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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备战(二) ...

  •   早训一结束,钟离央的帐内陆陆续续就来了十几个人,策案堆叠了三十几本,一行人杵在一旁听候发落。
      魏兮在旁分类,钟离央一挥手,道:“都先退下,一会儿我点名召见。”
      “是。”
      钟离央大致过目一遍,把基本敲定的放在一旁,值得商榷的放在另一边,然后再将还需定夺的再看一遍,召人进来。
      被召见的那人一进来,钟离央就开始对问,定完粮运工作又找股肱,讨论御守问题。
      “平原之地,蒺藜布阵,以作壕沟,战车前置,以作壁垒,盾牌为矮墙,长兵器为后手。”
      “哨兵可有望台?”
      那人答曰:“有,望台和守卫阵地可以相互看见,高处设方形望台,白天举旗联络,夜晚鸣鼓传意。”
      钟离央点点头,道:“平原区的防守未必比扬江城差。”
      “是的,要论防御,自然是有城池的胜过无城之郊,平原开阔,数量战有优势,但不利防守,好在东面有山丘,可以做屏障掩护撤退,只不过防御不甚方便,一旦敌人渡水而来,进攻就好办了。”
      “攻防都不利,平原之战不是最优之策。”
      “可是我们退战至扬江城,进攻就更不方便了。”
      “嗯。”钟离央道,“你退下,叫陈肃德进来。”
      接着进帐的一人是秦年,她用牧草编了个草环给钟离央带上。
      “好看。”她在钟离央身侧,冲他眨了眨眼。
      “......”一顶青翠欲滴的草环戴在他头上,教魏兮再也忍不住不笑场,噗的一声哈哈大笑,钟离央死亡之瞪再现,魏兮赶紧撤下笑容。
      钟离央拿下草环,拿在手里反复看,评论道:“不错,谁教你编的?”
      “子楷,他教我的,他还说喜欢谁就把这个戴到谁头上。”秦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钟离央拍了她的脑门一下,道:“莫要听人胡说,什么东西都瞎玩。”
      魏兮化身隐形人,秦年拿过草环,不满道:“哼,不喜欢就给我,我拿去给别人。”
      “谁说不喜欢的,拿来。”钟离央伸手要夺,这时陈肃德进来了。
      “将军。”他行礼道。秦年闻声停下动作,乖乖蹲在一旁撩开他的裤腿,认真数着钟离央的腿毛。
      “水路进攻方案很不错。”钟离央劈头赞扬道,“控制急流口,舳舻疏密分阵,步兵在陆路配合作战,北上迎战,实在不易,可以一试。”
      “但是这只是进攻,一旦需要回防,就很难争取要时机,逆流退守,弃船避垒,损失都不少。”
      “所以我打算急攻弃防。”钟离央眉毛一抖,几乎变声——秦年正在拔他腿毛。
      陈肃德抬头斗胆一看,只看到将军脚边红衣窜动,道:“将军三思,切勿以身犯险。”
      钟离央抓着秦年的手,让她不再乱动,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自有数,无需多言。”
      “那......那属下告退。”陈肃德扫了秦年一眼,看不清她到底在干什么,疑惑地走了。
      钟离央把秦年拎出来,正要亲她,一瞥魏兮,冷眼道:“滚。”
      魏兮心里苦,麻溜地滚了。
      “钟离央,你怎么说话没个准数?”秦年坐在他大腿上,问道。
      “什么没个准数?”
      “昨晚还说不宜水战,今日就说可以一试,之前还在说平原区的防御,你就对这一个说要急攻弃防,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钟离央搂过秦年的腰,低眉道:“都是真都是假。”
      “我不懂。”她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用懂,你就跟着我过日子。”钟离央吻了她一会儿,道,“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破将军了,我想跟你回家。”
      秦年直起腰杆,双手抱着他,认真道:“不能这么自私。”
      “嗯,我知道。”他用唇蹭了蹭秦年的鼻子。
      “快工作!”秦年催促道。
      钟离央委屈地看着她,道:“媳妇太美了,不想动。”
      秦年翻了个美美的白眼,翻开桌上的策案,又铺开地图,对着一本本策案左思右想。
      钟离央道:“看来我夫人的志向是要统帅三军了。”
      秦年垂睫,反复翻看书页,道:“才不稀得。这里的水路进攻优势很大,但是防守有欠缺,防御基本只能定在平原到山丘这一带,跟这个人写的相差无几,所以我觉得,最好的方案是水战,但如果敌人不能及时给出反击的话,我们只有渡水而走,陆地交战。”
      钟离央“嗯”一声,一本正经道:“夫妻所见略同。”
      秦年受不了钟离央这种流氓调子,转头瞪他一眼,道:“如果敌人真不出击,退避到北面的山林里,我们只有下船举兵,同时平原区的防御阵可以变成后备军跟进,一起进攻河对岸。”
      “林战,擅长。”
      “如果敌人不退反进,相当于开始水战,陆军协战,长兵器较量,平原区随时防御,以便前锋部队回撤。”
      钟离央拍了拍掌,道:“夫人好谋略。”
      秦年看出他是毫不走心的恭维,推他胳膊道:“少来了,你这些明明早就考量好了,还叫你的下属们写方案,安的什么心。”
      钟离央低低地笑了两声,道:“我若不扰扰他们的视线,哪知他们之中哪一个会不会通敌害我呢。”
      “难怪师父老说你贼得很。”
      钟离央嘴角一弯,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一动不动是王八,你是王八,还说你武功没他好,长的也不如他。”秦年看了钟离央一眼,脸色尚可,不算太臭,又补充道,“其实......他很想你的,你每年离京的时候,他都喝很多酒......”
      “嗯。”钟离央盯着桌上的水杯,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波澜,道,“那臭小子现在......一定也很想你......”
      秦年抬头看着他,钟离央又道:“如果...如果你没来这里......我可能...要把你托付给他了......毕竟他也是那么喜欢你......”
      秦年半天不做声,抿了抿唇,钟离央紧紧地抱着她,道:“如果是那样,我的难过一定不会比他现在的少。”
      “钟离央......”她轻轻地喊他名字。
      钟离央低头啃了一口她的下巴,温柔笑道:“等我们回京,我就把你带到他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气死他。”
      秦年眨眨眼,道:“他肯定要骂我的。”
      钟离央毫不犹豫道:“他骂你我揍他。”
      “那不行,不能揍我师父。”
      钟离央“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秦年看着他这分明是吃醋的模样,安慰道:“不要吵架,三个人和和气气的嘛。”
      “看在媳妇的面子上,下次不打他脸。”
      “......”算是帮向天阑免去一点点的灾难了吗?
      钟离央接着叫了人进来,一一对问,秦年在他旁边有一聊没一聊地闹着他,钟离央在桌下暗拉着她的手,谈兵时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打发过一遍之后,魏兮道:“粮道线路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扬江城也会运粮支援我们的后备军需,兵器点检已完毕,等将军方案部署落实,立刻派发。”
      “嗯。长兵器多少?”
      魏兮答道:“弓.弩八千余,羽箭四万余,矛戟两千余,投石机和战车各五百。”
      “我需要战马。”
      魏兮点头:“战马管够。”
      “飞钩和蒺藜一定要够。”
      魏兮点头表示没问题,他道:“还有,许洲说还在借船中。”
      钟离央蹙了蹙眉,道:“联络船确保不可出差错。”
      “是。”
      第二天集议的夜晚,钟离央初步定下了将平原区作为驻扎地的决定,继而粮秣筹备和粮道都有了定数,在平原区挖机沟堑和构筑壁垒的工作马上实施了下去。
      还剩下进攻方案的规划和兵甲配备。
      秦年坚持给夜晚辛苦加班的士兵做吃的,故而他们无一缺席。
      秦年不肯去睡觉,熬到三更天,钟离央又生气又心疼,散会后马上抱着她回去睡觉。
      之后的几天也都是这样,秦年越坚持夜深越精神,有时钟离央都困了她还不困,两人换了个角度,秦年抱着钟离央睡觉。
      在准备行军出发征讨的前一天夜晚,钟离央特意把秦年找来,严肃教育她一番。
      “你明天要跟着我,不准乱跑。”秦年点点头。
      “听从指挥,不要冲到前面。”秦年再次点头。
      “打仗的时候我会把你丢到后备军里面,你不要出来。”秦年再次点头。
      钟离央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秦年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他,而后把头一扭,看向帷幄。
      钟离央轻叹一口气,就知道她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他把秦年拉过来,拍了拍她的屁股,道:“我是谁?”
      “钟离央。”
      “你是谁?”
      “秦年。”
      “回过神来没有?”秦年点点头。
      钟离央又道:“明天,乖乖听话,好不好?”秦年点点头。
      钟离央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睡觉。”
      “这么早?”秦年疑惑,这几天夜晚都有集议,正常都是要开到半夜三更的,今晚突然没有了,这会儿刚过人定。
      “今晚没集议,人事已定,不若早点休息。”钟离央揽过她的腰,一齐坐到床上,帮秦年脱了靴。
      “干嘛?”她警觉问道。
      “睡觉。”钟离央眼神无辜,自己脱靴脱衣。
      “我回我房间睡。”秦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准备走。
      钟离央钳住她,隔着老远吹灭了油灯,帮秦年脱了外衣,魏兮隔着数十丈都能听到将军帐里传来秦年的声音:“放开我!臭流氓!”
      “今晚不跟我睡,明晚驻扎在外面也得跟我睡,不如今夜先跟我适应一下。”钟离央把秦年放倒在床上,秦年怒蹬着双腿挣扎着,钟离央压在秦年身上,贪婪地亲吻着。
      “流......氓......”秦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钟离央的吻如骤雨已经落在她脖颈上了。
      二人来回折腾良久,秦年累了,力气没他大,斗不过他,末了,放弃挣扎。
      夏风滔滔,赶着黄沙不停留,暖帐影影绰绰,清辉洒情长,应是明月知。

  • 作者有话要说:  被逼无奈 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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