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 回首旧时愁上愁 之 土方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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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岁。
这已经不是一个适合做梦的年纪了。
但我时常想着，如果再久一点就好了。
无论是那些平和的日子还是和大家一起战斗的日子。
战争已经越来越艰难，自从改元之后，组里伤亡愈加惨重，直到现在，那些陪伴着一起度过大半时间的战友们都已不在身边。
有时候常会想，若是总司还在身边就好了。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让情势变得更好的。
近藤那个家伙已经走了将近一年了吧。
记得他还没有被斩首之前，曾经问过我，直到如今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那个时候大家都喝醉了，为了明天的行动，作为最后的庆典，所有人一起喝了送别酒。
组员们都歪七扭八的躺到了，没有人主意主席上究竟在谈论什么。
近藤趴在酒席上咧着嘴半眯着眼睛不停地向嘴里灌酒，然后问着：
“究竟……为了什么呢？”
究竟，为了什么而战斗？
幕府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为了幕府而效力的新撰组总有一天会倒下。
就像是秋天的枯叶总有一天会落到地面，但作为连接枝干的经根的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无法放下的执念，而依旧紧紧抓住不放手呢？
“男人就是为了执念而活着的。”
“噗，还真是耍帅的回答啊。”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思考，近藤闭着眼用醉醺醺的声音开玩笑似的说着。
“但，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我们的执念。”
“……”
这场战争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各自为了维护自己的理想而挥刀而已。
已经选择了道路的我们，没有资格选择改变道路的方向。
“一、不可任意脱离组织，违者切腹谢罪。”
我拿着酒杯站起身，依靠在窗边看着夜空明月。
“近藤，你不记得了吗？”
我只是想要坚持最初的梦想。
即使毫无希望。
因为如果连我们都无法坚持，那么还有谁能够坚持它呢。
那晚以后，近藤被抓，计划被识破。
二十三日以后，近藤勇就义。
这是最糟糕的结局。
也是被预料到的结局。
我站在近藤的空坟前上了炷香，那些袅袅升起的青烟就像是他还没有尽完的执念。
“但是，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近藤。”
这些执念是应该留给活着的人，你莫要再担心了。
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从一开始就定下。
我们只是按照剧本迎接最终的死局。
勿念。
然后。
一个月后，冲田总司病疫。
我能平静地接受近藤的死亡，但或许只有这件事是我始终无法接受的。
那个有着天才剑术的剑士，那个始终保持着透彻的少年，就这样在病床上逝去。
我无法原谅自己。
当我接到总司死去的消息后，一遍一遍地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及时发现他的病症，为何，没有让他在战场上死去。
这是作为一名士兵最惨痛最无奈的结局。
无法战死疆场。
但我的哀悼与自责也只有那个夜晚。
第二天我依旧是披荆斩棘的战士，用着手里的刀刃斩出一条通往没有未来的道路。
但那个夜晚我回忆起了很多。
我依然记得在道场时初遇时，那个孩子的清明眼神。
直到最后将他送往客舍修养，他的眼神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神色。
我甚至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说：
“你就是土方先生吗？你好，我是冲田总司。”
这个名字陪伴了他大半的人生。
然而我始终觉得是自己毁了他。
或许，没有进入新撰组的总司会有全然不同的人生。
就像他从未变过的那份清澈，过着一般人清澈而单纯日子。
但我依然无法忘记他曾经说过的誓言。
“就算再怎么问，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挥刀比较好呢。”
“既然这样，我就选择为了土方先生挥刀吧。”
“土方先生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恩，为了土方先生的梦想而挥刀，这就是我挥刀的意义。”
即使过了这么久，他鲜亮的语调依旧留在心里。
就像是奇怪的刻印，即使被岁月冲刷了那么久，依旧清晰地留在心里。
“总司……”
如果我的梦想也开始模糊了，那么，你该为了什么而挥刀啊。
“傻孩子。”
总觉得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即使那孩子不在了，但为了能让那孩子拥有挥刀的理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近藤那晚的话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回答。
我带着香，走到近藤的墓碑前，祭拜一番后，拿出洋烟抽了起来。
梦想对于34岁的我来说或许已经不再现实。
但为了让那个孩子能够有他的执念，我也只有将最初的梦想坚持下去呐。
明日，新政府军的总攻击。
我拿起身侧的刀剑，迎着初升的阳光眯眼看着它刺眼的光芒。
“近藤，是为了梦想而战啊。”
空坟上的香台上依旧冒着袅袅的青烟。
我转身。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章 回首旧时愁上愁 之 土方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