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即将到来的死亡（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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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君陶和郑若轻刚到街头的时候，街上的人山人海，轿子压根就过不去，君陶和郑若轻索性下了轿子，一路步行。
雪停之后，河边的小贩又陆陆续续出摊了，河边卖糖葫芦，炸年糕的吆喝声不断，小贩面前的摆放着的盆里面各种鱼活蹦乱跳，孩子们在桥上追逐打闹，湖边都已经有好几个堆起来的雪人，到处张灯结彩，满大街都是卖花灯的人，街头还有舞狮舞龙耍大枪的，所到之处，人山人海，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息。
桥边卖汤团的店家支起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铁锅里面翻滚着白色的汤团，桌子都坐满了客人，热气腾腾的汤团刚一出锅，就被送到了客人面前，先咬一个小洞，轻轻吹起，等到凉了之后放进嘴里，一咬下去，满嘴芝麻的香气。
金陵城素来暖和，很少下雪，今年这场雪更是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瑞雪兆丰年，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君陶看着卖汤团的小贩，对着郑若轻道：“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没有吃汤团呢，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若是有空，我得买几只汤团吃。”
“你还敢吃汤团？”郑若轻惊讶道：“我可是不敢吃，汤团这种东西粘粘腻腻的，最容易发胖了。”
君陶抬手丈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又瞥了一眼郑若轻的小蛮腰，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吃了。”
来到桥下，桥上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君陶急匆匆问：“哪个是何卿？”
郑若轻踮起脚尖张望了一番，继而指着桥上的某个人道：“那个，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就是何卿。”
君陶随着郑若轻的手指之处看过去，只见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极为招眼的白熊皮大氅，满脸横肉，腰间叮叮当当配挂着好几个玉佩，十根手指都套着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般。
“额。”君陶一脸嫌弃：“不是说何卿是个穷书生吗？”
“不是他。”郑若轻道，接着那个穿着白熊皮大氅的富商走过去之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身形瘦弱的白衣青年映入眼帘——不过只有一个背影。
“这就是何卿？”君陶问。
“嗯。”郑若轻道：“我现在派人去给他送信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告诉他，说林宁儿又不能来了，今天晚上在城门口等他。”
“别，先别告诉他林宁的打算。”君陶道：“万一，他不可靠呢。”
“我的殿下啊。”郑若轻道：“咱们只是帮朋友实现愿望，谁能够保证她一生的幸福呢，你若是阻拦了，林宁不但不会感谢你，反而还会怪你的。”
“我告诉她说我要试探，她同意了。”君陶道。
“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女人都是自私的。”郑若轻道：“谁会真的想要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耍的团团装，玩弄于掌心里面呢。”
如果君陶当时再心细一点，她或许就能够听出来自己好朋友话中有话，眼底还带着嘲讽。
“我没有想要耍他。”君陶道：“而且我要是真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好了。”，其实君陶想的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她也不至于被霍祁气的火冒三丈，更不会比不得一个青楼的头牌。
郑若轻最先上前，君陶远远地，只看见若轻正在同何卿说些什么，大致是告诉他今天林宁来不来，然后将林宁给她的字条转交给了何卿，何卿模样生的很清秀，像是话本之中描写的白面小生一般，就在郑若轻和何卿说话的空档，君陶只感觉何卿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但是稍纵即逝。
若轻很快就下桥了，对着君陶道：“殿下，咱们走吧。”
君陶心中其实还想着试探，不过的确郑若轻说的很对，她这种举动并不是想要为林宁儿的幸福着想，说什么为林宁儿的后半生着想，实则全都是扯淡，君陶才没有想这么多。
君陶唯一想的是，何卿到底哪点好，林宁儿竟然能够为了他抛弃一切跟着他夜奔出城，君陶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她弄不清楚，她就会抓心挠。
看着君陶这般模样，郑若轻自然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于是道：“殿下，你去试探可以，但是记住，这件事情归根究底，不是咱们能管的，无论如何，到最后，林宁肯定是会和他出城的，你这一趟去了也是白去。”
“我不信。”君陶道：“男人都爱功名利禄，我不信，我若是许诺他功名利禄，他还会和林宁夜奔出城。”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郑若轻道：“那我就在府里头等着殿下凯旋。”，说完郑若轻冲着君陶款款行了一个礼。
等到郑若轻走后，君陶上了桥，半月紧随其后，桥上的人来来往往，好巧不巧，何卿凭栏而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君陶慢悠悠晃到了桥边：“我倒是觉得这边的景色不错。”
一边说着，君陶朝着何卿那边走去，桥上行人匆匆，何卿只听得一声惊呼，君陶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翻身越过桥，半月则是忧心忡忡地护着，生怕君陶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在这寒冬腊月，要是跌进水里面可不是闹着玩的。
君陶松开了手，半月则是紧紧抓着君陶的手腕，朝着两边呼救：“救命啊，快来人了，我家小姐失足落水了。”
听见呼救声，周围的桥上的人立刻过来，其中一个男子正准备帮半月拉君陶上来，就被君陶给呵斥退了：“一边去，我要那边白衣公子过来救我。”
想要过来施救的男子目瞪口呆，半月立刻道：“麻烦叫那边白衣公子过来帮忙。”
男子上下打量了这主仆两个，像是看到疯子一般，一脸震惊，继而摇了摇头走了，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何卿，何卿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不由分说，帮着半月拉着君陶的手就将她给拽上来了。
“多谢公子。”半月立刻道。
“桥边的护栏这么高，怎么会掉下去呢？”何卿不由得奇道，君陶道：“我方才看到河里面有条鱼在向我招手，所以我就一时情不自禁，想要下去抓它，结果就差点掉下去了。”
何卿皱着眉头看向桥，莫说是寒冬腊月，水里面连个鱼影都没有，就算是她想要去抓那条鱼，水面距离桥最起码也得三四米，也捞不到啊。
不等何卿开口，君陶主动道：“为了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请公子吃一顿饭，还请公子千万不要拒绝。”
说完，君陶不由得分说，给半月使了个眼色，半月道：“是啊，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就不要再推辞了。”
其实何卿这个时候也饿了，于是也没有再推脱。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君陶问。
“免贵姓何，单名一个卿字。”何卿道。
“当真是好名字。”君陶道：“我叫君陶。”
“姑娘也是个好名字。”何卿讪讪道。
不等何卿多说，君陶就带着他朝着一品居走去，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他们三人刚一走进去，半月直接上前对着掌柜的说要一间雅阁，掌柜的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三位客官，我们这雅阁人都坐满了。”
半月摆出来一锭银子道：“够吗？”
掌柜的赔笑道：“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没有雅阁了，楼上都满员了，不过上面的桌子倒是空着几桌，要不您几位先去楼上等着？待会一旦有雅阁空出来，就给三位腾出来。”
君陶抬眼望去，只见一楼里头的七八张桌子竟是坐满了虎贲军，君陶猛然一震，转身就要出去，对着何卿道：“算了，咱们换一家吧。”
何卿道：“君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二楼是有空位置吧？”君陶立刻打断了何卿的话，问小二道。
“有。”小二带着君陶等人上楼，二楼的人也是熙熙攘攘，今天的生意格外好，他们才捡了一张靠近雅阁的桌子坐下来，楼下的伙计端着一碟醋熘鳜鱼过来，香气浓郁，往君陶对面的雅阁送了进去。
“方才那个菜是什么菜？”君陶问。
“醋熘鳜鱼。”小二道。
“有刺吗？”君陶问。
“鳜鱼以少刺出名。”小二道。
“少刺又不代表没刺。”君陶道。小二又道：“其实只有一条骨刺而已，鱼肉里面没有刺的。”
“一条骨刺也是刺。”君陶纠正道。
“那这个还要吗？”小二问，君陶道：“要，再来一个海参鱼翅。”
“好咧。”小二道，君陶道：“再来一个蟹粉狮子头，十三香龙虾，顺带再来一个荠菜塘鲤鱼。”
“这位姑娘，荠菜塘鲤鱼是国宴上的菜，小店实在是做不出来，而且这鲤鱼得是春末夏初的鲤鱼才好吃，现在这时节，除非去皇宫，否则哪能吃的上这道菜。”
“行吧。”君陶道：“再来个文思豆腐，大煮干丝，桂花白果。”
接着君陶看向对面何卿道：“你还要吃什么？”
何卿道：“这些，就够了，够了。”，君陶对着小二道：“就先要这些吧。”
“好咧。”小二答道。
方才送鳜鱼的伙计从君陶旁边的雅阁中出来，对着君陶道：“姑娘，这间里面的客人应该马上就好了，姑娘可以再等一会儿。”
君陶拿出来钱袋丢在桌子上，朗声道：“你去告诉这屋里头的人，如果他们现在走的话，他们的饭钱我包了。”
伙计转身走进雅阁，等到伙计再度从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君陶则是一脸得意，她对于这个雅阁势在必得。
伙计一脸抱歉道：“姑娘，里面这桌客人说，他们这桌本来就是姑娘付的钱。”
说完，他朝着旁边挪了挪位置，君陶坐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让她看见雅阁里面的情景，她抬眼望去，刚好对上霍祁似笑非笑，颇带着几分玩味的眸子。
最让君陶火大的是，霍祁对面坐着的女子，正是今天早上从霍祁之中出来的柳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即将到来的死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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