而后从夏濑伊泉身边走过，“夏濑桑最近有什么新作品么。”
“呵呵。伊泉一向闲不下。”夏濑伊泉含糊地说道。
“嗯。对曳舟前队长的末代弟子，我一直很期待啊。”浦原喜助眯着眼说道，“不如，夏濑桑帮忙看看我的试验品如何。”
“这倒不敢当。不过对浦原桑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可很感兴趣呐。虽说脱离瀞灵廷的管制，可以无视规则拿人类试验，不过在此之前浦原桑一直未有行动啊。”夏濑伊泉温婉地笑着，看着浦原喜助弯下身查看结果的背影，笑道，“为何突然想到……”
“嗯。因为遇见瓶颈了啊。”浦原喜助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想让夏濑桑来看看。”
说到此处，他又停顿下，轻笑几声后，低语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原来还有这样的潜质……”
见到浦原喜助陷入思考，夏濑伊泉笑道：“那么伊泉就暂且告辞了。”
“不不不。等一下，夏濑桑。”浦原喜助抬起头，绿白相间的帽子挡住了他的表情，只听他笑道，“夏濑桑如果最近无事的话不如一起做研究吧。发现好东西了哦。”
他说着，拎起地上脸上满是鲜血仿佛死去一般的人类。按照体型看来，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孩。
“说起来，似乎的确如此。”夏濑伊泉笑道，“那么，何不说来听听呢。你的研究项目。”
“哦啦。夜一桑去尸魂界了，小店里正好无人哟。到那里详谈吧。”浦原喜助将男孩拖在地上，向巷口走去，语调一如既往地怪异。
夏濑伊泉跟在浦原喜助身后，未有几时便到了浦原商店。
小店一如几十年前的荒败，除却十几年前的翻修，四处显露着岁月的痕迹。
“浦原桑的小店还真是一点变化亦无呐。”夏濑伊泉笑道。
“习惯了嘛。”浦原喜助挠挠头，站立在没有换过摆置位置的长柜前，将泡好的茶水递上来。
“那么……”夏濑伊泉示意可以开始谈话，却只是微抿几案上的茶饮，便执在手中，不再品尝。
“这个嘛。夏濑桑一定听说过。”浦原喜助在另一侧的矮柜抽屉中取出最上层的纸质资料，递给夏濑伊泉。
夏濑伊泉接过资料，翻看几页后，便阖上。抬首看向正在悠闲摇扇的浦原喜助，笑道：“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所以在我知道这个少年还活着的时候很惊讶呐。”浦原喜助笑道，“真的非常奇怪，明明没有感觉到他有特别的灵压。”
“人类总是带给我们惊喜。比如灭却师。”夏濑伊泉笑道，“不过看过之后有些明白为何如此急切地想用人类试验了。那个男孩也是个不错的素材。”
“是的。实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浦原喜助的小扇越扇越快，他用余光看向倒在门口的男孩，略微有些急切地说道，“真想快些开始。”
“好的。我会按照你的想法‘照顾’那男孩。”夏濑伊泉笑道，“关于如何让魂魄直接将人类当做‘义骇’的课题，我也会帮忙出主意的。”
“那真是谢过夏濑桑了。”浦原喜助喝了口水，却险些吐出口。他勉强吞下茶水，而后用袖口擦擦嘴角，喃喃自语道，“阿嘞，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明明手法差不多……”
夏濑伊泉则直接带着男孩回了住所。
几年生活下来，夏濑伊泉对男孩已经了解颇多，却再也没有用男孩来做那个危险的试验。
依照浦原喜助的话来说，这样好的素材要在最后关头用上。
于是，为了以防找不到男孩或者他的意外死亡，夏濑伊泉便照顾起他。
不过，这些年来，男孩似乎一直以为是夏濑伊泉救了他。在头一年的试探后，不仅对她万般感激，在她面前更是乖巧得很。
啊。是了，如今她的外貌可是三十过半的妇女。所以年龄加上她的笑容，的确很有亲和力。
在男孩开始将她接纳之后，夏濑伊泉又在向男孩旁推侧敲与其时而透出的讯息之下，了解到他生活的过去。
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的争夺中。
在极为混乱的世道，他努力赚取了自己的伙伴，常常聚在一起做些违法——虽然在这附近的□□中人看起来只是毫无意义的小事。
例如抢劫，偷盗，和同年的孩子争夺不属于他们的地盘。
即使被强者看不上眼，但每一次的行动都意味着死亡。
所以，在又一次行动中，他们都因重伤而失去了意识。终归是全军覆没。
然而，男孩醒来时，却发现身处夏濑伊泉的小屋中，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
夏濑伊泉听闻到此，便知道，浦原喜助一定是利用他们失去意识的间隙进行了实验。
疯狂却又有着致命诱惑的课题。
不过自从她提出几个改进建议之后，这项项目也便与她无关了。她偶尔会做研究，并不代表她就如浦原喜助一般疯狂热爱它。
“伊姐！今天晚上有行动。”一个右侧额头纹有纹身的女孩，走进房间说道，“老大让我对您说一声。”
“我知道了。”夏濑伊泉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是在老地方集合吧。”
“啊。晚上十点三刻。”女孩说完，向她点头致意，便又走了出去。
夏濑伊泉又执起看到一半的报纸，却无奈地发现义骇僵住。
看来是撑不过去了。夏濑伊泉淡淡想到。
不过五年不到，果然，这具义骸终究是失败之作。
她慢慢总结着这次僵硬带来的新结论。待感觉到肌肉已经舒畅开，便走进卧室。
她打开宽大的衣柜，寥寥几件衣物下，是累得很高的箱子。
掀开其中一只箱子的箱盖，里面静静盛放着一把黑色手枪，看起来格外沉重。
□□。
这种枪似乎格外适合这样的行动。
她深深笑了笑，拿起枪与子弹，阖上衣柜。
“伊姐，您来了。”少年难得露出笑颜，对夏濑伊泉唤道。
“看来是我晚了。”夏濑伊泉笑道，走到少年身侧站定，面对一众乌合之众般的少男少女们。
所有人显然是在等待夏濑伊泉。只听在夏濑伊泉示意后，少年便开始了最后的讲话。
“今晚我们要一举将码头的交易毒品抢走，最近大伙儿生意不景气，是生是死只有这一条路了！”他狠狠地说道，“现在！——出发！”
所有人大声应答着，吼声惊人。
“真是抱歉，又要麻烦你了。伊姐。”少年走在队伍最前列，对依旧在身侧的夏濑伊泉说道，“虽然交易数额庞大，组织倒没什么来头。估计一会儿会有很多人前来抢夺。我们只要乘乱夺走就好。”
“何不对他们讲明呢。”夏濑伊泉笑道，“如此一来会更轻松吧。”
“最好还是别说。”少年无奈地说道，“他们喜欢闹事。”
“还都只是些孩子，做什么这么认真。”夏濑伊泉笑道，虽说如此，却终究是玩笑话，他们这个年纪是该有这样的气魄了。
“不过伊姐没事么？”少年有些担忧的说道，“最近见你似乎身体不好。”
“怎会。伊姐还不过三十七耳。”夏濑伊泉笑答。
“总觉得你应该不止这个年纪。”少年淡淡说道，“说这种文绉绉的话。”
“是么。”夏濑伊泉笑道，却不作答。
她直视前方行走着，却仿佛感受到身边的人是朽木白哉一般，仿佛透过这些字句，听见了从前在流魂街时他那带着尖锐穿透力的话语。
“或许真是老了也说不定。”夏濑伊泉喃喃道。
“什么？”少年没有听清，又问道。
“不。没事。”夏濑伊泉笑道，“你的枪。”
说罢，她从小巧的手提包内取出SIG/SAUER P226，并着子弹，交给他。
“哦。多谢。”少年接过枪，轻轻拂过枪身，勾起个较为单薄的笑容。
“你的枪？”少年见到夏濑伊泉再次从手提包中取出枪支，说道，“平时不见你用这种枪啊。□□50AE.的重量可是超规格的呐。”
“正是因此才用它。后坐力非常小。”夏濑伊泉笑道，边将子弹放在腰间的腰包中。
在那之后，一路无语，身后的人也紧紧跟随，在码头附近埋伏起来。
正如少年所料，的确有不少组织派人前来妨碍这次交易。
他们在事先选好的地址掩藏好身形，所幸来得属早，未被人占领。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时针与分针准确的指在十二点二十五分的位置，两辆轿车开进码头。
五分钟后，分针恰指30处。这时，双方的车灯同时闪亮起来，忽暗忽明，似乎是在打暗号。
待灯光彻底暗下后，两方人从各自的车中走出，谨慎地走向中间的空旷场地。
像一般的交易一般，双方将手提的提包打开，相互确认后，打算将提包交换。
正在这当口，已有人耐不住的一组小队率先冲了上去。
对方似乎也早有准备，一众保镖立刻按照队形站开，开始猛烈的反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之前的男人们打倒后，又有另一拨人攻击而来，反复几次后，竟无人从这番攻击下存活下来！
每个人额头都布上一层细细的汗珠。
夏濑伊泉皱了皱眉，但见手执毒品的男人已经接近轿车，便示意少年可以开始了。
少年当真是百分之一百相信夏濑伊泉，立刻发令攻击。
他们浴血奋战，很快如前几波的队伍般，陷入了被动。
正在这时，夏濑伊泉身侧的一名年轻人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他的敌人只是斜目，而后继续找另一人。
狙击手。
夏濑伊泉立刻明白过来，于是，她根据子弹射来的轨迹，搜索那个狙击手的灵压——即使是人类也会有灵力。
这时候，几声枪响在耳边炸开。
夏濑伊泉敏捷地侧身，闪过子弹。不远处的少年则松了口气。
“兹——”子弹没入身体的声音其实微不可查，却在此时格外刺耳。
“不——！”随着裂骨声的是少年惊恐的吼叫。
夏濑伊泉的义骇已经完全僵硬，并以怪异的姿势跌坐在地上，胸口绽放着一朵妖冶的血花。
“呵……”她轻声笑了起来，而后直接从义骇中离开。
少年发疯般冲撞过来，毫不在意周遭呼啸而过的子弹，以及身上的血窟窿。
他不顾一切地扑到她身上，只觉得自己此生唯一的光芒随着那抹艳色而坠落，再也看不见……
「孩子，你醒了。」
初见时她给予他的此生第一个温柔微笑。
「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不愿回来了呐。」
开始时不相信她的温柔而离开，此后又因为被追杀而敲开了她的小屋时，她扬起的欣喜微笑。
「是么。原来是这样。不如我来帮你吧。我的孩子。」
向她坦白身份后，她赠与的包容笑容以及几年来不停的帮助，最后才有了今日的组织。
……
可是为什么呢。
……
终究是他害了她。
……
他唯一的阳光。
……
幽深的黑瞳中有什么随之流逝，他终于闭上双眸。
夏濑伊泉则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尸体上有人类看不见的灵子光点浮起，而后慢慢聚拢。
透明的淡蓝色，渐次转成沉郁的深蓝，又转变成黑色，最后凝形。
那是一只特别的，点缀着明亮蓝色斑点的地狱蝶。
然后，一阵淡淡的令人舒畅的灵压铺卷开来。
夏濑伊泉觉得大脑在抽痛，如同心脏跳动般有节奏地抽痛着。
她扶着额，呼吸渐渐急促。
疼痛逾来逾强烈，逐渐转变成撕扯般的剧痛。
不远处的蝶儿又随着灵压的席卷而慢慢变得黯淡，变回点点光晕，消散开来，在空气中消逝。
夏濑伊泉终于昏倒在地，一滴水蓝色的光点在刀柄上一闪而过。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璃月看着夏濑伊泉皱起的眉头，轻轻笑开了，只是眉宇间有道不尽的愁色。
晨日缓缓升起，天际却依旧一片萧条的晦暗。周遭是无数的尸体、弹壳与血泊。
一切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共人愁绪怕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