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童养媳》小胖柑

15、第 15 章

　　在邮州停了两日，孩子烧退了，只是咳嗽还不止，让大夫再次诊断了之后，说有个五六日也就好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这才放心，回了船上。

　　接下来一路顺风顺水，初冬时节到了京城，点点的雪花从天下飘了下来，落在船头，掉进河里。小丸子披着扬州城买的红色小披风，站在船头，看着雪拍着手，秀巧怕他再着凉，过来牵着他要进来。

　　朱蕤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的母子俩站在雪中的景象，当真是可入画了。朱蕤过来一把捞起小丸子抱在手里道：“要下船了！咱们走吧！”

　　码头上家里的车马已经等着，朱蕤抱着孩子前面走，秀巧裹了裹身上的雀裘，这般景象到真像是一家三口。

　　朱蕤本就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个风吹草动立马能让京城刮起一阵风，更何况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活人。

　　譬如先得到消息的姚家大老爷，光禄寺卿姚大人，顿觉家里的弟弟真的是一个福星，当初他想要让他把家里长得好的庶女送给这位侍郎大人做个小，看如今这位大人对这位妹妹的关心程度，愿意提携老二家的儿子，这份恩义比送个庶女强多了。

　　朱蕤心里也明白他的一举一动明里暗里牵动了不少人的心，不过说到底这个事情，终究还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如他在船上想了数日，对着秀巧，让他纯然当成是兄妹，这辈子他可能都没有那个能耐了。丸子这个孩子懂事，乖巧也聪明，像足了秀巧，有些事情他不该在意的就不用再去在意了，他该背的，定然也逃不脱。

　　与其到时候引起轩然大波，不如从现在起就让人多猜测，流言该起的就起，该闹腾的就闹腾，到时候会觉得也不过如此，都在意料之中，也许也就反应平平了。

　　朱蕤从马车上抱下小丸子，伸出一只手要扶一把秀巧，秀巧借着凳子下了车，没有扶住她的朱蕤对秀巧说道：“到家了！”

　　秀巧看向他，这么些年了终于有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了，确实在她的心底，有他的地方就是家。刚好与朱蕤的目光相交，秀巧觉得脸有些热，不自觉地底下了头。

　　秀巧特别容易害羞，从开始青春懵懂开始，看着他总是容易双颊涨得通红，那时的他读书之余总喜欢逗逗她，此刻他也想要张口，却又闭上了嘴，若是那样只怕会吓着她，她有些认死理，不是说他不在意，她也就能跟着不在意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定然是不愿给他添麻烦，有些事情只能靠着时间来磨了。

　　带着母子进了大门穿过影壁，从耳房往后走，来到了第二道垂花门，才算是入了后面的主院，朱蕤带着秀巧直接去了东边的正屋道：“这间屋子，你们母子住着，宽敞些。”

　　秀巧虽然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但是眼力价还是有的，这分明是主院的主屋，这么能让他们娘俩住呢？

　　她一把扯住要往外的朱蕤道：“哥，我住这里不合适。”
　　刚好陆青往里走，对着朱蕤道：“爷，宫里来人了，让爷立马进宫，皇上召见。”

　　朱蕤对着秀巧说道：“其他院子要么没有人住，要么就是住着下人，你先住着。等我回来再和你说。”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陆青走过来对着秀巧说道：“姑奶奶，爷说的没错。咱们家人口简单，之前就爷一个主子，后院的主屋也都空着，厢房也空着。那些空落落的地方就您和表少爷两人住着，不是更不好吗？爷前几日在船上他就想着让您住哪里的好，想来想去，还是住在他旁边他才放心。姑奶奶就安心地住着。”

　　“可这以后……”秀巧想要说以后要是朱蕤娶妻了呢？转瞬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日他说的那一句：“我没有再娶！”她一下子泄了气，有些话她不想说出口，比如说朱蕤娶妻，她虽然知道那是天经地义的。

　　闭上了嘴不再说，带着丸子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已经布置过了，里面有个新的梳妆台，还有一个小巧的书桌，明显是给他们娘俩的，还真是他琢磨好了的。

　　两个丫鬟也跟着进来，朱蕤已经将她们的名字改成了夏雨和秋霜，她们开始帮着秀巧一起将衣物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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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朱蕤被皇上急召入宫，本就是奉旨出巡，若非事情严重也不需要他出京办理。他自然是先回了整个江南粮食亏空的情况跟和今年的整体粮食的收成情况。

　　皇上登基不过一年时间，虽然能登上皇位也算是经历了腥风血雨，当时也算是清洗了一波。

　　不过登上皇位之后，也是受多方掣肘，众多的政策想法不能真正的落实到实处。

　　如今的蒋首辅经历到现在已经算是三朝元老，蒋家又是皇上祖母的母族。

　　而身后有太后的蔡次辅已经在朝中经营了二十多年，太后在后宫中能够活下来，他功不可没。所以太后对他仰赖非常。

　　这一对又是老冤家，一个赞成的一个必然反对，弄得朝堂上市场如菜市场，虽然知道新帝雷厉风行，不过两位都是根基深厚，倚老卖老那是不经意就流露出来。

　　粮仓亏空固然是让皇上震怒，不过其中也不乏想要借机削弱两人势力的意味。朱蕤作为心腹，他怎么不知，一一回答之后，与皇上将江南官场、两淮的盐业、苏常的地主之间的盘根错节梳理了一遍。

　　这些问完已经是华灯初上，皇上看向他问：“你还有没有要跟朕说的？”

　　“圣上是指臣的发妻之事吗？”朱蕤索性就提“发妻”二字。

　　皇上一听就听出个味儿来了，问他：“茂豫，你是糊涂了吗？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呢？”

　　皇上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是跟着朕从闵地用命博出来的兄弟，朕对你的期待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重情义，朕知道，可这件事情，你做得真的不聪明。”

　　朱蕤撩袍跪下，对着皇上沉声道：“臣不是没有思虑过，只是若是那样做，那便不是臣了。”

　　“京城里多少眼睛盯着你，你若是真以她为妻，你难道要普天下都看你的笑话吗？你就这么乐意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朕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就凭你现在，女人还不是让你挑的？你何必要去要一个已经丢了贞洁的女人？更何况她还生过孩子。”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骂朱蕤道：“你还派人去知会杭州知府。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林家与你这个娘子有关。为了她的那个孽种，你居然还动用公器，让邮州知州给你连夜开城门，安排大夫。你自己说说，你这次做的哪一桩是带了脑子的？这就是朕的爱卿，朕的心腹做的事情？”

　　“圣上，她是臣自幼结亲的发妻。”朱蕤哽咽道：“当年殿试，臣得罪了言尚书，在圣上您的帮助下才得以保全，后来被排挤，又是陛下带着臣去了南方，圣上对臣的爱护，臣万死难报万一。臣是保下了，家里却因为臣的不识时务，导致在家里遭难的时候，才无人施以援手，导致需要她去卖身救臣的父亲。她所遭的罪，归根究底皆是臣没有尽到人子人夫之责。她待臣恩重如山，比起这份恩情，那些流言蜚语也该是臣来受的。”

　　朱蕤得罪了蒋首辅下面言尚书，所有人都以为他无法翻身，后来他以榜眼之身，跟着不受宠的皇子去了封地。乃至在他家遇到泥石流的时候，本地的官员没有及时出手相助。固然是天有不测风云，但是也算是间接导致秀巧卖身的一个原因。

　　看着地上跪着的朱蕤，皇上走了过来低头道：“给朕起来，什么时候这么儿女情长了？让朕怎么说你！”

　　皇上往龙椅里一坐：“这次的粮仓亏空案，你自己明白会得罪多少人，以朕看来明天开始就会有人弹劾你公器私用。你若是在这个风口浪尖，说接回来了她，以她为妻，她也会卷进去。所以为她请封的事情你就先放放。”

　　朱蕤听到这里就知道皇上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他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臣也不想立刻就为她请封。光公器私用还不够，若是还有忘恩负义，岂不是更好？”

　　皇上抬头看向他道：“说说看！”

　　“接下去朝中风起云涌，与其让他们现在就嘲笑臣，倒是不如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能够慢慢挖掘这里的奥秘，也好让人有个盼头不是？”朱蕤笑了笑道。

　　“嗯！你既然已经有了计较，朕也就不再跟你多啰嗦。只是拿着你的这个事一而二再而三的议论，朕心里也不舒坦。”

　　朱蕤谢恩道：“多谢陛下为臣挂怀，臣既然下了决心了，这些闲言碎语也就丢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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