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少女》上穹

3、柠檬红

　　这天晚上，为了庆祝演出完美结束，宋清闲请程琳琅去外面的饭店吃饭，她搂着程琳琅的肩，说：“我待会儿把视频发给你，你可以发给你爸妈看看。”
　　“嗯，我们去吃什么呀？”
　　“好吃的！”
　　“不要太贵了！”
　　“放心，姐有钱！”
　　“那也不好，钱不是这么浪费的！”
　　“我知道了，我有一个你不能拒绝的理由！”
　　“什么？”
　　“今天是我生日哦！”
　　“今天你生日？”
　　“嗯，这下儿要去了吧？”
　　“我都不知道，都没有准备礼物。”
　　“没关系啦，陪我吃顿饭就行！”
　　“生日快乐！”程琳琅站在原地，说。
　　“谢谢，我的小宝贝儿！”宋清闲搂了搂她的脖子，惹得程琳琅脸红心跳，还好路灯昏黄看不清脸色。
　　进到宋清闲定好的饭店，老板问了一下客人的名字便领她们上了二楼包间，说：“饭菜马上就上。”
　　宋清闲点了很多菜，但是考虑到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而自己又想多吃几个菜的情况，她和老板商量了一下，把每个菜的分量减半，这样也不会很浪费。蛋糕随后就送了过来，程琳琅跑下去拿了上来，点上蜡烛，唱生日快乐歌，宋清闲许完愿，吹熄烛火，说：“先吃饭！”
　　“嗯，好。”
　　宋清闲往程琳琅碗里夹了一只鸡腿，“辛苦了一个多月，快补补！”
　　程琳琅也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说：“你也补补！”
　　“我不用补！”说着，又给程琳琅夹了一块扣肉，“你正长身体呢，多吃点肉，别挑食，饮食要均衡！”
　　“哦！”
　　吃完饭，她们把那个小蛋糕也一起解决了，之后就爆肚，在外边走了好久才消下去。
　　夜风微凉，街上人还很多，宋清闲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又到超市里买了两听啤酒，和程琳琅趴在吊桥上吹风喝酒。
　　回家的路上，宋清闲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很不想接，但她已经拉黑了很多个了，再不接，她可能要被呼到死。宋清闲极不情愿地接了，没有出声。对方猜到宋清闲闭口的原因，叹气道：“清闲，生日快乐！”
　　“......”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给你说声生日快乐！”
　　“说完了。你可以挂了。”
　　“先别！”他赶紧阻止。
　　“还有什么事？”宋清闲很不耐烦。
　　“本来想来给你过生日的，但小兰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的地址，说没有都是骗我的，唉，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你一个人过的生日吗？”
　　“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惨。”
　　“那就好。”男生小心翼翼地问，“是和男朋友过的吗？”
　　“女的！”
　　“清闲，之前的事我反省过了，真的，彻彻底底反省了一遍，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牛皮糖了！”
　　“反省过了就好，以后和女朋友在一起可别再这样了。”
　　“那我们——”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没想到宋清闲一点机会都没给他留，“没可能！”
　　“清闲，我真的——”他卑微如此。
　　“你要是再说这个我就挂了！”
　　“不说这个我又能说什么呢？清闲，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你看我反省也反省过了，错也认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机会吗？就一次，最后一次，我要再犯病你就再一脚踹了我，我都不会有怨言，我只求你给再我一个机会！”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不想再说第三遍第四遍！”
　　“我好爱你，真的，清闲，我——”
　　“我他妈要说几遍你才能听进去！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明确告诉过你我们没可能了，你就不能不纠缠我了吗？都是成年人了，分手后就是陌生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这什么狗屁常识。”他不服气地说。
　　“反正你就是不准再来烦我了！”
　　“我......”
　　“你以后也别打电话来了，我换号码。”
　　男生心灰意冷，说：“你不必换号码，我不打就是了......再见。”
　　宋清闲想，他干嘛要活得这么卑微呢？这样的感情是不平等的，她不想要，也不想给。宋清闲瞥到程琳琅正看着自己，问：“吓到你了吗？”
　　程琳琅摇摇头，说：“没，就是觉得你骂人很帅！”
　　“你这什么关注点？”
　　“你的性格和你的外表一点都不搭！”
　　“外貌是很会骗人的，不要以貌看人呐！”
　　“前男友找你复合？”
　　“嗯。”
　　“他好可怜呀！”
　　“打你！”
　　程琳琅侧身躲了一下，说：“但是我很开心！”
　　“你开心个屁！”
　　“嘿嘿！”

　　暑假来临，程琳琅写完作业去找宋清闲，宋清闲的房门大开着，程琳琅直接进屋，屋里有些热，宋清闲侧卧在床上，额头和颈间皆有薄汗。程琳琅打开风扇给她散热，得了凉风，宋清闲稍稍动了动身体，惬意地睡着。程琳琅轻轻拉出桌下的椅子，跨坐上去，趴在椅背上，直愣愣地盯着宋清闲。宋清闲就像一只睡在冬日暖烘烘的阳光下的慵懒的猫，形美意美，程琳琅很想上手摸上一摸，却终究是没敢出手，只在心里悄悄动了念头。
　　宋清闲每天早上都会趴在窗台吹风喝水，程琳琅每天早上都会坐在窗前偷看她。吃完早餐后，宋清闲开始码字，程琳琅则坐在她旁边看书，写作业，玩手机，一圈弄完，宋清闲笔耕不辍。困了乏了便双双倒在床上睡觉。
　　程琳琅喜欢喝宋清闲待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那个中午，程琳琅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宋清闲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程琳琅就睡在宋清闲边上，面红耳赤，心跳震震。忽然，宋清闲将程琳琅搂紧了些，下巴在她头上蹭来蹭去，程琳琅心脏快要爆炸了。视角上移，床上的自己将手搭在宋清闲腰上，脸颊掩埋在她雪白的脖颈，吻出一点痕迹，面色欢喜。上帝视角的程琳琅害羞得不行，心跳骤升。
　　程琳琅醒来时宋清闲还睡着，她心里忽然有一种想要亲亲她的冲动，想要看看她的嘴唇吻起来是否如梦里那般柔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程琳琅羞愧不已，觉得自己下流又龌龊！程琳琅赶紧爬下床去洗把脸以洗洗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程琳琅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墙上镜子里的自己，想:改天去剪个短发吧！
　　程琳琅去剪头发那天上午，宋清闲写不出来稿子，便找程琳琅去逛街，屋里没找着人，她想，也不能天天占用人家的时间，别人也是有事要做的。如此，宋清闲便一个人出门了，在这边待了两个月，她差不多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宋清闲逛到花鸟市场，看见一盆百合花开得不错，便买了回去。在路上撞见程琳琅，她差点没认出来，大吃一惊，剪个头发就让一个人的气场改变得如此巨大。
　　程琳琅走过去准备帮她抱花盆，宋清闲拒绝了，“不用了，我抱得起。”
　　“喝饮料吗？”
　　“要。”
　　她们走进一家奶茶店，一人要了一杯柠檬红。宋清闲把花盆放在桌面，和程琳琅坐在靠窗的位置，搭配高脚凳刚刚好。
　　宋清闲肘靠桌面撑起脑袋，手拿柠檬红，一边喝一边盯着程琳琅看，看得程琳琅挺不自在的。宋清闲放下杯子，抬起手，微蜷的手指拂过程琳琅的耳畔，撩起她那已经不存在的长发，中指绕空两周，说:“十六岁，正是爱美的年纪，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怎么舍得剪了”
　　指尖触碰过的地方浮起一抹粉红，程琳琅侧过头，避免和宋清闲对上视线，两根修长细嫩的手指捏起吸管，搅动半杯柠檬红，两块碎冰当啷响着，她回答道:“洗头发太浪费时间，懒得洗。”
　　“那么漂亮的头发，可惜了。”
　　“不过就是头发而已，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实在想要的话，一两年就又长长了。”
　　“不过，短发的样子，倒也别样的精灵可爱!”
　　程琳琅不自然地挠着耳后的短发，别扭地说:“不，我才不可爱。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