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行》叶老阿姨

5、第 5 章

　　女孩愣愣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原本止不住的泪水也定格在这一刻：“怎么......怎么回事。”
　　宋远山的身影投射在女孩的身上，犀利的眼神越过女孩看向卧室墙上的海报：“抱歉，刚刚才发现你是我的粉丝。”说完拥抱了女孩。
　　王雪捂住嘴巴好一会儿从震惊中回神：“宋......宋远山......”
　　宋远山露出招牌式笑容：“是我。”一边的元程和徐文扶额。
　　徐文将宋远山拉回原位：“是这样的王小姐，我们有事相求，希望您一定要帮忙，期间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状况。”元程了然，虽说找到发信的王佳，情况自然不是很顺利，所以徐文才会强调安全。
　　徐文在小镇的煤场附近接到王佳的时候，她庆幸宋远山的人格魅力如此强大，在她走访整个小镇都找不着王佳的时候，宋远山打开微博一个私信轻易要到了王佳的位置。王佳双手颤抖的拿着王小圆的明信片回到家抱住准备午饭的母亲大哭，语无伦次说出陈小圆可能碰到的的遭遇，母亲安慰她后走到对门敲开陈小圆的家门，好心提醒对门妈妈她女儿在戒断中心可能过的很不好，建议接出来。谁知一向胆小的妇女居然破口大骂，小镇消息传播的飞快，王佳一家受到了威胁，父亲责骂女儿别多管闲事，除了恶意寻事被人雇来的地痞流氓外，陈小圆一大家子以及刘瞬治疗过的小孩家人纷纷对王佳恶语相向，女孩很害怕，悄悄躲了出去，如果那个人看到的话，肯定会来救她的，肯定。

　　宋远山诚恳道：“情况就是这样，一个同你一样的女孩正在那里被迫接受痛苦。”被暴力威胁、家人推波助澜的精神摧残，轻而易举就能瓦解人的内心。“尽管如此，她还鼓起勇气向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求救，我必须担起这份责任。”宋远山是陈小圆身处绝望深渊里唯一透出的那道光，她牢牢的抓住了。王雪呆呆的看着宋远山，握紧胸口的拳头。
　　“好。”
　　目前为止，宋远山已经掌控了话语权以及接下来要做的所有规划。“可爱的小姐，现在可以邀请你与我一起远行吗？”宋远山冲王雪伸出手，强大而又温暖，她毫不犹豫的握上去。

　　回到车上，宋远山让元程坐在副驾驶打开车门选择自己开车，徐文在后座和王雪说话。启动前他弯身帮元程系好安全带握住那只雪白的手：“谢谢。”元程面无表情打掉他的手：“接下来就算找记者曝光也不能迫使柳瞬完全关闭戒断中心。”宋远山笑了笑：“徐冬已经去去联系迄今为止所有出院的受害者，金娃娃给他招了那么多财，总要让他放放血。”
　　元程若有所思：“虽然你说的话很有舆论影响力，但是缺少最有力的事实证据，如果柳瞬打死不承认对受害者施行过电击，你可能会被竞争对手打击，一些反其道博眼球的新闻媒体也会写你捏造事实，甚至你面对的还有一群十分不理智的家长。”
　　宋远山不可置否：“就算这样，又能耐我何？”元程，我已经长大了。
　　一段堪比热血日漫主角的自白后，元程忽然摸摸了宋远山软软的脑袋：“没事的。”有我在。完毕宋远山还用脑袋拱了拱元程的手，像是和主人相处很久求抓痒的猫咪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后座的王雪已经当机，难道偶像是那个那个......这时徐文热泪盈眶用力握住王雪的手：“多感人的兄弟情啊。”
　　王雪：？？？不，这位姐姐你是不是对兄弟情有什么误解？
　　宇宙无敌直女徐文确实只看见了兄弟情，几年前徐冬安排她带一名新人演员，讶异的同时她也很好奇。公司一向只捧袁星星，因为整个公司只有袁星星和徐冬两位艺人，袁星星名声地位在外，向她投递的剧本每天公司筛选后还能剩下一堆，再由袁星星亲自挑选，徐文一直以为星光存在的价值就是为袁星星服务，甚至徐冬投资开设星光传媒就是为了独宠一人。
　　徐文拿着资料回到办公室仔细阅读。资料上的证件照标准的三庭五眼。比例非常完美，说是鬼斧神工都不为过。不作死的话前途不可限量，重要的是非常年轻，徐文默默念到。
　　宋远山，性别男，18周岁。9-18岁在美国生活，17岁被美国知名学府录取，目前休学状态。家庭关系栏空白，紧急联人：袁星星-150XXXXXXXX.徐文吃惊之余翻页，一段狷狂的手写文字。
　　“此人我侄，曾经患有急性应急障碍，最后一次发病于三年前，具体表现为：茫然，出现定向障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神志不清。行动没有逻辑性，负面情绪极多，个体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过激行为。虽已康复，谈及过往无情绪波动，但主治专家认为再度遭遇相同场景，有极小的几率再度发病。没有什么比把人交给家人最放心的了。-----袁星星。“后面的几页资料是宋远山18岁生涯的所有详细资料，甚至包括整个治疗过程，也是从这里徐文第一次知道元程的存在。
　　好在眼前的两个都是好孩子，并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出现隔阂，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宋远山将元程送到碧海公寓的时候天色已暗，随后马不停蹄的带徐文王雪赶到公司。星光传媒的会议室内对王佳的采访刚刚结束，一群新闻媒体静静的等待下一个受访者到来。

　　锦绣酒店的高层，落地玻璃反射男人修长的身影，刚刚洗完澡的俞连端着红酒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合同，公司聘请一堆高管，除了必要的重大决策他只需要走个过场。
　　俞连：“小飞飞，在干什么。”
　　没有立马收到回复，俞连的微信名就是本名，和本人一样自信完美。过了会儿手机震动。
　　全校最靓的仔：“给元程干活呀，到现在饭都没吃，可怜.jpg。”
　　俞连：“想吃什么，我在醉清风，顺路给你带过去。”撒谎丝毫不脸红。
　　刚刚结束入侵四院网络与监控的任飞活动下酸胀的脖子，精疲力尽。整片戒断中心的监控视角来回切换，任飞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全校最靓的仔：“俞男神，你就是拯救我于水火的圣斗士！快来吧！”

　　俞连赶到到机房的时候，任飞饿的前胸贴后背，风卷残云消灭掉一堆与打包盒极不相配的精致佳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俞连递给他杯热水：“你这个地方挺特别的啊。”
　　任飞听闻突然按住俞连的双肩，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觉得希特勒设立纳粹集中营是为了什么。”俞连往前凑了一点：“怎么话题这么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政治吧。宗教？文化？种族？以前教科书上这样说的，这一块我不太了解。”俩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靠上，任飞突然放开俞连；“可是为什么会有家长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集中营呢，虽然远远比不上纳粹集中营的残暴。”他把柳瞬戒断中心的事情说给俞连听，像只耸拉着脑袋的金毛大狗。
　　“希特勒大概也不会想到集中营有一天会成为敛财的工具吧。”俞连一针见血：“事情最根源是这些受害者的父母。”任飞点了点头，却还是难以置信。俞连拿起任飞没吃完甜点丝毫不介意的丢到嘴里：“这些资料显示期间有家报社爆料过这个事情，但是并没有引起关注，你知道为什么吗。”任飞抿嘴摇头。
　　“第一因为这家报社并不大，说话没多少分量。但这只是小部分原因。第二，因为柳瞬背后跪着一群给他递的父母。”俞连又拿着剩下的蛋糕咬一口，觉得糖分太高又放下。“因为我们国家大多数父母都不会对孩子说自己错了，教育孩子方面，他们永远没有错。因为他们的父母也没有向他认过错。你经常看新闻，每一个不听话不学好被别人带坏了的孩子的家长永远都是抹着眼泪对着镜头：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俞连又把手伸向任飞刚才觉得最好吃的糯米糕，谁知被任飞抢过来：“不是给我吃的吗，你吃了会胖！”俞连怏怏缩回手：“过去把责任丢给武侠小说，古惑仔电影，现在把锅丢给网络游戏，各色爱情动作片。他们自己在孩子的成长中缺位，等出现问题粗暴对待随之出现了柳瞬，一个代替他们自己威慑孩子的存在，所以柳瞬被这群家长捧成了神。”
　　“那就没有办法说服这群家长吗？这是根源问题。”
　　俞连轻轻一笑：“有呀，你不就是未来明白事理的家长吗？我们国家过去因为战争很长一段时间思想匮乏，遗留下很多固有思维弊端，但随着战争落幕，国家飞速发展，国运昌隆。所受教育以及对每个人对自我思想觉悟的要求，这些只会越来越少。换句话说这些家长深受个别封建思想遗传，不承认孩子是一个独有的个体，是属于个人财产。所以五花八门的军事化管理学校与戒断中心出现，柳瞬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手段偏激的变态。因为暴力威胁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你搜索下四院戒断中心的财务收入。”任飞快速的敲击打键盘：“2017年整个四院收入九千万，光戒断中心就七千万......”天呐，快要赶上大半个区域锦绣酒店的纯年收入了，任飞倒吸一口冷气。
　　俞连漫不经心的擦拭手指:“比我想的多一点，所以宋远山是打算怎么办的？舆论压力？但是不足让政府勒令四院关闭戒断中心吧，这并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内。”
　　“所以政府就不管吗？”任飞气愤的说道。
　　俞连：“法律并不是说改就改，你要相信我们国家，就和你写代码一样出现一些预料之外的BUG，要花时间再做一个尽可能完美代码去修复。远山是想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吧，如果是他带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任飞苦着一张娃娃脸，看的俞连忍不住想要捏一把：“可是什么？”任飞纠结到：“现在缺少一些柳瞬对受害者使用非法仪器进行电击的有利证据。我黑了柳瞬办公室的监控，但是电疗室并没有配备医院监控，走廊也没有。”说完任飞按了按遥控器，屏幕上显示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电脑面前。“这人就是柳瞬，已经坐了半天了。”任飞无可奈何到。
　　俞连：“办公室的电脑黑不进去吗？”任飞生气的嘟囔到：“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技术好吗？他那台电脑连网线都没有，除非现在冲过去把电脑抢过来。”俞连眼睛一亮：“网都不连，你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说完任飞立马控制摄像头拉近放大，监控并不是很清楚，隐约可以看到柳瞬的电脑显示屏上播放着什么视频。“他的办公桌靠墙，身后就是监控，平时他身体可以挡住摄像头的，但是这款摄像头可以微调角度。”任飞努力对焦摄像头：“好了，这样可以大概看到了。”说完看着巨大显示屏的俞连和任飞都呆了。
　　柳瞬在看受害人接受电击时的视频，这个人不仅酷爱施虐，甚至还录了受害人被迫承受痛苦的过程！
　　通过机房的大显示屏，一个男孩被绑在椅子上，头上带着的仪器彷佛一个钢丝做成的头盔，身体不断的挣扎扭曲接受残酷的电击......无声的机房里彷佛男孩凄惨的尖叫近在耳边，尽管他们并听不到声音。这时一双手捂上任飞的眼睛，安静好一会才传来俞连无奈的声音：“原本想关掉屏幕安慰你几句，结果这玩意我关不掉！”闻言任飞倒是恢复点精神气：“没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说完就给任飞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