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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回17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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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火海,赤红的火焰烧上沙发,窗帘,衣柜···,肆意吞噬着一切,火越烧越大,窗户玻璃嘭地炸裂。
“救···救命,咳咳咳···”
夏丹烟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神色痛苦地往外爬。
屋里火光照天,浓烟滚滚。
她苟延残喘,艰难地往前拖挪身子。
“救···救命!”
火势浓烈,席卷一切。
木头柜子烧得黑漆漆,发出噼啪吱呀的响声,仿佛迟暮老人。
夏丹烟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下一秒,柜子再也承受不住焚烧,轰然倒塌砸在她背上。
她美目一颤,吐出一口鲜血,带着不甘和绝望葬身火海。
“不要,救···救命!不···”
旁边座位拎着菜篮子的大妈被窗边动静吸引了目光。
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大妈赶紧上手拍醒她:“哎!姑娘,醒醒!醒醒!”
这是做什么噩梦了?瞧这满头大汗的。
“哎!姑娘!”
夏丹阳乍然惊醒,呼吸急促。
大火烧灼皮肉的剧痛依稀还在,柜子砸下来的那一刻,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
大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关切问:“你没事吧?”
夏丹烟眼神呆滞望着四周或站或坐的乘客,还有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像被施了定身术。
这是哪儿?她···她怎么在这?不是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吗?还是···她没死?
此时,公交车徐徐靠近站台,“叮咚”一响,女声报站:“静安桥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夏丹阳立刻转头看向窗外,站台牌子上赫然写着“静安桥”。
不对!静安桥不是早拆了吗?在她读高二的时候。
突然,脑子里白光一现,忽然想到什么,立刻伸手去摸脸。
她的脸滑腻细致,吹弹可破,没有硫酸泼后的血肉可怖。
夏丹烟不敢置信,反复抚摸。
手下的莹润触感骗不了人。
难道···
她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书包,这个书包是她初中高中一直背着的,直至她高中肄业不知所踪。
现在却在她手里。
夏丹烟感到不可思议。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书包,陌生又熟悉的高中课本静静地躺在里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真的回到了17岁这一年。
一切不幸都还没发生。
夏丹烟喜极而泣。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又一声,铃声急促逼人。
夏丹阳反应过来,擦擦脸,打开书包,在最底层的旮旯找到手机,旧款的按键老年机,屏幕划花,机身掉漆,来电显示:何雅棠。
她表情倏地降到零下。
前世所遭受的一切不幸乃至最后的惨死全拜这个表姐一手所赐。
7岁那年,父母破产,她被姑妈收养,寄人篱下,之后的日子惨淡无光。直至17岁裴家找上门,要偿还她父母的恩情接走她,何雅棠瞒着她冒名顶替进入名门裴家。又怕夏丹烟知道实情,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富贵生活,撺掇姑母把她卖给深山里的傻子。半路上,夏丹烟逃跑,沦落到酒吧卖唱···
说到酒吧卖唱,她想到霍陵,那个言语刻薄,总是奚落嘲笑她的讨厌鬼。
不知道哪得罪到他,他总不放过她,次次找麻烦,捉弄她。
谁知就算这样,何雅棠还是不肯放过她,一瓶硫酸泼上她的脸,放火销尸灭迹。
她知道何雅棠打她7岁来她家就看她不顺眼,但没想到已经恨到这种地步,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富贵生活不算,还要毁她容,要她的命。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刺耳的铃声响彻整辆公交车。
大妈实在忍不住了:“姑娘,咋不接电话?”
就在铃声快挂断的时候,夏丹烟接起电话。
电话一接通,何雅棠烦躁的质问声冲破话筒:“给我送钱,你送哪儿去了?”
这一幕印象里一模一样发生过。
何雅棠就读学费昂贵的私立重点高中,明明没钱,却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小餐馆路边摊看不上,非要进西餐厅名餐馆吃饭,钱不够,家里没人,只好打电话让夏丹烟送钱。
送完这笔钱,就是她被推入火坑的开始。
她握紧手机,努力恢复平常柔和的语气:“快到了。”
“赶紧的,我在西餐厅后门等你。”
一顿急催紧赶,何雅棠挂了电话。
夏丹烟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在终点站下车,顶着烈日往那间西餐厅去。
到的时候,何雅棠已经在后门了。
夏丹烟站在巷口远远望向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硫酸和那场熊熊大火,她痛得剜心裂肺,烧灼难当。
她暗暗握紧拳头,这一世,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何雅棠站在后门等得烦躁,不知看了多少次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夏丹烟。
烈日下,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短袖牛仔裤,依旧盖不住她的好姿色。
一头黑发如绸如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又隐约流露出几分媚色,好不勾人。全身上下长得无一处不好,仿佛一朵沾了露水的娇嫩玫瑰。
夏丹烟的美丽大放光彩,散发到极致。
何雅棠心里燃起滔天嫉妒和···危机感。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得赶紧弄走她,否则事情早晚得穿帮。
这么一想,何雅棠心里几种坏情绪交织在一起,眼角一横冲她嚷嚷:“你死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还傻站着干嘛?钱带了吗?”
不等夏丹烟拿钱,她上去几步直接伸手去她口袋里抢。
“就这么点?”
“嗯。”
何雅棠见她一副穷酸样,越看越不顺眼:“我们家条件不富裕,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趁早滚蛋!别死赖在我家不走!”
夏丹烟在心里冷笑,供她吃喝上学?那是白供的吗?
她也不想想,她上私立高中的学费是从哪来的?从小到大吃香喝辣用的都是谁的钱?
就凭她家开的那间小超市?
她妈夏淑珍贪财虚荣又吝啬,怎么会白白收养她?
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她父母的事故赔偿金!
夏淑珍仗着是她爸同父异母的妹妹要走父母的事故赔偿金,极不情愿地带走她这个拖油瓶。
这十几年何雅棠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上的是三流高中,家里的活全归她干,没一天休息过···
她得到的一切都是从她身上榨出来的!居然还有脸说供她吃喝上学!
夏丹阳收紧拳头,低着头不说话,瞧上去仿佛一副自卑怯弱的模样。
何雅棠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勉强顺了点气,转手把沉甸甸的书包扔给她:“帮我带回家,顺便告诉我妈,我晚上迟点回去。”
“行了,你赶紧走!”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她三两步跑进西餐厅,把夏丹烟一个人扔后门。
夏丹烟拿着她的书包,眼底一片冰冷。
何雅棠刚回到西餐厅,就看见霍陵一帮人出了西餐厅。
她急了,点的餐都不吃了,连忙叫侍者结账。
结完账跑出门,就不见霍陵的踪影了。
何雅棠又气又不甘心。
她之所以到这么贵的西餐厅吃饭,就是想接近霍陵,跟他认识。
纵观整个学校,霍陵是最有钱的。
霍家财力雄厚,根深叶大,本市十分之八的房产都可见霍家身影,另外还涉足酒店,商场,汽车方面。
霍家三代单传,他是独子,是霍家的继承人,再加上相貌出众,成绩拔尖,各方面无可挑剔。
喜欢他的女生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何雅棠也是其中一个。
她妈之所以花大价钱把她塞进这所学校,就是想让她认识有钱人,傍上一个,一辈子吃喝不愁,过富太太的生活。
何雅棠想拼一把。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道极尽讽刺的奚落声,“哟,又是一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何雅棠立刻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三个女生,像看垃圾一样眼神看着她,笑她不自量力。
其中一个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轻蔑不屑:“就你这种货色也想搭上霍陵?也不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你配吗?”
何雅棠气红了脸,换做以往她肯定不敢吭声,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搭不上霍陵,她也能进裴家。
裴家连锁餐饮遍布国外,不比霍家差。
想到这,她心里有了底气,迎面顶了回去:“你也不过是林沁雪的一条走狗,有什么好嚣张的?”
林沁雪是学校公认的校花,白富美,身边走狗一大片,也喜欢霍陵。
白裙子女生未料她敢顶嘴,抬手就要一巴掌。
何雅棠握住她的手腕一把甩开,白裙子女脚步趔趄,气得胸脯不断起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顶嘴。”
何雅棠扬着下巴,趾高气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知道城南的裴家吗?我父母和裴董事长是旧识,关系好得很,再过几天我就要进裴家了!”
城南的裴家谁不知道?
白裙子女不敢置信:“就凭你?”
何雅棠嘴角上扬,洋洋得意:“是真是假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以后她会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住大别墅,开豪车,要什么有什么,再没人敢瞧不起她。
白裙子女见她说得像真的,心里有了顾忌。
“你等着!这事没完!”
“我等着呢!”何雅棠不屑地勾起嘴角,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边,霍陵和盛海川从西餐厅吃完饭出来。
盛海川有点失望:“这家西餐厅味道不咋的。”
霍陵插兜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眼角一斜:“活该!谁让你非得来这!”
“我这不是听网上说的吗?肯定请的水军,净骗人!”
两人走出一段路,盛海川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脸兴奋,拽着霍陵的袖子摇个不停。
霍陵察觉袖子一重,再瞥了眼他的脸,不耐道:“干嘛?看见外星人了!”
“卧槽,你快看,那有个大美女!”盛海川手指着公交站台的方向。
霍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公交站台,只看见半个校服身影一闪而过,身形纤弱,手腕白皙。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公车开走,贺大明仍很激动:“大美女啊!长得比咱校花好看千万遍,跟仙女似的。”
“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也没听谁说过哪个学校有这么个天仙美女啊?”
“嘁!”霍陵不屑一顾,左耳进右耳出。
盛海川见他这反应,不奇怪。
校花站他面前,他跟看树墩子似的,宁愿打游戏都懒得多看一眼校花。
要不是长得好,这辈子打光棍去吧!
夏丹烟坐在窗边位置,公车驶过站台,只要她稍稍扭头,就能看见霍陵。
那个她避之不及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