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泡谷子》头顶绿油油的大白菜

14、搬到楼下住

　　14.
　　谷航的孕夫生活有点单调，除了家里就是后院那一亩三分地。
　　江季引在家待的时间又变短了——市区那幢楼的开发总算敲定了。江季引不打算搞写字楼，打算做成大型商场。
　　他这两天看过的设计理念不下百种，还没敲定。
　　季含能理解儿子的事业心，但总是担心儿媳妇在这种时候受了委屈。她和老江说起了这份担忧。
　　“小航这怀着孕的，每天也就能在家边散散步，怪可怜的。你儿子还天天早出晚归的，你就不能帮着点？”
　　老江沉默片刻，“儿子早出晚归委屈了他媳妇儿，那我早出晚归不就委屈我媳妇儿了？这不行！”
　　季含被他逗笑了，轻踹了他一脚，“正经说事呢！”她转念一想，“要不我去帮帮儿子？我也才歇下来小半年，上手快。”
　　“你怎么帮他？帮他看看哪个方案好？那不还得他过目再做决策？担着这职位呢，你儿子有数。”
　　季含女士气得不想说话，这老江说得这么有理，都让她觉得自己多事了！

　　晚上江季引回来，谷航已经吃饱在后院散步了。
　　江季引随口扒拉了一小碗就上后院去了。
　　季含女士心满意足，给小两口准备了些夜宵放在厨房。

　　“回来啦！”谷航今天心情很好，看到江季引的时候眼睛里还亮亮的。
　　江季引点点头，“散多久了？”
　　“才出来一会！”谷航现在是怕回家，就怕回房间只能睡觉，恨不得在后院搭张床。
　　“没急着让你回去，想逛逛超市吗？”
　　谷航心头一喜，能出门了！以前他还是个死宅的时候真没觉得出门是什么好事，可现在出门逛逛都快成了他生活里的惊喜了。
　　江季引稍微冲了把澡，换了身运动装，谷航穿了江季媛寄回来的衬衫和大裤衩，摸摸肚子感觉还挺舒服的。

　　“我想买点蚊香，我这两天腿上好像被叮了不少包。”
　　江季引俯身去看，谷航的腿毛很细很少——应该是激素的原因，皮肤也变得很光滑很白，甚至脸上有些不健康的白，还是在家闷太久了。
　　他默默地在谷航腿上的蚊子包上刻了个十字就带谷航逛超市去了。
　　谷航本来买一盘的蚊香，便宜就是有点呛，但看到身后精贵的江公子又把蚊香放下了，挑了个电蚊香。
　　江季引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疑惑。
　　谷航扁扁嘴，“江公子，你可真不好养活。”
　　江季引皱眉，怎么就不好养活了？

　　谷航和其他孕妇好像不太一样，没那么馋垃圾食品，在零食区也无动于衷，甚至还会跟江季引说，“看起来好油——”
　　江季引还挺满意，觉得自家小孩品味就是好，但思及最近开发的商场那楼下的臭豆腐又是一阵惆怅，这孩子什么品味…
　　想到这里，江季引突然觉得谷航好像从来没有要求过吃什么，他也从来没在意过。他突然有些愧疚感，他没有好好陪陪谷航，好好听听谷航的需求。
　　此时谷航正跟脱缰的野狗一样四处窜，完全不觉得疲惫，也完全不知道江爸爸心里的小九九。
　　逛到快九点，超市里也没多少顾客了，谷航才觉得有些累了。
　　江季引让他再超市的椅子上歇会，自己先把买的东西塞到后备箱，再返回超市接谷航。
　　回来的时候，谷航想站起来，可刚一站起来脚步就有些飘，眼前好像突然暗了一下，头发昏。江季引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揽到怀里，也不打算让他再走了，索性打横抱起回车上。

　　江季引在路上就给随津的院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院长表示应该只是孕期的缺铁性贫血。江季引这时才明白谷航脸上不自然的白是为什么。
　　院长表示输血风险大还是食补对父子两人更好，并且提倡每天都要晒晒太阳。
　　谷航看江季引有些皱起的眉头，有些心惊胆战，怯怯道：“对不起啊…”
　　江季引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脑袋，“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谷航愣了愣，低下头，“没照顾好宝宝…”
　　“那也是我说对不起，没照顾好你和宝宝。”江季引握了握他的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谷航摸摸肚子，心情怪怪的，总觉得宝宝有这么个爸爸很幸福，又总觉得自己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宝宝，心情就怪怪的。

　　谷航连着两天醒来都能看到睡在身边的江季引实在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不上班吗？”
　　“休产假了。”
　　哈？爸爸也有产假的吗？

　　江季引倒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干了，就是搬了一台传真机在隔壁房间，整天从公司传文件过来。
　　谷航觉得江爸爸实在有点辛苦，蹬蹬蹬跑下楼打算给江爸爸倒杯柠檬水——谷航之前孕期反应比较重，家里的水壶里就全换上了柠檬水。现在反应没那么严重了，季含女士倒是习惯泡柠檬水了，一家人也都习惯喝柠檬水了。
　　季含女士怕谷航端着水上楼别再把自己摔着，但又不好打击他，就站在楼下伸长脖子盯着，但凡有点动静就能拔腿冲上去。
　　江季引在谷航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谷航拿了杯水上来，他稍稍皱眉，这大肚子在楼梯上摔了可怎么办…
　　“想出去吗？”
　　谷航一愣，摇摇头。
　　“在家不闷吗？”
　　“还行，我一会就去后院了，也不会一直闷在家里。”
　　“别晒太久，牛奶喝了吗？”
　　谷航点头，眼睛还盯在那杯柠檬水上。
　　江季引了然，拿起来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加蜂蜜了？”
　　谷航开心地点头，喜滋滋地撂下一句，“我去后院了”转身就走了。
　　江季引看着他的背影跟在他身后也下楼了。
　　谷航被他送到之后就推他回去，好像就怕江季引看到后院里那点花花草草似的。江季引帮他把帽子戴好，把防晒衣拉好，“别待太久，累了就喊我。”
　　谷航点点头，不住地想这个男人可真体贴。

　　“妈…”要不把我和小航的房间搬到楼下来吧…江季引刚打算和季含女士说搬房间的时候，季含就忧心忡忡地先说，“我看你们俩还是住楼下吧，我找阿姨来收拾一下客房，小航这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我看他上楼都心慌。”
　　江季引笑着点了头，给小朱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下午的安排全部延后。

　　谷航回来才发现江季引把两人的衣服都拿到了楼下，季含正帮他们一件一件挂好。
　　“回来啦，快去喝点水，看你满头大汗的，一会给你做点心，想吃啥？”
　　谷航愣愣地，好一会才说，“苋菜。”
　　“我当想吃什么呢，想这么久，妈这就让阿姨送来。”季含女士说着就让谷航进房间自己去给家政阿姨打电话去了。
　　妈？谷航有点害羞。
　　江季引拍拍他的脑袋，“怎么不谢谢咱妈？”
　　谷航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对季含女士的身影说了声，“谢谢…妈。”

　　楼下的房间收拾了一些，但还是要等家政阿姨来彻底打扫一番——而且他们本来的房间是内置的浴室，楼下的房间里没有。谷航起夜就麻烦了，要穿过客厅去上厕所。得把客厅里东西清一清，别大晚上撞到了。
　　季含女士晚饭的时候和谷航说，“这个苋菜啊，滑胎，咱稍稍尝尝鲜，等肚子里那小家伙落地了，就让你爸在屋后面种，天天吃新鲜的！”
　　谷航夹菜的筷子松了松，稍稍夹了一筷子，“嗯！谢谢…妈…”
　　季含女士暗笑，果然要自己先暗示一把。江天也跟着笑，“你这偷笑嘴都快咧上耳根了，收收，收收。”
　　“你就是嫉妒！”

　　谷航吃饱就喝了牛奶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
　　江季引洗了个澡坐到他身边，一把把人捞起来，“喜欢看电影吗？”
　　谷航点点头，“喜欢。”
　　“那我们今天看电影。”
　　过了早孕期，孕妇接触电子产品也没那么危险了。
　　两个人都不那么关注新上映的电影，就挑了部老片子。江季引房内没有投影设备，就把电脑捧到床上。他给谷航身后垫了个枕头，把电脑放到两人中间。

　　谷航起初看的挺认真，不一会，发现身旁那人眼睛闭上了。江爸爸真是辛苦了。
　　他小心地把放在两人腿中间的电脑挪到自己这边，时不时看看江季引，见对方没有转醒的迹象，才放心地把电脑合上放到床头柜上。
　　他没有急着帮江季引躺好，只是把床边的衣服对叠几下，垫到江季引脑后，让他平稳地靠在床头。
　　他也靠着，看着天花板，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过了一会，他也有点困了，正打算睡觉，江季引幽幽的声音传来了，“发完呆了？”
　　“你醒啦…”
　　“嗯。”江季引在电脑声音关掉的时候就醒了，但没想到这人没帮自己躺下，反而在头后面垫了衣服…这个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江季引半搂住他，帮他躺下来。
　　“你明天…要上班吗？”
　　“休产假呢，上什么班？”
　　“那…你想吃什么吗？”
　　江季引突然摸不着头脑，“想吃…酸菜？”
　　谷航有些迷糊了，小声应答着，“啊，酸菜啊…给你做酸菜肉沫…”
　　江季引再想听清，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谷航起的很早，江季引也跟着起了床。

　　江季引以为昨晚他们的对话只是睡梦中的呓语，没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真的发现了一道酸菜肉沫。
　　季含女士把酸菜肉沫故意放到江季引面前，“尝尝，都尝尝，小航做的～”
　　江天不识趣地伸长筷子捞了一筷子尝鲜，“不错，下饭！”
　　季含女士斜了他一眼，催着江季引赶紧吃，谷航也有些期待，但也没好意思直勾勾盯着江季引，就捧着饭，小幅度地扒饭。
　　江季引用勺子舀了一勺，刚入嘴嚼了两口又挖了一勺子饭送进嘴里。好不容易咽下去，点点头，跟江天一致的想法，“好吃，下饭！”
　　“你们还真是父慈子孝啊！”季含女士也舀了一勺子拌在饭里吃。

　　下午打扫的阿姨就来把楼下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也通了风，基本是可以住进去了。客厅里还按了个感应灯，起夜方便些。
　　谷航看这一大家子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突然呆呆地说了一句，“这要是我家就好了…”
　　在忙着把房间里花草布置一番的季含女士没听到，帮按感应灯的师傅扶爬梯的江季引也没听到，只有抱着一摞报纸打算给季含擦窗用的江天接了一句，“可不就是？快，帮爸爸开个门，这么多报纸够你妈折腾了！”
　　谷航愣了一下，笑了笑，给江天开了门。

　　这天晚上，小两口入住楼下的房间。
　　住在同一楼另一侧的老两口正打算睡觉，江天突然说，“明儿让小朱查查国外登记结婚可不可以申请代领，总这么拖着也没什么意思…”
　　季含了然，拍拍老家伙的背，“明儿就让你儿子亲自去打理这事，还能忙得连个婚都结不成？”
　　老家伙点点头，又嘱咐道，“我看小航这总待在家里可别蔫了，你怀孕那会，可不整天揣着老大老二到处跑呢，根本歇不住。”
　　“那能一样吗！你看小航那胳膊腿细的，就肚子长，也不见身上多两斤肉，还不知道生的时候得多受罪呢…”
　　“你给多准备些，孩子怪遭罪的…”

　　小两口那里，江季引拿了医院给的听诊器，真的听到了小家伙的心跳，强有力，跟打小鼓似的，咚咚咚咚…
　　谷航兴奋地也想听，听到的那一刻心情突然就不一样了，激动又有点紧张，好像还隐隐想掉眼泪。孕期他的情绪变得很敏感。
　　江季引轻轻地揽着他，低头在他隆起的小腹上亲了一口，“宝宝会很健康的。”
　　“嗯！”
　　两人都躺下来之后，谷航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江季引耳边，“我跟你说，”他揉了揉自己的胸，“我真的觉得我可能要产奶了…”
　　江季引头秃，这个人真的是破坏画面…
　　他帮谷航揉了揉胸，安慰道，“没事，母乳喂养的宝宝更健康。”他顿了顿，又说，“父乳。”
　　谷航却不吱声了。江季引还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不煞风景了，偏头一看，谷航耳根都红了，手不小心碰到了些什么，谷航更是敏感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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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辣个 期末考试周 嗦哩
更得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