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樱-死神同人（原<血色残阳>）》桔梗§樱花

46、第四十五章 回首旧时愁上愁 之 白哉（二）

　　第四十五章回首旧时愁上愁 之 白哉（二）

　　自从取回记忆之后，朽木白哉吩咐一同前往监视夏濑伊泉的樱井楟保护她，便一直分身无术地专注于家事。
　　家族之事实在不易轻易参透。
　　几年间，他耗尽心力，想方设法得到了当年父母的资料，并在发现母亲一方势力后，尽快将其收入自己旗下。
　　好在母亲的势力大多都万分忠心，在得知其身份后，很快便将力量贡献出来。
　　当然，期间勾心斗角的谈判与试探无数，皆因在八十区时练得的谈话技巧而巧妙化解。
　　他当年回归瀞灵廷皆因母亲大人的一番遗愿。
　　自幼时他便知道，母亲大人并非普通整，强大的力量以及即使生活在贫穷落魄的七十区以后，依旧时常表现出不凡的优雅都彰显着这点。
　　这些记忆一直影响着他，直至今日依旧时刻提醒着他。
　　自幼时，母亲大人便教他习白打与剑术。
　　甚至是杀人。
　　母亲大人并不是怀有善意的人类，虽然对自己怀着真心与呵护，但她时常杀人。
　　她说，在七十区以后，刚来此就应学会生存，而杀戮是生存的本能。
　　她说，我们并非人类，感情对我们是奢侈的，但也不能因隐藏而彻底丧失。
　　她还说了许多，也不管尚且年幼的他是否听地明白，兀自说着。
　　记得最清楚的是她常望着彼端夐若千里的地方，神色有些许落寞，久久不语唯有一次，她拍着他的肩，垂头，对他说：一定回去瀞灵廷。我……对不起他们。
　　他颔首，却也未问原因。许是因那话语中晦暗却道不明的酸涩。
　　或许有许多关于她的记忆因岁月的流逝而忘却，却唯独这一句让他牢记。
　　她不常展露的愁容与话语令他无法就此遗忘。
　　在流魂街的几十年生活，他的掌中已淌满鲜血，却未曾抱怨过。
　　正如母亲大人所言，杀戮是生存的本能。
　　现在想来，八十区相见时，鬼使神差的答应夏濑伊泉留下，许是正是因为那份似曾相识的表情。
　　而后，长久的朝夕相处，身边的整几乎每日都在死去，只有彼此永存。
　　那份相互信赖的稀有感情不知从何时起，渐次成为爱。
　　在充满杀戮的底层，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存。
　　时而，他会想起夏濑伊泉说的话——曾经某个占卜师对她做的预言：
　　你将永远生活在杀戮中。

　　“哈哈！小鬼！被你的‘母亲大人’抛弃了吧？”长相不堪的男人咧开嘴大笑道。
　　“还是趁早跟了我们！好歹还让你喝口水。看你细皮嫩肉的……”另一个男人说罢舔试干裂的嘴唇。
　　他们身边的几人也一同哄笑起来。
　　他看着那些灵压微薄的男人，冷眼相对。
　　母亲大人授予他的第一节实践课。
　　流魂街永远不缺没有自知之明的整。
　　尚且年幼的他只是冷哼一声，便拔刀一刀将第一个男人杀死。
　　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感情。
　　“苍蝇。真吵。”尚且年幼的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仿佛眼前只是一些烦人的虫子般，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有些人见此后退几步，大部分人则嚣叫着。
　　蜂拥而上。
　　他冷静地挥舞着唯一的武器。用最原始的击砍动作斩杀着生命。
　　这是考试，及格便能生存，反之便只能毫无价值地死去。
　　他清楚地知道，母亲大人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因此亦不给自己退路地杀戮着。
　　血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中，浓重的铁锈味早已分不请是源自自己的鲜血抑或是风中飘扬的血雾。
　　随着战斗的展开，幼小的他因体力不比不成人，因而渐落下风。击砍的动作有些许缓暂，却因此又添了几道新伤。
　　他抬起因杀戮而充满血丝的双眸，用依旧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目紧紧盯住眼前的敌人。
　　杀。我要杀。
　　为了生存。
　　以及未来。
　　冲天的灵压从弱小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他圆瞪着双目，更快速地斩杀着。
　　之前调笑的人们像是见到鬼魅一般，纷纷向后逃去。许多都因灵压的重迫而倒在地面。
　　哈。杀。
　　我要杀。
　　我要……
　　“已经够了。”母亲大人轻柔的声音传来，被鲜血浸透的思维又渐次恢复平静。
　　像是突然清醒一般，他渐渐看清眼前母亲的轮廓。
　　手中的刀刃因无力软弱的双手而掉落在地上，他毫无防备地瘫软到眼前的女人怀中，。
　　“母亲……大……”他艰难地说道。
　　“记住这种感觉。孩子。”女人轻柔地说道，收起了架住他刀刃的斩魄刀，“这是你最后的力量。在最后一刻到来以前，将自己沉入这样的杀戮感，它会使你生存下来。”

　　——你要记住，你是七十四区的孩子。
　　——去杀戮吧。为了生存。

　　于是，他听从着母亲大人的话，杀戮至今。
　　他相信这是他的唯一的信念。

　　他将刀刃架在男子的脖颈上，看见男人眼中慌乱的神色。
　　“为……为什么……”话音未落便倒在地上。
　　头颅从肥厚的脖颈上掉落，在泥泞的泥土中滚了几圈，跌在离开稍远的凹陷地方，侧过的脸庞上，紧缩的瞳孔中透出深深的恐惧。
　　“我警告过。”他神色淡漠地说道，一边用柔幔擦拭斩魄刀，“我不希望这样的挑拨离间。也算作是对此事的重视。”
　　他说着，慢慢走向树林外，周遭成堆的尸块就像几十年前第一次杀人时被他杀死的流魂。
　　血流汇集起来，细细长长地从低凹处流过，如同令人胆寒的血河。
　　他孜然一身地向前走去，光和影斑驳交错着落在他身上，整洁的白衣随动作飘荡，却是与幼时的血衣截然不同了。
　　“呵。真是少见。去前几区做额外任务。”她如往日般笑着，着一身绯衣，仿佛带着鲜血。
　　她悠闲地倚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与周遭萧败的气氛不相容。
　　“啊。太久没有整的任务了。”他淡然说道，“会使我遗忘许多。”
　　那般为杀戮而存活的实感。
　　“那真是太好了。”她语意不明地笑道，拉起他沾染着无数生命的右手，笑道。
　　他们时常这般在无数尸体的背景下步入斜阳，走向尸魂界最黑暗的地区。

　　朽木白哉将看到一半的文书搁下，揉了揉眉。
　　他站起身，走至窗台，侧头看向日暮时最美丽的霞光，墨色的眼孔变得格外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