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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回首旧时愁上愁 之 松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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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深秋。
她依旧躲在一个屋檐下,等待他的归来。
但是等不到了。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
她也知道,市丸银是从来不会轻易说“再见”二字的。
却忍不住等待他在一次出现在茫茫沙漠的另一端。
于是,日复一日间,学会了成长。
在市丸银离开的第72个日子,松本乱菊也离开了。
离开了那个曾经带给她唯一温暖的地方。
带着伤痛与坚强。
她知道,她拥有绝大多数流魂没有的灵压。
她会是强者。
来到这里后感觉到饿感那一个瞬间,就已经决定了她会成为强者。
绝不会被普通的流魂踩在脚下。
在一次次生死交锋里,明白了如何杀人。
还记得血液冲破了血管,从对方胸口的破洞处流淌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那种腻腻的黏在手上,然后看着它从鲜红变为暗红。
她慢慢镇定下来,然后目光锁定了远方的瀞灵庭。
瀞灵庭啊,是流魂街每一处都能见到的风景。
只是从这里看,唯能见到几座细长的塔。
却足以令这一区所有人铭记这里是由瀞灵庭管制的。
于是那种崇敬心、畏惧心也就一日日增益着。
这里的游魂却没有一个人喜欢其中的死神。
松本乱菊和市丸银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这时候的松本乱菊看向白塔,却唯有一种惨淡的心绪。
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瀞灵庭,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她要找到那个叫市丸银的少年。
然后……
然后要怎么做呢?
于是,松本乱菊沉默了。
她握紧了鲜血溢漫的双手。
然后,又一点一点松开,手上的血液粘稠而顽固的,使拳没有这么容易松开。
她仰着头,看着辽阔无垠的天空,对自己说——
要怎么做,这是以后的事,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离开这里,然后——
成为死神。
短短几年里她真的学会了很多。
她学会用样貌蛊惑他人人心,装作柔弱,而后杀之。
她学会耐心,这足以使自己捕获到更多的猎物。
还有许多许多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学识与技巧。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学会了寂寞。
在这样的流魂街66区里,她并不能指望,还能有市丸银这样给予温情之人的存在。
更多的,是谎言与欺骗。
松本乱菊不会再接受那种无偿的爱了。
所以,她杀死了所有意图接近自己的人。
这是一种悲凉。
她将幸福搁在了心扉外。
但,幸福究竟是什么?
流魂街后几区的游魂们永远不可能拥有幸福。
最终她走出了流魂街。
迈入了真央甄选的殿堂。
而后一眼,便见到了两个瘦弱的女人。
并非她们二人真的招摇,而是女人来报考真央一向是惹人耳目的。
她们的关系看上去像是主仆,更多的却像是姐妹情。
松本乱菊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生活在同一片蔚蓝下,又同为女人,她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谊。
相比较胆怯而又害羞的小女孩,令她更为在意的是年稍长的少女。
虽然看起来年方十七、八,却像是历经了些许沧桑,脸上的假面令她想起了那个银发的少年。
为什么明明这样幸福的两人却想要成为死神?
松本不明白。
后来考试的时候她发现她和那个少女竟是同一个考场,号码亦是相连。
于是,不禁出声。
见到那孩子转过身,突然发现她长的很美。
她并没有利用她的外表表现出扭捏做作的行为,而是很平静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当听到对方似是察觉了自己之前的观察时,松本在心里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已经变得不同。
或许这孩子并不是一区的人。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想法便浮现在脑中。
事实证明,这个孩子的确是1区的游魂。
但那股子只有后几区才会拥有的黑暗究竟来自何方?
松本乱菊觉得这个孩子身上到处都是秘密。
但松本乱菊从来都不是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
因此,之后在听说面前的孩子也是来真央找人的时候,心里便有多了一种怜悯。
她感觉得到她话语中的意味。
但这怜悯究竟是给谁的,松本乱菊自己也说不清。
于是,她试着想和那个孩子成为朋友。
因为在那孩子说出,来真央是为了找人的时候,淡淡的眼神中却不知为何有一种灰色。
她想,这孩子即使有了一个妹妹却依旧寂寞。
然后她便有了想要和这孩子成为朋友的想法。
这是危险的赌局。
赌注便是性命。
她想着,然后对她说,看来我们还会相处一段时间,交个朋友吧。
很没有艺术感的说辞。但没有关系。
她想知道那个带着深藏寂寞的女孩,究竟会怎么面对这样的话语。
顿住的脚步显露了她内心的犹豫与考量。
果然,大家都是有秘密的孩子,不是么?
松本乱菊这样想着,脸上依旧是大波斯菊一样灿烂的笑容。
然后,在几秒之后,她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于是,松本乱菊想,这是她另一番人生的开始吧。
想要好好珍视现在唯一一个友人,也想要把寂寞埋藏起来。
走进阳光的阴影时,松本乱菊闭上了美丽的碧色双眸,想起了那个少年。
若是找不到那个银发的背影,那么……
松本睁眼,转头看着苍穹。
就这样遗忘吧。
甄选结束的时候,少女,也就是夏濑伊泉邀请松本乱菊来她家。
家。
真的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
但是此刻,她却感到了一种很久不曾到来的温馨。
那个少女的真心,她看到了。
然而听着少女毫不在意的说着自己等待的那个人,心里微刺。
却在嘴上也用微微抱怨的口气说着心里的那抹银色。
她回头看着少女。
她不明白为什么站在这里的两个女人明明都在笑,却都像是在哭一样。
女人,都是傻瓜。
松本乱菊跟在少女身后,步上楼。
第一次见到如此宽敞而又整洁的房间,心里有种满当当的感觉。
谢谢。
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松本乱菊坐在屋子里,依旧习惯的看着天宇。
一群不知道名讳的飞行生物在遥远的地方飞过。
鸟曾飞过,却没有留下痕迹,但有人记得就好。
松本乱菊端视着苍茫。
或许这就是幸福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